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以前对我做的,可不是对小孩子做的事,这位姐姐。”左白萱说得小声,却抬起头,向栾夜南靠近一步。
“你叫我什么?”栾夜南也不闪躲,就这么看着她,从有光的位置,站在自己的影子下,像是被自己完全吞噬。
她压着气息,目光直直盯着左白萱。
左白萱看到了熟悉的视线,扬起笑容:“怎么了,你比我年纪大,我喊你姐姐,有问题吗?”
栾夜南伸手捏住左白萱的下巴。
还没用力,左白萱就向上扬起了脑袋。
这小白花呀,一喝酒,就知道喊姐姐。
栾夜南自觉对这个称呼……这个来自小白花的称呼,毫无抵抗力。
像是比“阿南”甚至是比“老婆”更有攻击性的称呼,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私密的称呼。
栾夜南的视线沉了沉,体内的力量在蠢蠢欲动。
一只即将从身体里脱困的野兽,从体内幻化出阴影完全笼罩着左白萱。
左白萱就像没有心机的小白兔,对着野兽眨眨眼。
不对。
左白萱才不是什么没有心机的小白兔呢,她灵活的眼睛正转悠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联想起上次这位喝醉的小白兔,反扑大灰狼的经历。
栾夜南压住心中的火,顺势摸了摸后颈。
还好,没有暂时没有异样。
她脸上浮着笑意,拍了拍左白萱的脑袋:“叫我姐姐没有问题,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左白萱见栾夜南箭在弦上却不为所动。
到底为什么呀?
酒会上就是的,亲头发,亲额头,亲鼻尖,亲密无间,可就是不接吻。
栾夜南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自己都……自己都送上门了,怎么还这个反应?
左白萱抬眼间将不满的皱眉完全放在脸上。
“你准备睡在书房?”左白萱越过栾夜南看到了沙发上的薄毯,转移了话题。
“正常情况我们就应该分房睡不是吗?我懒得再把东西整理到次卧,就在书房对付一下了。”栾夜南说着,就往回走,将事实摆在左白萱的面前。
果然“分房睡”三个字让左白萱咬住嘴唇无话可说。
栾夜南可以对她有所图谋,可以想将她吃干抹净,她没抵挡住是自己技不如人。
可是自己作为坚守合同,坚持分房睡的乙方,好像没有睡甲方的理由。
但栾夜南回答的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敷衍。
这里是总统套房,不是家里,次卧太久没人住就需要收拾下才能正常入住,次卧每天也都有人打点,随时恭迎入住的客人。
刚才栾夜南选择不要出门,单纯是因为担心自己在路过主卧时会再动心思。
左白萱只是喝醉了,又不是把脑子喝没了,她脑中逻辑清晰,一下就察觉到栾夜南敷衍的态度,又扑到了而栾夜南身上:“你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栾夜南后退了两步,怕她摔倒急忙环住她的身躯。
“我觉得你在骗我。”左白萱跟着往前,直到贴在栾夜南的胸口。
扑通、扑通。
栾夜南的心跳强而有力的跳动着,撞击着左白萱的侧脸。
左白萱浅笑着。
栾夜南此时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云淡风轻,她的心跳就像她想要吃人的眼神一样,暗潮涌动。
栾夜南轻吸一口气,靠在办公桌上:“我没有骗你,刚才在工作。”
她说着还把抓着左白萱的手往电脑上放。
“刚关机,电脑还在发烫。”
左白萱却收回手圈着栾夜南的腰,说道:“不不不,我还是听心跳吧,这更有说服力。”
扑通、扑通。
心跳是藏不住事情的。
栾夜南低头看着左白萱的发旋,顺着纹路转了一圈,试图分散注意力。
不去闻她身上不断散发出的香草甜香,也无视着身上传来的柔软触觉和不停升高的体温,对她的诱惑。
“你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国内,我作为公司最大股东,是不是真的拥有话语权?”冷不丁的,左白萱突然问起了正事。
正经得和她刚才迷迷糊糊又软萌软萌的状态完全不同。
栾夜南平静了一些:“对,这段时间里,就是直接说公司是你的也没有错,不要忘了,你不仅是大股东,又是公司创始人之一。”
左白萱靠在她的怀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栾夜南都怀疑左白萱是不是酒劲过去困意席卷,已经睡着了。
但撑在办公桌上的手上传来触觉。
左白萱的手指正轻戳在手背上。
栾夜南想开口问她是不是困了,困了的话,自己可以哄她睡觉。
却听到左白萱轻声笑了起来:“栾夜南,你对我真的很好。”
扑通、扑通。
栾夜南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撞击到左白萱身上又反弹回来的声音。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光是听到这样一句评价就让她心动了。明明在付出的是她自己。
这也是一种恶趣味吗?
