“你刚刚说的是真的?”盘宁皱眉问道。
张简阳郑重点点头:“恩,我和邹砚正在交往,非常正式那种。”他感受着身后的温暖,说得挺有底气。
“怎么不跟我说?”
“也刚刚交往不久,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外地忙么。”张简阳突然感觉盘宁好像是有些生气了,以他们这发小交情,这种事是应该第一时间分享,不过也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停车场外雷声隆隆作响,一场大雨眼看就要来到,张简阳见气氛怪异,忙道:“看来要下大雨了,我先跟着邹砚的车回去,以后详聊。”他朝盘宁比了个电话聊的手势,跟邢原打了招呼,迅速拉开车门上了车。
盘宁没有说话,让到一边看着他们的车启动,远去。
“看来你说得没错,张简阳确实是喜欢我这一款的。”邢原调侃道,却没有得到盘宁的回应,正当他要开口再说话时,只听“嘭”的一声,盘宁一脚踹翻了旁边“请保持车道畅通”的警示牌,说了一句“先走了”,朝自己的车走去。
邢原若有所思得看着他,点点头道:“再约。”
盘宁走得匆忙,没有听到邢原后面那句隐没在黑暗中的话语。
“很好,我差点放弃了。”
·
张简阳他们刚离开没多久,雨就下起来了,密集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啪啪作响,张简阳透过被雨水模糊了的车窗看路人四散躲避。
他们开到车库的时候,路面都已经开始积水,张简阳早上起得早了,有点困,坐在温暖的车里不想动弹。
邹砚停好车,看他滩在后座上不动,问道:“睡着了?”
“车里好暖,不想动。”
邹砚笑笑摇头,下了车拉开后座车门想要拉他出来,却被他拉上了车。
张简阳将邹砚拉上车,跨坐在他大腿上,搂着邹砚的脖子索吻,邹砚搂着他的腰回应着,刚刚被打断的感觉瞬间又被点燃了。
“想要?”邹砚声音有些低哑。
张简阳趴在他身上喘息:“想要。”
“在这里?”
“恩,在这里,现在。”
……
张简阳浑身瘫软的被邹砚背回了家,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好饿。”他们在车里折腾了很久,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张简阳突然想起来中午自己压根儿没吃饭。
“还没喂饱你吗。”邹砚弯腰帮他脱鞋。
“邹砚我发现你越来越流氓了啊。”张简阳用脱了鞋的脚踩在邹砚大腿上摩挲。
“现在耍流氓的是谁?”邹砚弯腰在他额头上一吻,“我去做饭,还好今天叫梅姨买了菜。”
张简阳有气无力地说:“你都不累吗?”
“要不是看你累了,我还可以再来几次。”
邹砚脱下大衣外套挂好,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传来哗哗洗东西的声音,张简阳闭上眼睛,根据厨房传来的声音想象着邹砚的一举一动。
水声很长,他一定是在洗菜,修长的手指在菜篮里细细挑拣,轻轻揉搓,跟高高在上的邹总形象很不搭,但却意外的合适。水停了,有脚步声,有冰箱开合的轻微响动,他一定是到冰箱里拿了肉,不对,有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拿了调料。嗯……这个“哐哐”的声音是什么,像大力敲击案板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要敲案板?
张简阳百思不得其解,他在家的时候,好像也经常在陈阿姨做菜时听到这样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在意过,到底为什么要敲案板?他越想越好奇,撑着酸痛的腰站了起来,跑进厨房里一探究竟。可当他来到厨房时,邹砚已经开始在洗手,敲击的声音早已停下。
“‘哐哐’是什么,刚刚那个,为什么要敲。”张简阳有些急切,说话都不太连贯。
邹砚不用解释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好笑地看他:“是在拍葱姜蒜,可以很好的让姜蒜出味,又不会让这些佐料太过细碎,不好挑拣。”
“对对,就是这个,我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知道了就去休息吧,这里油烟大。”
张简阳转身出了厨房,却没有去休息,而是顺手拿了一个懒人沙发放到厨房门口,坐着看邹砚做饭。
“做什么菜?西红柿炒鸡蛋?”张简阳在门口张望,看见邹砚正在切一颗红彤彤的西红柿。
“大概是叫蕃茄虾烩豆腐,很简单的一道菜。”
“是要油炸的吗?”张简阳瞧见他往锅里倒油。
“不用,是要先把刚刚‘哐哐’过的葱白爆香,然后放豆腐煎熟。”
油锅里传来了滋滋的煎炒声,不一会儿张简阳就闻到了煎豆腐的焦香。
“现在要把番茄炒出汁,放入处理好的虾,加入刚刚煎的豆腐,撒一点糖,焖到入味就可以起锅了。”
张简阳靠在门框上,听着邹砚缓和的解说,闻着食物的香气,饿得放空了脑袋,只剩厨房暖黄的灯光和那个高大的背影被锁入视线中,令人安心。
“可以吃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简阳视线被遮挡,邹砚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终于可以吃了,饿得不行!”他跳起来,奔向餐桌。
“谁叫你中午不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中午没吃饭?”张简阳疑惑。
邹砚把筷子递给他,笑着说:“我本来不知道,你刚刚告诉我的。”
妈的,被坑了。张简阳心虚地夹起一个虾放入嘴里,虾的鲜甜和豆腐的香味在舌尖爆裂,让他觉得更饿了。
“怎么样?”邹砚略有些期待地问。
“好吃!完美!”
