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鼓点与歌声的伴奏下,迈开欢快的舞步,跳起了锅庄,一路跳向那一抹明黄。
……
雷丰瑜站在大太阳底下,等着吐蕃的太子等得有点不耐烦。他这样身份的人,很少去等别人了。当然龙跃除外。
他常常等他,等他出征,等他回来,等他出海平寇,等他远洋贩马,这些年等他的时间比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多得多。
有时雷丰瑜就觉得自己真如同那小媳妇望眼欲穿的盼着归家的丈夫一般的,等着他的皇后,盼着他的皇后。
也如那等丈夫的小媳妇一般,等着盼着,还不一定能把人等回来。
用手扯了扯领口,“这天怎么这么燥呢!”因为想到小媳妇,想到等待和归家,心情烦闷了起来,原本不燥的天气,也燥了。
撑着黄罗伞盖的小太监,连忙调整着伞盖的位置,给雷丰瑜遮阳。从午后就开始等,这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太阳都偏西了。
“不用打着了,一边去吧。”又不是女人,晒点太阳还用遮着?雷丰瑜把那太监赶到一边去了。
看着脚下逐渐被拉长的影子,又想到洪良辰和周剑一先一后的两封奏折。
奏折上都说起吐蕃这次太子随行的护卫里有一个长相很像龙跃的人,“已经证明不是了,还写奏折,而且还八百里加急送来,这俩都缺心眼了不成!”
周剑和洪良辰当然都不是缺心眼的人,虽说不上聪明绝顶,但也是知道怎么办事的人。两人都做出这不寻常的举动,那么事出非常必有妖。
是不是松赞贡布或者是白玛公主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人心无举蛇吞象啊!给尝到了甜头,难道竟然更生出贪婪了?想弄个假的来要挟我什么?若真是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事关龙跃,雷丰瑜都不会掉以轻心。一路上几批探马拿着画像赶过去查探,证实确实有这么个人,但很光明正大没有藏着掖着。
左右这个人总会进京,并且知道是假的,雷丰瑜也不急。
直到前几天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月儿,那小子之前抵死不接的圣旨,这次果然二话不说就接了,然后马不停蹄出了京。
月儿那肚子里的小九九,雷丰瑜当然清楚的很。他是要确定一下,如果是龙跃,肯定想方设法在进京之前将人拐走,如果不是,他也要趁着这个机会甩开雷丰瑜派在他身边跟着他的人,一走了之。
但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月儿回来了,跟着杰布太子的大队,那个疑似长的像龙跃的人,也没有被拐走。
中间发生了什么雷丰瑜当然是知道的,无非是人他劫了,没劫成,反被修理了一顿,修理老实了。
这个人相像的程度应该很高,不然月儿不会去劫,这个人肯定不是龙跃,龙跃对这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别说是打他,就是连一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所以惯出来他这样任性,以及他畸形的恋父情结。
“是该修理修理了。”这个儿子从小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不舍得管教,别人又没人敢管教。以前龙跃在的时候还能镇得住他一些,现在完全没有可制约他的人了。
“哎!”又有点心疼,自己和龙跃都没舍得动过一个指头的儿子,现今被别人修理了。
“央金。”雷丰瑜的手指虚敲了几下,“能修理了月儿就不简单,能叫月儿被修理了还服帖的就更不简单。”
心里竟然开始期待。吐蕃,正是风吹送到尽头的地方啊。
其实今天等在这里,不是在等吐蕃太子,一个吐蕃太子还没资格让他这九五之尊在这里等上两个时辰,他等的是那个人。
正在思绪乱纷纷的时候,身后的侍卫齐燕,低声提醒道:“陛下,他们来了。”
雷丰瑜抬头,杰布太子的车马停在了一箭之地开外,进行重新整队,整队之后再动起来时,队列最前面出现了一个人。
鼓点声起,那人捧起一条哈达,甩开膀子跳起了舞,边跳着边向这边行来。
那人跳的不是极美,但舒展奔放,洁白的哈达随着风,随着他的舞动,如流云一样展开,被夕阳一照,宛如环绕了一身的云霞。
雷丰瑜看着那个人影,骤然睁大了双眼。
视线里除了这个身影外的所有影像都被屏蔽了,耳朵里除了他的脚步外的声响都听不见了。
世界里只剩下这个人,这身云霞,就那样舞动着朝着自己走来。
近了,近了,更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好,献上肥肥的一章,让这两只终于见面了。
第32章 皇帝跪了下来
