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丰瑜知道这些,没说我胡闹,还夸我想的周到。
“嘿嘿!”能多少帮上点忙我感觉很开心,而且雷丰瑜最近对我都很温柔啊,前两天还主动让苗桥按照我的要求去训练那匹小白马,不让它再奔着那种宠物的路线上越走越远了。
嘿嘿,幸福感有木有啊!开心有木有啊!
……
“还能让央金开心多久?”雷丰瑜此时手里摆弄着那块以神之名命名的木头牌子,问李云锁。
“平岩久治这些日子没闲着,到处活动,跟拓跋思远的人也有接触。”李云锁答道。
“那些倭寇果然是野心不死!”雷丰瑜道。
“倭寇海上实力不容小视,若是跟戎狄勾结上,一个路上一个海上南北夹击,就麻烦了。”李云锁说道。
雷丰瑜沉默半晌。
“我已经派人去监视拓跋秋源那边了,还没有什么消息。”李云锁看着雷丰瑜的表情,说道。
“阿跃不在戎狄。”雷丰瑜肯定的道,“拓跋思远虽然跟我不亲,但他不会骗我,而正如他所说,他的地盘里有谁,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那么现在剩下的就是平岩久治了?”李云锁说道。
雷丰瑜叹了口气,“这个人心思异常的鬼祟,却是谁也摸不准的一个人。”龙跃做了他那么多年老师,也没能看透这个人。
雷丰瑜用掌心轻轻摩挲着手上的木头牌子。拓跋思远虽然很强悍,但却还是风险可控的一个人,这个平岩久治号称鬼水晶娃娃,他会使出怎样的招式,却是无法猜测。
“其实已经找了三年多了,皇后还活着的希望非常渺茫了。”李云锁说道。
“就是有一丝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找寻阿跃。”雷丰瑜道。他长吸一口气,“看来是时候该见见他了。”雷丰瑜对李云锁吩咐道,“让平岩久治明日早朝前来觐见吧。”
李云锁领命而去,雷丰瑜兀自握着那块牌子,嘴里喃喃自语道:“当年阿跃我常说他是花心萝卜,而今我好像遭到报应了,也终于明白,有些人也许不是你心尖尖上捧着的那个,但却是……是心窝窝里痛着的那个。”
……
我从御马监回来,把小憨和小歪也送回母虎那里吃/奶去了,然后跑回紫微宫,候着雷丰瑜回来吃午饭。
此时壮壮正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在收拾东西。
“陛下派人来吩咐,说是要腾出几个柜子来放东西。”壮壮对我解释道。
“我来帮忙。”我卷起袖子说。我是差巴出身,受不得别人都忙活,就我叉着两手什么都不干。
看他们将柜子里的东西往外搬,我跑过去搬起一个四方的金漆盒子。
“那个别动……”壮壮连忙要阻止。
但我动作太快,已然搬了起来,可是这东西怎么这么沉!
那盒子看着不是很大,但入手却异常沉重,我猝不及防,一个没拿住,那盒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摔,盒盖子翻了开来,里面一个金灿灿的东西从盒子里滚了出来。
好家伙,好大一个金印!看那沉重的程度,估计得是实心纯金的。
壮壮一见我把这印摔了,脸色吓得煞白,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然后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查看。
见他紧张成这样,我也忍不住跟着仔细的看。见印纽是一只威风凛凛昂首做咆哮状的似龙似麒麟的神兽,再见壮壮翻转金印,那印平整的一面上刻着几个字,细细分辨那上面刻着的是四个字,势位至尊。
见上下具无问题,壮壮呼出一口气,道:“幸好没摔坏。”然后对我说道:“这印以后千万别碰了,这是皇后的印,印上这四个字是陛下亲题的。”
“哦!”我说呢,难怪如此紧张了!我不由得想起了我那块牌子,木头的,轻飘飘的。
壮壮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细致人,一看我的神情就猜到我此时的心思,笑着劝解道:“这个别放在心上,人和人也是不能比的。”
我哪是那么矫情的人。连忙说道:“不能比不能比,呵呵。”
“什么不能比啊?”雷丰瑜恰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个个手上捧着包裹,或者是搬着箱笼。
我连忙迎上前去,“陛下这是要干什么?搬家咩?”
“嗯,腾出点地方来,把你的东西都放进去。”雷丰瑜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我的东西?”除了齐燕给我的那几件侍卫服,我哪里有什么东西?
雷丰瑜却没有马上回答我,因为他看到了壮壮手里捧着的那方金印,快步走了过去,接过了那印,用袖子仔细的擦拭了一遍,然后放回盒子里,再把盒子重新摆回柜子里,最后还落了锁。
沉甸甸金灿灿的金印,轻飘飘暗淡淡的木头牌子,也恰如两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吧!