“还有其他菜,也都尝尝。”
张简阳的嘴被食物占着,只好拼命点头。之前的火锅体现不出什么,没想到邹砚做饭真的很好吃。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品评美食,但是邹砚做的菜绝不是“饿了吃什么都好吃”这种级别,虽然他现在真的很饿。
“做菜也需要天赋,像我就完全没有天赋,总觉得自己泡个面都没有别人泡的好吃。”张简阳在仅有的一年住校生涯里也自己泡过面,但是同样是泡面,他老是觉得别人碗里的比他的好吃。
“那个不算,饭总是别人碗里的香。你有真正做过菜吗?”
“好像没有,没什么机会做,怎么?你想尝尝我的手艺?”
邹砚摇摇头:“想是想的,不过做菜很麻烦,还是我来吧。”
张简阳听他这样说,突然愧疚起来:“其实我也可以学的,看你做应该不难。”
“没关系,我们在家里吃的时候也不多,不需要你特意去学。”
张简阳思考片刻,点点头,突然用筷子在邹砚碗里抢了块牛肉,笑道:“我觉得你碗里这块比较香。”
吃完了饭,雨还在下,平常这个时候应该是散步或健身的时间,但是张简阳觉得今天自己的运动量已经足够,于是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健身房门口看邹砚健身,没有意识到邹砚一回来自己就变成了一个跟屁虫。
不过此时他的心神却没有在邹砚性感的肌肉线条上停留,因为他正一脸苦大仇深地思考着怎么跟盘宁解释,还有,要去哪学学做饭。
第二十章
盘宁是张简阳的发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 小时候他父母忙生意没空管他,把他丢到了爷爷家,他就是那时认识了同样被丢到爷爷奶奶家放养的盘宁。
盘宁来得早,已经夺得小区孩子王的尊贵地位,看见他是新来的便想打压。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打压,只是在章简阳面前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没了门牙。
他说的是“章鱼”。
章简阳本名章俞阳,是爷爷给起的。他出生的时候爷爷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本家谱,硬要按字辈取名“俞”,明明爷爷和爸爸都没有按字辈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他这却要继续这个光荣传统。后来他奶奶觉得读着不对劲,加上自己的强烈反对,这才给改了。可他爷爷已经叫习惯,就一直保留了这个叫法,给盘宁听到了,想要取笑他。
小孩子对这种轻视的叫法很是敏感,最不愿意别人用自己的名字开玩笑,加上刚刚被父母丢到陌生的环境里,心里极度不安,想也没想就揍了上去。那时张简阳发育得早,比盘宁高了半头,他从来乖孩子一个,也不懂怎么揍人,只觉得看盘宁的脸不爽,挥着小拳头就朝他脸上招呼。
所谓不打不相识,后来盘宁敬张简阳是条汉子,主动让他融入了自己的小团体,带着他上房揭瓦,招猫逗狗。
后来的后来,他们小学、初中、高中都就读同一所学校,直到张简阳出国。
张简阳出国的前一天,盘宁还扭扭捏捏的来给他送了个别,并且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拒绝承认他那天眼含泪水。
张简阳留学回国之后,也是盘宁带着他重新熟悉起周遭环境,处处照顾着他,让他不至于不适应。
可以说,盘宁是张简阳最好的朋友,张简阳一度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哥哥,大概就是盘宁这样的了吧。
张简阳印象当中,盘宁一直是好脾气的,好像从来没有见他有过昨天那样的严肃表情。他承认跟邹砚交往这件事没能即使告诉盘宁是自己不对,可是这种事,有必要生气吗?他和邹砚那兵荒马乱的交往过程,连他自己也是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