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非常不喜欢他和杨翊泞之间的小别称,被别人挂在嘴边。
只不过他当时还指望从姜冼这里了解案情,不好太得罪他。
现在该问的都问完了,就没必要再忍耐。
杨茹暮特别无情地从姜冼背上爬起来,假装前一刻还很虚弱的那个人并不是他。
姜冼气得脸都拉得老长,“我现在总算是知道,傅玖怎么会那么不小心了!”他活动了下掌指关节,摆出想揍人的架势,“我看这特么就是你自找的。”
“叩叩——”
杨茹暮刚要说点什么,有人过来敲了两下门。
随后门把一动,傅玖走进来抱起他,“累不累?”
“事情谈完了吗?”杨茹暮难为情地搭上他的肩。
“嗯,小朱找到了。”
“小朱她还好吗?”杨茹暮看着傅玖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知怎的也镇定了下来。他对傅玖这个人总是有种盲目的崇拜,如果这些事傅玖也知道,那一切都不会是问题,“那个罪犯呢?”
傅玖摸了摸他的脸,“暮暮,你信我么?”
“……”,你当着姜冼的面干嘛叫我暮暮?杨茹暮心虚地转头看了眼姜冼,见对方一脸的莫名其妙,才偷偷松了口气。想来这辈子的姜冼跟他之间的纠葛还没牵扯得那么深,否则不会是这种反应。
但杨茹暮还是不放心,他凑到傅玖耳旁小声警告道:“你现在别那么叫我。”
傅玖神色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贴着杨茹暮的脸亲了一下。
姜冼本来还奇怪杨茹暮那个眼神什么意思,这么一听笑死了。哟,木木?这他妈难道比温小瑜好听?
但他转而又想,你那么有种敢朝我喊什么“谁让你这么叫”,怎么到傅玖面前,却是这种反应?
姜冼瞬间特别怄火。
不过他也没必要杵在这生闷气,陶厉苫把他叫了出去。
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起身离开。
既然小朱找到了,刘孟漓也赶着去见她,所以跟陶厉苫他们一起走了。
杨茹暮目送他们出门,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刘孟漓的背影……有点趔趄?
杨茹暮困惑地转头对上傅玖,只见傅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大概……是他看错了吧。
傅玖抱着杨茹暮上楼。
这个房子既然最终还是要卖出去,杨茹暮琢磨着开始搬家。
可能是杨祺陵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他不喜欢别人不经他同意动他的东西。
所以哪些要搬,哪些不需要,傅玖都等他拿主意。
这个房子里的家具杨茹暮买的比较仓促,大部分都不太满意,所以并不想带走,何况就算带走也没地方放。
主要当时忙着找房子忙着搬家,整个人都很烦躁。
他又真的急着从温瑜家里搬出去,家具什么的实在是有心无力。
不过好在是这样,现在再搬家就方便多了。
“……对了,除了院子里那些,我阳台上还有一盆含羞草。你一会儿别忘记。”杨茹暮坐在靠椅上指挥,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除了那次大火烧残的,别的都在这里。
他的东西不多,一箱衣服,一盒他自己亲手做的毛织品,一个保险箱,齐活。
原本住那个居民区时,他的东西不至于只有这么点,算起来单是他给杨翊泞织的那些鞋袜手套都能装两大箱子,可惜发生了那种事。
杨茹暮盯着保险箱看了几眼,动手将里头的□□之类的东西取了出来。
他清点了一下,确认无误后又重新装回去。
至于什么床单被套就算了,到时候跟家具一起卖给二手市场的贩货商。
杨茹暮趁着傅玖忙活之余,走到杨翊泞那个小书房看了看,那里果然已经没了这小混蛋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宝贝。
他又去杨翊泞的卧室转了转。
里里外外收拾地似模似样。
该带的东西,想必都带了。
杨茹暮拉开衣橱,整个柜子空荡荡的。
他有点失落地关上门,却听到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
杨茹暮重新打开衣柜,四下看了看,从橱门下抽出一张纸。
他捋平了一看,只见上面是杨翊泞的字迹:妈妈,你来不来接我?
杨茹暮瞬间红了眼眶。
突然有人从背后环住他,“暮暮,你信我么?”
“我……我相信你。”杨茹暮回身靠上傅玖的胸膛。
“无论我做什么?”
