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被笑得莫名其妙,只觉自己被小看。
魏晰小心观察丁成钢。
"你这个弟弟啊,要是当年跟了我,说不定比你还厉害。"
魏晰心说真那样的话,挨揍比我还多才是真。
"谁要跟你?"魏衍皱眉瞪着丁成钢,不管他是出拳还是出剑,使到丁成钢身上都软绵绵,气得他咬牙切齿。
"魏衍!还闹?"魏晰低声呵斥。
魏衍咬咬牙,垂了眼,不吭声。
"丁哥……"
丁成钢摆摆手,丝毫不介意,魏衍对他的成见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他倒是欣赏这小子直性子。他又挑起另一个话题同魏晰聊起来。
魏衍垂头丧气,觉得丁成钢这人太深了。
一顿饭吃得七七八八,三人在门口告别。
丁成钢单独对魏晰说,"以后公司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别等到油尽灯枯,到时候我救都救不回来。"
魏晰答应着,脸上带着少有的讨好的笑。
丁成钢再看一眼站在远处的魏衍,抬抬下巴,"你们俩,"停了停又接着说,"好好的。"
魏晰听了只觉眼热。
丁成钢拍拍他肩,如同当时在车站时那样,又大力捏一把,"回吧。"说完转身就走。
"丁哥。"魏晰喊。
这次丁成钢转回身,说,"回吧。还会再见的。"
回去在车上,魏衍看魏晰面色不善也不敢多说话,乖乖把车开得平平稳稳,饭桌上的嚣张跋扈,转眼都随风逝。
魏晰回到家,话也不说钻卫生间洗澡,洗了澡出来看见魏衍低眉顺眼站在客厅边,问他。"今天这饭吃好了吗?"
魏衍不敢答好也不敢答不好。他一开始闷头狂吃,现在倒不觉得饿。
魏晰走过去坐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往后靠了靠。
这就是要来算总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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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大英雄?
如果东成西就在电视上重播,我还会义无反顾从头看到尾(围笑)
十四
"我以前防着丁哥会对你不利,所以不让你见他,按理说就凭这一点丁哥就不应该把我留在身边。"
魏衍抬抬眼皮又低下去,他知道魏晰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知道丁哥为人。"魏衍小声答道。
"那你今天撒什么邪火?十几年没见了,一上来能怼人一跟头。"
"是我态度不好。"
魏晰冷哼一声,面上挂着冷笑,不置可否。
魏衍不敢再答话。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跟丁哥没有半分关系,就算不是丁哥,也会有赵哥孙哥李哥,你要觉得不舒坦也只能怪你哥我,没本事,那时候没能力给你安稳环境。"
魏衍猛得抬起头,他没想到魏晰会说这样的重话,每个字都足以撕裂他。
"哥!"
魏晰凝神看着他。
魏衍如鲠在喉,眼眶发红,哪里还有先前嚣张模样。
魏晰面色阴沉,眼眸暗如深潭。
魏衍刚回国跟着魏晰做事时,魏晰对他管得严,布置任务又多又杂,魏衍拼尽全力跟上他哥步伐,仍然被魏晰收拾个够,一张图盯着魏衍重做五六遍,什么性子也给魏衍磨没了。每次挨了教训任务照样要保质保量,偷奸耍滑,总没有好果子吃。
那时候魏衍很怕他哥,不像幼年怕魏晰不要他,是怕自己能力不够让魏晰失望,拼了命的往前冲,那段时间是魏晰对他发火次数最多的时光。
现在魏衍只需看一眼,就知道他哥发火到什么程度。
今天魏晰是动了真火,眼下这顿教训是免不了了。
"还要我跟你讲道理吗?"
魏衍不敢抬头,眼睛盯牢地板摇摇头。
什么道理他不懂?
魏晰站起来,说,"滚过来。"
魏衍听命往前挪,两条腿如有千斤重,好不容易挪到魏晰面前,还没来得及抬头瞅一眼,一双手已经伸到腰间快速拆解皮带扣。
"哥!哥!"魏衍吓得连连往后退,手上却不敢真的去阻止魏晰。
魏晰冷着脸抓住他裤腰,抬眸瞟一眼。
魏衍只觉腿软。
魏晰拉住皮带扣用力抽出来,皮革快速滑动在裤腰上留下灼热的感觉。
魏衍感觉腰间热度还没褪去,下一秒已经被魏晰摁得跪趴在沙发上。"哥……哥……我……"
充足的心理建设临到头了,也不过一堆沙雕城堡,海浪没顶而过,说没就没了。
"啪啪!"
"嗷!"魏衍哀嚎,抓紧身下靠垫把头拼命往里埋,悔不当初,宁愿他哥刚才多讲讲道理。
魏晰再次狠狠赏他一皮带,"嚎什么嚎?"
