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耍了半日花枪,淮安躺在黎昕腿上沉沉入睡,半梦半醒之间,忽听得一道声音近在咫尺,悠悠响起:“淮安,淮安......”那声音恁的熟悉,似乎故友重逢,竟一时记不起是谁。
那声音却道:“淮安,时间不多啦,你要作出选择。”
“选择......”他喃喃自语,不解其意。
“留下,或者回归。”那声音回答他,带着温柔和纵容,“无论是什么选择,只要是你本心所指,我都会尊重你。”
他不知为何,分明是梦中,却异常笃定这声音说的是真的,便问道:“回归,归去何处?”
“现实。”那声音小心翼翼地道,“你知道的,你到这儿来之前,是遭遇了车祸,那时候你的身体已经死亡了,存活的只是你的灵魂而已。”
灵魂......他沉吟片刻,问道:“那么,是谁保留了我的灵魂,投放到这里呢?”
那声音沉默了一瞬,回答道:“岑弘文,你的大学同学,他一直关注你,对你的去世悲伤不已,他与我们做了交易,付出了一些代价,让你的灵魂投入到了这个小世界。”
岑弘文?这是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他很快想起那个大学时和他一个社团的小个子男孩,瘦弱,安静,清秀的脸庞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他的眼神永远专注而炙热,然而,大三时岑弘文便出国了,并很快断绝了联系,再也不曾见过面。他断然不曾想过,竟是他,让他得以继续存在。
他会付出什么代价呢?淮安沉吟不语,想了想,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声音笑了笑:“放心,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对于我们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所以我们只让他延长了工作时间罢了,对他来说,也就是增加了一点工作量,不算什么大的代价。嗯,现在的情况是,你的灵魂和这个小世界的天道已经同化得差不多了,所以面临着两个选择,”他解释道,“你应该有感觉吧,在这个世界你非常容易成功。这是岑弘文为你争取的一个-------嗯,用你们的话就叫金手指吧,我们调高了你的幸运值,或者说给了你很多气运。有了这个,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一切。”
淮安轻轻点头,并不说话,等他讲下去。那声音继续道:“你其实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天道自然会有所排斥。不过你和这个世界的顾淮安是同一个人,所以排斥并不是很强烈,同化起来也就容易得多。在不久前,同化已经趋近于完成了,因此必须要做出选择了。你可以留在这个世界直到自然死亡,然后就会和这个世界的人一样,进入到轮回转世中,那样你就是彻彻底底地融入这个世界了。当然,你也可以加入到我们之中,成为我们的一员。”
“你们?”淮安敛眸沉思,问道,“你们是谁?做什么的?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又需要付出什么?”
那声音轻笑道:“你听说过时空管理局吗?我们就是类似的机构,主要是管理这些小世界,使它们正常运转,不至于崩坏。加入我们,你可以通过工作获得各种不可思议的能力,延长自己的寿命,而且进入各个世界也是一种不错的经历。当然,你会失去你现在的生活,这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了。”
淮安久久不语,那声音体贴地道:“你并不需要现在就做决定,我只是告知你一声而已。三个星期后,我就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就必须要给出答案了。”
耳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看到黎昕清远的微笑,天光灿烂,从树荫中倾泻而下,照在他的脸上,如此静谧。
他忽然心生怅惘,以手遮眼,轻轻一叹。
☆、第 12 章
两人离了猎场,淮安便斜睨着顾维桢,也不做声,似是在问他“且看你带我去哪儿”。顾维桢如何不懂,吩咐:“去黄老四那儿。”又取了点心蜜饯来,道:“饿了罢?且吃点子垫一垫。”
淮安见俱是自己爱吃的,笑道:“你记得倒清楚。”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块,也取了一块儿递到他唇边。顾维桢张口吃了,却碰到他手指,一并含在嘴里,却并不吐出,只舔了又舔,望着他笑。顾维桢乃是英气勃发、顾盼自雄之人,偏眼睛生的极好,乃是一对儿丹凤眼,眼角上弯,带了那么一点子媚意。他也是个顽主,这会子正襟危坐,一派端肃自矜,俨然大将风范,却,红唇微张,含着一根纤白如玉的手指,凤眸带媚,又好似那大妖大魅。