“无论你做什么。”
“好,记住你说的”,傅玖亲吻杨茹暮的眉心,“晚上我把儿子接过来。”
☆、地皮
等陶厉苫回到警局,小朱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模样。
徐医生在给她变魔术,“……来小姑娘,吹一口仙气。”
毕竟是花一样的年纪,她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
徐晋垣正通过特殊的方式诱导她走出心理阴影。
“你是什么人?”小朱好奇地看着他,她圆圆的眼睛里似有死寂飘过,一头蓬松的短发有点可怜兮兮。
“我是个医生。”
“噢”,我喜欢你的诚实。
另一边,刘孟漓的父母也来了。
这四个家长中,两位母亲都在默默擦眼泪,小朱的父亲眼圈也红了。
“她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陶厉苫站在审讯室门口。
底下一名警员简单跟陶厉苫汇报案件进度。
小朱是找回来了,但他们晚了一步,让嫌犯给跑了。
报案的是个房地产小老板。
这小伙子今年二十七,姓方,大学毕业后自己出来创业。
他好几天前就在这一带(杨茹暮那个房子附近)谈生意,除了原本就有卖房意愿的人,剩下能联系到的几户他游说了好几天,几位房主总算是有点意动。
这一片要是全买下来,到时候再统一卖给学校,才能卖出个好价钱。
个体户容易被坑,到最后卖出去的价不会比他现在给的更高。
不过小年轻脸皮薄,他心里还是有点小心虚。
这一天,他跟其中一位房主的儿子边走边谈,突然听到前方有人大喊一声“我的妈呀”,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高空摔下来。
不会出人命了吧?他们俩忙跑过去看。
前面是另一户人家的后门,门口杂草丛生,并没有什么人影。主人家也是好久不回来了,上个星期他才有机会跟他们见上一面。
他记得他们家有个地下室,气窗开在门脚边上。
那时候适逢午后2时,太阳出奇的明朗。他只是不经意地往那个气窗一瞥,顿时吓得差点尿裤子。
——有个姑娘被捆着扔在下面,嘴里堵了块布,闭着眼也不知是死是活。
于是,他们报了警。
这位方姓青年录完笔录,坐在局里的会客室,旁边是跟他一块儿发现小朱的一个中年男子,而那个地下室的主人也接到消息匆匆赶来。
“陶哥,那个递消息又不见了的人,我们没找到。目击证人说只听到一声大喊,等他们到那时那人已经没影了。”
陶厉苫揉着眉心摆摆手,傅玖是不会留着把柄等人的。
“……”,陶哥,你不是告诫我们不可以放过一丝疑点吗?那警员挠着后脑勺不情不愿地走了。
这时迎面跑过来一个年轻小伙,一把抓住那警员的胳膊,“你好!警察同志,我有急事找方默,他在哪里?”
“你是……?”警员疑惑地看着他,这么大个人谁放他进来的。
为了回应他的疑惑,门口的方向传来同事的声音,“他是那位目击证人的家属。”
“噢,方默就在里头的会客室,你直走就能看到。”小伙子咋那么急呢?害他吓了一跳。
小伙子连声道歉,然后抹了汗接着往里冲。
方默为了做笔录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会儿掏出来一看,里头多了好几个未接来电,他刚想回过去,给他打电话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我要是不去那地方找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来了这里。真是吓了我一跳,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啊?”方默没搞清楚状况,这个点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吧,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你怎么了?”他只是出门谈个生意,就算中途出了点意外,也不至于跟火烧了屁股似的跑过来找他。
他们之间是很合拍的合资伙伴,当年读大学时在学生会共事过,觉得对方各方面都不错,所以毕业之后合作办起了工作室,然后发展成现在的小公司。
“那个姓吴的,去年鼓动技术人员跳槽也就算了。刚才趁你不在,居然将你近一个月谈好的大半资源全抢了过去,你这回真是……”白忙活了。
方默一听就懂了。吴易跟他们也是校友,之前觉得留在他们公司没什么前途,就跳了槽。
方默没想到吴易也看好这块地皮,之前按兵不动想必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方默之前谈好的房主联系方式全整理在一个文件夹里,这会儿甭管原件复印件,想必这东西肯定“丢了”,再加上他还在警局待了大半天。如果他是吴易,他就会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将过户手续全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