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骄这才笑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看了喻承一眼:“小承,昨天的事有点突然。你……我的情况你也清楚,不是什么绩优股。所以你也再想想,好吗?”
喻承起身绕过桌子,从背后环抱住谷天骄。谷天骄没有推开他,但也僵着没动。喻承笑笑松手:“哥,你慢慢想,我不赶时间。”
他换鞋出门。
回到家开门就撞见老高欢脱奔出卧室,跑向洗手间,大象趿拉着鞋跟在后面,看到喻承,顿时眼珠子快滚出来。
他一手指着喻承,一手捂着嘴巴,说:“哇!你!你你你你、你!”
老高闪了半截身子出洗手间,帮大象说完整:“哇!你在外过夜!我们都以为你在家睡觉!跟谁?”
大象白痴一样大喊着接茬:“谷天骄?!”
喻承:“嗯。”
大象:“做了?”
喻承:“插射两次。”
老高大叫:“卧靠!”
大象:“……你羡慕是吧!”
老高:“没没……你是最猛的……”
大象:“滚去洗刷!”
老高:“喳!”
大象万般激动,像是嫁女儿一样拉着喻承的手,两人促膝坐到小沙发上:“快快快,快说,怎么搞定的?”
喻承嘻嘻笑:“他怀疑自己太冲动,我让他想着呗!”
大象皱眉:“有毛病的,两次!表明他很开心嘛!……当然你也很开心,以前跟谢志兴不是从来没到过?你俩这么合拍,还想毛啊?”
喻承瘫倒:“他嘛,肯定是在纠结怎么面对自己‘已弯’;我呢……我这辈子应该是在等一个人,但我不确定是他。”
大象呸了一声,翻着白眼起身刷牙去了,老高问他:“俩贱人在矫情?”
大象嗯了一声。
喻承笑了笑,在小沙发上坐了会儿。回想起来这还是第一次,他的“前世梦”跟谷天骄之间没有再排斥。这表示什么呢?
是提示他找对了,还是警醒他找错了?纠结“前世”和梦,是有病吧!
但是梦里,三个不同时代的人首次串了起来,而且都神经兮兮提到“来生”。
两个男主,其中一个是永恒的喻承,名字不同而已;另一个,陈青山、京弘深、傅心,难道也是同一个人?
假设是同一个人,既然从陈青山起就在“约”,那为什么到了京弘深那一世,完全没有人想起过他们的“曾经”?他曾对陈青山说了一句话作为“切口”,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反倒是傅心赠的词,折扇面上没写的《点绛唇·惜约》下阕,他莫名其妙在脑子里浮现出应对:“见是春飞,辞时深冬缓。相惜难,恨别肠断,来世朝夕伴。”
又是“来世”啊……他一定欠那个人很多钱!
喻承移驾到他的电脑前,开机度娘,翻遍搜索引擎,没有这首词。难道他无师自通在梦里学会了填词?
早点通多好!高三之前通了,说不定就能考一所好点儿的大学了。
他找了张纸,把这首莫名其妙的点绛唇写下来。
“点绛唇·惜约
“翠竹依山,拂尘黑铁清谈去。客船钟晚,梦碎寒山雨。
“见是春飞,辞时深冬缓。相惜难,恨别肠断,来世朝夕伴。”
喻承转着笔,对着纸上的字划来划去,一一玩味。
“翠竹依山”——“段修筠”这个名字,字面意思就是“竹”,那么,“山”是陈青山?怪怪的,“拂尘黑铁”么,喻承记得,段修筠和陈青山初见时,他手里握的是一把拂尘,陈青山在打铁;“清谈”——听度娘说,就是魏晋时期,甩着拂尘的知识分子们爱干的事。嘿,那这上阕还真是在讲段修筠和陈青山那一段?
喻承坐直身,被烫了一样抓遥控器开空调,身后冒出几层热汗。
“客船钟晚,梦碎寒山雨”。京弘深和他在寒山寺有过约定,之后两人又在青山绿水边唱曲道别,想来是那之后京弘深走了。乘船走的么?“钟晚”除了字面意思外,是指喻承作为“钟二爷”跟京弘深因缘晚到一步?还是指钟大姐才是“晚来人”,一世入不了京弘深的心?
下阕,“辞时深冬缓”,“深”是京弘深?辞行时,严寒刺骨,好像无绝期。万般无奈,再约来世。
喻承越看越觉得离奇,一首词,有模有样,就这么在他梦里兼梦外出现,概括了两世故事。梦里,它残留在一张扇面上,由“傅心”通过他的“未婚妻”转手给了他。
之后就是他像想起了什么,不顾死活往黄浦江里“怒沉”……
喻承想了半天。上次看BBC的纪录片,他怀疑自己有前世记忆,在通过梦境迂回唤醒;经过和谷天骄激情一夜后,现在他发现,自己不仅有“前世”,还有“前前世”和“前前前世”,每一世都有人在和他“约约约”。
假如真的有这回事,那他是不是有一个人要见?