淮安勾起唇角,也不抽出来,反而往前一送,并搅了一搅。他只觉那一截红艳艳的舌缠了上来,吮吸舔舐,白生生的牙,轻轻啃咬,并不疼,反有些微微的酥麻。这酥这麻顺着指尖儿,流遍了全身,令得整个人都是一颤。
顾维桢便是一笑,见淮安眼神也变了,露出那么一点子幽深欲念来,他自个儿也兴致盎然。淮安抽出手指,放到唇边伸舌舔了舔,顾维桢望着他,解开了腰带,褪下了长裤,扯下了内裤,两手握着那物事,一壁抚弄,一壁就靠着椅背,仰起脸,轻轻吐着气,张口自然流泻出愉悦的呻、吟。低沉磁性而充满了情、欲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而男子此时的姿态无比淫靡又无比动人。他穿着只有在每年年会或是祭祀时才会穿出来的朝服,发冠、大襟斜领织锦麒麟袍、五福捧寿纹缂丝内衫、貔貅吞兽玉带扣腰带、石青弹墨莲纹长裤、大红厚底朝靴,配上他威严肃穆的仪态,看起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压满朝的权臣宰执,然而,此时他上身还是仪表整肃,下身却是凌乱不堪,更是在做那等子事,让这威严不但不能令人敬畏,反而更让人生出亵渎之欲来。
淮安亦是呼吸急促,一股子躁动在心底渐渐升腾,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招了招手:“过来,帮我弄弄。”
顾维桢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他双膝一屈,跪伏于地,爬到了淮安膝前。他双手依旧在抚弄自己,却张口拉下了淮安的长裤,含住了他胯、下那物事。他含得那般深,一直抵到了喉咙口,两颊鼓鼓,尽力动用唇舌吸吮舔舐,这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眼底泛起了点点晶莹泪花,看起来竟有些孱弱了。
待两人都有些情动,顾维桢坐到淮安腿上,翻出车上隐藏小格中的脂膏,草草扩张了一下身后,对着淮安勃发的根茎,慢慢沉坐了下去。
这一场欢爱持续了很久,直到快到目的地,两人方才结束。顾维桢和淮安交换了一个吻,赤、裸着下身站了起来,不顾身后不断流落的浑浊白液,先替淮安整理了衣冠,又给他喂了一杯水,然后穿好了衣裳,把车内的痕迹清理一新,抽换了车内的空气,让人全然看不出异样,方才下了车。
车外不远处,有人早就在等候了。那是个身材有些健硕的男子,已是而立之年,方口阔鼻,眉眼端正,一望即知是个精明干练之人,见顾维桢和淮安下车,立即几步抢上前来,热情洋溢的招呼道:“哎呀,顾先生您可总算是来啦,自打知道您老要过来,我就站在这儿翘首以待啊,就怕您来了,我却给错过了,没第一时间给您打招呼。”他一气儿把这一串话说下来,口齿清晰,笑容满面,见淮安站在顾维桢身边,忙又道,“哎哟,顾先生这几日莫不是去了一趟天庭不成,竟寻到了这样一个天仙!”
顾维桢笑着摇摇头,指着他对淮安道:“这位就是四海会所的黄老板,行四,咱们都叫他黄老四,你呢,喊一声‘黄四哥’就好。”
黄老四多精乖的人啊,一听这语气,一看这动作,就知道了,这人保管是顾维桢心尖儿上的人啊,哪里肯呢,忙道:“哎,这可使不得,这位小哥,你要是看得起黄某人,叫一声‘黄老四’就是了。”
淮安弯了弯一对儿剪水双瞳,笑嘻嘻喊了一声:“黄四哥。”
哎哟,这声儿可真是甜哪,一下子浑身都舒畅了,黄老四心都快化了,可一瞧顾维桢那眼神,当下就哆嗦了,心道:咳,这男人吃起醋来,简直就是惊天动地哪。不敢再耽搁,忙道:“今儿个会馆的主题是斗狗,小哥要是想下场,会馆有专门的斗犬,您尽管挑;要是不想下场呢,咱们会馆也可以下注,另还有一些个旁的项目,譬如高尔夫、桌球、骑马、打靶、游泳等等,保管您玩得开心。“
淮安抿着嘴笑了笑,点点头,去拉顾维桢的手,道:“我听顾叔叔的,顾叔叔要去玩什么?”他脸长得嫩,声音又清亮,这会子摇着手仰着脸看人的样儿,愈发显得年纪小,只把顾维桢看得心头发痒,又一阵子发狠,没奈何是在外头儿,只能在心里头把这小混蛋翻来覆去折腾了百八十遍,方才泄了火,道:“今儿个就是带你来玩的,你自个儿看着哪个好玩儿,就去罢。”黄老四听得咋舌,这般温柔宠溺的语气,可真个不同以往,心里愈发肯定,这小哥必得殷勤伺候着。
进了会馆,自然是处处彰显不凡,人来人往,都是些达官显宦,世家子弟,淮安没兴趣上前厮见,只拉着顾维桢一个个项目打转儿,俱都是看了一眼就走,黄老四心里忐忑,暗道这位小爷可真是不好伺候,忽听得淮安问道:“你说的斗狗是在哪?”黄老四顿时来了精神,道:“就在前儿,咱领着您二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