我不嫉妒,正如壮壮所说的,人和人是没法比的。
“来。”雷丰瑜放好金印,走过来拉起我的手,挨个去打那些包裹和箱笼,“看看我送你的东西。”
整箱整箱的各种色彩艳丽的丝绸衣服,整包整包的各式金银首饰,整笼整笼的……,嗯,认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这些,给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对。”
雷丰瑜从衣服箱子里挑出一件天空蓝的袍子,给我换上;又从金银首饰中找出一套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饰物,往我头上扎,往我脖子上挂;再从藤编的小匣子里取出各种瓶瓶罐罐,往我身上撒,往我脸上擦。
捣鼓半晌之后,他拉着我走到屋中的梳妆镜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这是我?”镜中的人华美的蓝衫轻纱荡漾翩然若仙,精美的饰物凸显出华贵的身份,薄施水粉皮肤莹白如玉,周身香气缭绕闻之让人如醉如痴。
“喜欢吗?”雷丰瑜从身后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对着镜中的我,问道。
看着镜中如此相拥站在一处的我和他,才突然察觉他今天穿的也是蓝色的衣服,同时头上也戴着镶嵌了蓝色宝石的银冠。只是他的蓝衫上锈着龙纹,我的蓝衫上是浪花图案。他的银冠稍大,我的稍小。
“怎么样?不再嫉妒凤迦奕了吧,我们两个这才叫情侣装扮。”他对我说道。然后扳转了我,面对着他,“以后你要相信我。”
他捧起我的脸,“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我会保护你,一定要相信这一点,好吗?无论我让你做什么,去哪里,都不要迟疑,不要怀疑,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伤害。”
我一把推开他,抱住头蹲在地上,大叫:“不要啊!”
“你还在为上次拓跋思远抢亲的事生我的气?”雷丰瑜问。
“我不要打扮成这样。”我嚎啕起来,“让我穿成这样,学女人擦粉,还香的能熏死蚊子,还不如让我去屎。”
本来正煽情着,结果心中的柔情瞬间狂奔而去,雷丰瑜拍着自己的头:“我干什么要跟个差巴谈情,我干什么要花心思跟他情侣装,我还不如直接拿个肉包子塞他嘴里。”
一听雷丰瑜提起肉包子,我不嚎了,“早就饿了,能开饭了吗?”
“你,你,你……”他手指头指着我的头,那架势有点向安庆靠拢了,“让你穿这衣服,你就穿这衣服,不穿今天就别想吃肉,不光今天要穿,明天还得穿,你就穿着这一身跟我去早朝见平岩久治。”
……
当天我跟雷丰瑜闹的很凶,但第二天我还是穿上了这身衣服。
仔细在镜子前打理齐整,又让壮壮给我扎起汉人样的头发,把银冠戴上。胭脂水粉实在不能接受,那比吃土元还恶心,脸黑就黑点了。香料用了一点,我选了一种气味类似龙涎香的香,往身上熏了些。
“我准备好了。”收拾停当后,我对雷丰瑜说。
他早已穿戴整齐,此时面对着窗外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细细的端详着我,然后他走过来将我深深的拥进他怀中。
与他相处了已经有些时日,我知道又将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也许就在今日。
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对他说:“我信你,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让我跑,我绝不回头。”
“好。”雷丰瑜牵起我的手,“那咱们就一起去会一会那个鬼娃娃。”
第96章 揭开往事的面纱
黑色的和服,衣摆上层层叠叠秀满了樱花,白色的罩衫袅袅婷婷的拖在地上,柔柔软软的一头长发并未攥成发髻,就那么垂在脑后,用一条坠着珍珠的白色发带系住,发尾也几乎垂在了地上。
当平岩久治踩着木屐走上殿来的时候,德政殿中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没有了那晚看起来如蛇般的危险,此时的平岩久治看起来就如同一只美到极致,精致到极致,无害到极致的水晶娃娃。
我不由得想起前一刻我随在雷丰瑜身后走上大殿时的情景,明明一身华服不比平岩久治的差,论价值我家全部的牛都卖了只怕也不够一片衣袖,但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衣衫破烂的乞丐,站在两旁的中原百官的目光,正在从千疮百孔的破衣烂衫里,看清一个黑不溜丢的差巴。
中原有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套上了马鞍也还是骡子,而那匹千里神驹的徒弟就在下边呢。雷丰瑜今天让我来见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只见平岩久治俯身向雷丰瑜行礼,道:“陛下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他执的是晚辈觐见长辈的礼节,他本是龙跃的徒弟,而龙跃与雷丰瑜是夫妻,他行这样的礼,并不自贬身份,但又让人感觉他有礼而谦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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