如果是,那他在遇见那个人之前,就和其他人勾三搭四,然后不小心又错过,怎么办?难道还要“续约”下去?
回想起来,梦里自己拼死要见的人,就是“傅心”。为什么是看了那阙词之后才发了疯呢?是不是从这个线索入手,再结合词里的故事,真的能确定陈青山、京弘深和傅心是同一个人,而自己直到跟对方离别后,才确定了对方的真身?
是这样吗?可他现在也经常离开杭州,去别的地儿出差。怎么就悟不出来约的是谁?
到底什么意思啊!
手机忽然震动,高亮浮现一句话,来自谷天骄:“我该怎么补偿你?”
喻承呆了一下,本来没什么,哪怕当做一场419也好,毕竟是和自己的男神。但现在谷天骄一句“补偿”,且不谈对方把他当成了一个“吃亏的(女)人”,单就谷天骄这种想法,就像一个带霜的句号,把两人的关系关进了冷冻库。
喻承笑笑,回了句:“没怀孕,安啦。”
谷天骄没回,他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周末很快过去,那夜以后,谷天骄的车再也没在小区门口候着他。喻承重新设定起床、晨练和上班的时间,回到一个人每天一刻钟穿越田间小路到公司的通勤状态。
日子在暴晒的冰霜里一页页翻篇儿,这个夏天为喻承留下了几个小小的时间印痕。
一是“爱疯四”之风经过漫长的口碑争议,联通版上市近一年后,终于撞进十二怒汉众屌丝追捧的神坛。大家先是盯着时尚人士手中翻弄的小黑板和小白板,嘲笑“街机”,有人提出大米更具文艺气质。可是到九月时,喻承他们团队已是人手一台爱疯四的节奏,大家争相刷着水果,跟随“智能新风尚”,但凡谁说话能吐出“越狱”二字,似乎他的个人形象就会绽放出万丈佛光。
二是上一年他入职当天,认识的高个儿帅实习生——国际站市场部的平面设计师郭晓冉,因为市场部没有实习生转正的名额,在十二怒汉的职业生涯活生生了断。临走前,他强烈邀请喻承,必须跟游泳社团出去嗨几次,当做给他的离别礼。
于是喻承去了,一大帮人在江南体育中心门口碰头,接着心怀鬼胎到游泳馆深水区扎堆。
那种时候,真心眼睛不够用。深水区是专业水道,不允许游泳圈党下水,里面没有和稀泥的人。喻承他们一去,游泳馆就一大堆身材、皮肤、长相指数都出类拔萃的青年人高密度集中,深水区岸边拗造型围观的,水里游着的,都是赤条条只穿着骚情泳裤的大诱惑。
游到一半就有人对上眼,也有条件很好的男生找他,有两次他都答应了,因为想到谷天骄所说的“补偿”。
事到临头又对别人说抱歉,脚底抹油逃走。再之后郭晓冉生拉活拽他也不敢去了。
三是在九月的第一周,他在新人培训期认识的耶鲁镜哥在唰唰上找他。
喻承几乎都忘记了那个挣扎在谢顶和宗教禁忌之间的高智商高情商高气质高境界帅哥。
镜哥先发给他一个笑脸,说:“看你都和男生在一起混,不打算成家了?”
喻承:“镜哥!好久不见!难道你成了?”
镜哥:“是啊。”
喻承:“啊?!什么时候?”
镜哥:“今年春节回家,父母介绍了一个对象,两家门当户对,上个月就结了。”
喻承心中为他和新娘唏嘘,硬诌说:“嫂子很好吧!”
镜哥再发来一个笑脸:“她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完美的妻子。但是……”
喻承:“什么?”
镜哥:“我时常想起你。你阳光,灵气,又性感。”
喻承无言以对。
他绞尽脑汁嘻嘻哈哈想把话题带过去,镜哥察觉出他的担忧,发笑脸,说:“我三个月前就离开了十二怒汉,现在在深圳老家开公司。这辈子如果还寄希望和你见面,就只能刷人品和缘分了。”
喻承叹气,模棱两可糊弄完毕,之后镜哥的唰唰再也没有上过线。
也许镜哥也是在给他自己打上一个结,就像前一年,谢志兴在婚礼前一天,带着未婚妻陈新媛见他那一面。
九月第二周,普军豪终于敲定下家,挥一挥衣袖,走了。L市的项目果然落到喻承手里,可政府办事,没有乙方敢催的道理,他做完电话交接后,继续静候对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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