一箭之地,我跳着锅庄,舞出了一身热汗,舞到那一片明黄面前。将哈达献给他,“皇帝陛下,扎西德勒。”
那皇帝愣着,没有任何反应。
“皇帝陛下,扎西德勒!”我再说一遍。
他才回过神来,弯下腰,身体向我前倾过来。
我将哈达搭在他的脖子上。
我的眼睛近近的与他的眼睛相对在一起,我看到了啥呢?那是两汪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一片似水柔情,一派波澜壮阔。我没见过卡瓦博格雪山上能倒映天上的湖水,但我想那湖不一定会比这湖更美丽。
这双眼睛中流淌着诉不尽的温柔,满满的似乎要从他眼角溢出来。他抬起明黄色滚着龙纹的衣袖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沾去汗水:“我竟不知道你的舞跳的这么好。”
他的动作让我身上的汗毛,好像受了惊的牛犊子背上的鬃毛一样,瞬间沿着脊梁骨一路窜了一个遍,“我们吐蕃人会走路起就会跳舞。”
旁边有人用银碗递过来一碗青稞酒。我硬着头皮接过碗,捧到他面前,“喝酒。”
“好。”他仰头将酒饮尽,碗口冲下,点滴不剩,“好酒。”
白玛公主和杰布太子这时也下了马。过来跟皇帝见礼。
“我这次前来,代表我的父王,向陛下献上最真挚的祝福……”
“好。”雷丰瑜简短的说道,眼睛依旧看着我。
“此次带来一些吐蕃的特产,希望陛下笑纳……”
“好。”依旧一个字回答,眼睛微笑的看着我。
“这一次希望是你我两国多方交流的开始,吐蕃和天语的友谊……”
“好。”无论白玛公主和杰布太子说些什么,雷丰瑜只这样回答,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身上。
当白玛公主和杰布太子的客套话终于告一段落,皇帝看着我,说道:“一路风尘辛苦,我在宫中备好了酒席,随我回宫沐浴更衣,吃些东西,可好?”
“好。”我不由自主答道。答完我才一愣,好什么好?我曾听嘉错跟我说过草原上的狐狸和黄鼠狼会催眠人的,我从来没遇到过,可怎么到了中原居然被这个皇帝给催眠住了,这里哪有我答话的余地。
惶然转头看向白玛公主,她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更凑近我,低声说道:“央金,皇帝让你做什么,你都照办,只要你能让皇帝高兴,赞普就会赏赐你,赏你很多牦牛。”
一听牦牛,我不由得精神一振。
正在我琢磨着中原的皇帝怎样才算是高兴,赞普赏赐的牦牛能是多少,手已经被牵起,我被皇帝带向一架明黄色的马车。“上车吧。”
车子比白玛公主的马车更气派,拉车的马是那种我在逻些城里见过的高大异常的马,这样的马驾的车太高,一步跨不上去,因此马车前摆放着一个凳子。
但这凳子我不敢踩,因为凳子面上镶有丝绸的软垫。
我把凳子搬到一边,准备手臂在车沿上撑一下,爬上去。
“小心挫伤了手。”皇帝跪了下来,单膝着地,搬起我的一只脚,将它放在他曲起的膝盖上。
得,又跪下一个!不,是又跪下一片。
皇帝一跪,呼啦啦,所有中原的官员、侍卫、随从都跪了一地。
我一时间头疼欲裂。
顾不得再去想这皇帝的裤子也是丝绸的这件事,迅速的爬上了马车,钻进了车里。
皇帝随后钻了进来。随着车外响起一个尖细的嗓音:“起驾!”马车开始缓缓的向前行去。
“皇帝陛下,你想脱我的袍子吗,如果你想看,我自己来……”嘎姆说做男人就要干脆,我想既然他想看,扭扭捏捏的不是男人,还不如像上次对周剑那样,自己脱了给他看好了。
正要将手伸到衣襟处,一双手臂已经猛然将我搂进了怀里。
“没想到你就这样的回来了。”他将我抱的很紧,紧的好像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这一次再也不分开了吧。”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那是一种醉人的味道。不知道是他的怀抱让我窒息,还是这味道让我醉了,只觉得头怎么这么昏沉,不由自主的道:“这是什么气味,真好闻。”
那个怀抱突然间僵住了,继而缓缓的松了开来。然后眼睛开始审视的再次打量我的脸。
他细细的端详着我,手指摸到我的鬓角、额头,在我的发辫间找寻着什么。
“你的头上怎么那么多的伤疤?”雷丰瑜开口问。龙跃的头上有两处伤,其中一处还是自己弄的,那时候自己年少气盛脾气暴躁,伤了他,留下了疤。还有一处是他出海时,……,可这头上怎么这么多的伤痕?粗粗看起来就找到了六七处之多。
“练乌朵被石头砸的,还有打架时候磕破的,还有被鞭子抽的。”我回答道。大致解释了一下乌朵是什么,兵营里整天打架的事。
我看到他笑了笑,笑的有点勉强,“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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