左白萱半天都没听到栾夜南的回答,但心跳足够大声作为答案。
她又笑了起来,抬头,就要将以前被栾夜南调笑过的话报复回去。
“栾夜南,你好喜欢我哦。”
毫无防备的笑容,是真心的愉悦。
栾夜南看着这样的笑容无法否认,甚至连概不回答都做不到。
没错啊,自己就是喜欢她。否则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
她可是资本家,无利不起早,从来只有她坑别人的份,怎么会挖坑让自己跳呢?
栾夜南捏住左白萱的脸,不轻不重的,她压着声音,伏在左白萱耳边说道:“你要是酒醒了还能说出这种话,我才会承认。”
连醉酒的左白萱都清晰明确地知道,清醒的左白萱身上的无形的枷锁,并不是“生活无忧”就能解开的。
她需要解开的是心灵的枷锁。
只有放下执念才可能真的敞开怀抱。
她当然也很清楚,这样对栾夜南不公平。
“哼。你……也可以选择灌醉我呀……放我出来不好吗?”左白萱将此刻的自己“视作”第二格一般,割裂地用毫无压力的语气说话。
栾夜南看着耳朵和脸同时变红的左白萱,笑了起来。
这才不是什么第二人格,她也不过是在酒后被放大了内心。
栾夜南捧住左白萱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她独自一人还可以忍耐。
但看着左白萱还怎么忍,看着喝醉的左白萱还怎么忍?
左白萱看着栾夜南的眼中解封的火焰,身影将身后窗户投射来的光线全都挡住。
野兽被放出牢笼,她看到了栾夜南身上的疯狂,也应承着这疯狂。
她如愿回应着,很快就被吸走了所有力气,勾住栾夜南的脖子。手指划过后颈时才发现,栾夜南居然在洗完澡之后还贴着阻隔贴。
但没来得及想,身上一轻,双脚离地,被抱到了书桌上。
换了方向和姿势,左白萱收回手按在栾夜南的肩膀上。被亲得完全没了力气,边躺倒在书桌上,撞到了水杯。
不知是多久之后,左白萱胸口闷着的火被燃起被满足,最后变成了小火苗,徐徐燃着。
她用最后的力气用双脚锢住栾夜南的腰,不再让她在作乱,自己则无力地躺在书桌上,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桌子硌得慌。”
栾夜南抱住她收回一丝理性,将她整个人抱起,走向沙发。
睡裙无力地搭在桌子边,随着栾夜南走动带起的微风,和书桌上倾倒的水杯里流出的水一起落在了地上。
栾夜南抱着左白萱走入光明的同时问道:“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事?”
被模糊掉的事情,可以代指刚才左白萱提的问题,也可以代指刚才在双方控制不住的冲动下突发的事情。
左白萱粉红色的侧脸被窗外的光照亮了。
光线总是公平的。
左白萱亮了半张脸,栾夜南也亮了半张脸。
左白萱从栾夜南的半张脸上,重新看到了熟悉的戏谑,那坏心思的调戏,就是要人难堪。
左白萱这次却异常镇定。
一人做事一人当。
醉酒的左白萱做的事就让酒去当吧!
左白萱本人像是没听出栾夜南的坏心思似的,应了一声:“那可不止,既然你这段时间不在国内,我可以代替你跟那些想要合作的公司联系吗?”
跟合作公司联系这种事情,只要有新操作,直接接走人脉也是办得到的。
栾夜南抿起笑容,颇为欣慰的是,架空自己好像真的是“计划”中的一环,哪怕是酒醉时分,小白花也没有忘记。
左白萱见栾夜南只笑,却没回答,将手指戳在栾夜南的唇边:“你回答呀,好不好嘛?”
栾夜南嘴角勾笑,笑意里带着疯狂,她叼住了左白萱手指。
左白萱看着这一幕,没能再说出话来。
她眼底的栾夜南在无限放大,月光被完全遮盖。
吞噬月光的天狗将左白萱带去了云巅。
天狗像是做好随时会被天庭处罚的准备将肆意撒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当做最后一刻在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