魏衍只得老实咬紧牙关。
皮带卷着魏晰的怒火奔向魏衍臀腿,魏衍心中呜咽,在每一次刺痛中手指用劲抓扯自己的头发,太疼了太疼了,不知何时是尽头。
魏晰手上绕着皮带接连狠抽十数下,才停下来看着魏衍。
魏衍感觉到魏晰停了手,半转了头抬眼偷偷去寻魏晰,膝盖跪在地板上动也不敢动,他现在膝盖也疼屁股更疼。看见魏晰皱着眉盯住他,魏衍咽咽口水,轻轻唤,"哥……"
魏晰见他脸上湿漉漉,不知是汗还是泪,眼神潮湿带着怯意,跟小时候挨了揍一模一样。他手指动作将手中皮带捏了捏,魏衍见状立马转回头,紧张耸着肩,手指在头发上神经质得揪扯,等着魏晰下一轮的皮带。
魏晰从不让他失望,又是十几下抽下去,魏衍疼得受不住大口吸气,口中却只会叫着魏晰,哥,不叫疼。
"行了,别揪扯你头发了。"魏晰将皮带放下来,伸手去挡开魏衍□□头发的手指。
魏衍抬起头,知道这是过去了,放松下来只觉一阵阵冷汗争先恐后冒出来。
魏晰探他额头,湿淋淋,又看他嘴唇,无异,放下心来。
魏衍这个时候才敢喊疼,魏晰佯怒瞪他,魏衍虚虚扯一个讨好的笑,又龇牙咧嘴倒抽气。
"哥……"
"嗯。"
魏晰把他扶起来送进卫生间,转身去把浴缸水放上。
魏衍两手撑住洗面台,半靠在台子上,身后钝痛疼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他从镜子中看着魏晰弯腰在浴缸中试水温。
又叫了一声,"哥……"
"嗯。"魏晰应着,扭紧热水开关,把冷水又扭得大一点。
"哥你别生气了。"说完魏衍就觉得自己说了蠢话,想补救一时又说不上,只好低下头不吭声。
魏晰没接话,直起身,走到洗面台旁帮魏衍脱衣服。
魏衍闷声不吭由着魏晰拾掇,裤子脱得犹为艰难,魏衍咬咬牙也没出声,自作孽不可活。
终于浸到浴缸中,魏衍小心翼翼蹲在水中,两手攀住浴缸边缘,魏晰拿莲蓬给他冲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一通洗。
好容易洗完澡,两人倒在床上。
魏衍趴在一侧,魏晰看他臀上的伤,有些青紫肿痕,也不太严重,于是关了灯把凉被拉起盖在魏衍身上。
魏衍在黑暗中眨眨眼,适应了一下,勉强分辨出魏晰的样子,伸手摸索魏晰的手。
魏晰感觉到,反手握过去,靠得更近些,另一只手磨蹭魏衍耳朵,"睡吧。"
魏衍哪里睡得着,睁着眼在黑暗中看他哥。
"哥。"
隔一会儿,魏晰应着,"嗯。"
"要不要给丁哥赔罪啊。"
"现在倒想起来了。"
"怕他为难你。"
"别总是马后炮。"
"也不是,我只是……"心疼你。
魏晰没接魏衍那话,反问道,"如果我当时不在场,你还会那样吗?"
魏衍不敢说,他确实是做给丁成钢看的。魏衍气当时丁成钢拉他哥在黑道上拼命,更气当时自己无能为力,而现在自以为有能力了,又发现在丁成钢面前只是虚张声势,也只能虚张声势。
魏晰没有接着逼问,答案他心里清楚。魏晰平日自命不凡,到头来连最亲密的人到底想什么也不能适时想透,是以他更紧得握住魏衍的手,想了想说道,"你以为公司成立至今中间没有一点风浪吗?"
"嗯?"
"要不是丁哥最后送来救命稻草,等不到你回国,可能你哥又要重操旧业了。"
丁成刚组织被冲散之后,魏晰和蒋月光都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零工,后来魏晰跟蒋月光才合计开数字图像公司,初建公司时,算上他们俩才七个人,魏晰又是技术主管又是市场主管,起早贪黑好不容易将公司扩容,又遇到行业淡季,国家政策倾斜不均。
项目款怎么也收不全,项目做了,拿不了钱,贷款银行的资金也还不上钱,银行催款电话一天接着一天,员工工资也欠了快俩月。
蒋月光满面愁容坐在魏晰办公桌对面,"魏晰你跟我说实话,公司还撑得下去吗?要不明天我们再去XX公司守着要钱去!"
魏晰沉默不语,眉心虬结,行业内打价格战扰乱市场,项目方没钱还账,银行贷款明天早晨十点就是最后期限,但是款子数目还有不小的缺口,他现在可谓内外交困,腹背受敌。
看一眼时间,魏晰说,"不早了,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