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谷天骄拿平板背面对着他,说:“我笑有个古人特别像你!要不要听?”
喻承心里一动,听谷天骄转化白话文复述:“这个人,我就叫他‘古人’吧!‘古人’跟他的朋友一起锄地种菜,看到地上有片金子……”
喻承怔住,大脑里嗡嗡直响,间隙里听谷天骄接着念:“他朋友把金子当泥土石块一样看,毫不在意;他呢,把金子捡起来,丢得远远地——”喻承呼吸都不匀了,谷天骄合上平板的盖子,“是不是很像你?”
喻承:“他,那个‘古人’……叫什么?有没有名字?”
谷天骄挑眉:“不是我说,你重点真的抓得很偏!”
喻承撑起身去抢平板,谷天骄手一抬拿远:“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喻承不答,跳起来两只手激动朝平板乱抢,谷天骄偏不给,两人在书房里一顿追跑。直到察觉喻承是真认真,谷天骄才停下来,递给他:“叫‘华歆’,怎么,你认识?”
喻承翻开看文档,还真是“华歆”。他把那个典故看了几遍,摇头笑说:“就因为华子鱼和管幼安的高风亮节,诸多趣闻奇事传为佳话,让我辈心向往之——当时许多志存高远的人,都争先模仿他们治学处世的全套做派——所以陈……嗯……”
他瞥见谷天骄的疑惑脸,瞬间回过神,递回平板嘻嘻笑:“我是不是深不可测?”
谷天骄难以置信盯他半天,低头翻开平板看两眼,再抬眼。他的眼神飘忽闪烁,像是想努力理解现状,但尝试过后理解力依旧接不上。
喻承也没弄明白他怎么脱口就说了一段,就好像脑子里存了很久的一番总结似的。他知道自己没说完的话,是“所以陈青山跟我翻地那次,我捡起金子,想都没想飞丢出去,还是换来他一句:‘子非吾友也!’……害得我后来各种挣表现弥补,才让他重新青眼看我”。
但除了这段总结,别的他什么都没想起来。这都算了,反正做好决定的事……可谷天骄那表情,就像初次见到白娘子原形的许仙……
喻承匀了匀喉咙,抬下巴问对面信号断线的男人:“不是你说的像我吗?配合你你又不懂了!”
谷天骄眼中探究烧脑的光终于微弱下来,叹:“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喻承:“……”
他想,你这话在我们古代,叫“不明觉厉”!嗯?……是古代吗?还是新生代?略错乱。
谷天骄拉他回去坐:“我指的是,你们都视金钱如粪土!”
喻承垂下眼想了会儿:“没啊!我这人一向视粪土如金钱。”
谷天骄:“那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钱?”
喻承一窘,谷天骄哭笑不得,改口道:“……忘记‘粪土’,就说‘金钱’!”
喻承避开谷天骄的目光:“不缺。”
谷天骄:“真不缺?”
喻承笑:“刚发年终奖,多的就是钱!别人抱钱来送我我都懒得收呢!哥你别担心啊!”
谷天骄无奈了:“你这人,还不肯给我‘添麻烦’是不?跟你说了,我们是一……”他停了停,话锋一换,“你不是说哪怕我不要你了,你都会追我回来吗?这点事你都开不了口,让我怎么信你?”
“好了好了,哥,”喻承咽了口唾沫,迎着谷天骄鼓励的眼神,支支吾吾,“最近是有件事儿,嗯……得花钱。”
谷天骄不轻饶他:“多少?什么用处?”
喻承:“嗯……内个,四号那天收到封邮件,是股票行权税。你知道的……第一年行权30%,以后每年递减5%,五年行完。这一次的行权,要我预缴六万三……”
谷天骄满意点点头:“什么时候交?”
喻承咕哝:“明天最后一天……那钱,你不要在意啊!反正这股票呢,就去年让我填了个资料,完了半年没声音,”他腆脸笑,“我都快忘了!”
谷天骄继续抽打:“所以说你视金钱为粪土啊!你明天不缴,有什么后果?”
喻承苦笑:“你知道的呀!不按时认购就按公允价回购部分抵税……可咱俩现在都够呛的,你看你租这房子,加前期装修,肯定负债了!万一你明天,是吧?咱还得过日子呢!”
谷天骄:“这房子装修我花了八十多万,你说我钱哪儿来的?”
喻承一惊:“八……别人的房子……你!!”
谷天骄笑:“别人的房子,咱自己的生活呀!”他按亮手机,打开计算器招呼喻承过去,“我算给你看啊!你一千集团股,公允价人民币105万;我呢,持股总量是你的十倍。去年十月我也行权30%,拿到手多少钱?”
喻承雀跃:“缴税63,到手252万!”
谷天骄惊讶,笑说:“门儿清啊!”
喻承傻笑两秒又静下来:“可是集团没上市啊,你又变不了现……哥,你缴税的钱,该也欠外债了吧?”
谷天骄看看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下他的脸:“傻小子!没上市我不能卖回给公司吗?”
喻承痴呆状:“……哈?”
谷天骄:“我去年十一月急着拿下这套房,把之前行完权的部分卖了,到手一百二十多万。”
喻承:“可盛传集团上市后,每股涨到250刀,那你不是亏惨了嘛……而且,没上市的股票还能这样?”
谷天骄回头继续哒哒按手机,说:“当然。你也知道按公允价亏惨了,你还不声不响的?而且,我现在名下没有房产,所以每个月有九千块的租房补贴和五千油补——就算没那笔钱,支援你,也怎么都够了。”
他话没说完,喻承的短信提示音响,一条信息高亮显示:“您的朋友谷天骄给您的付钱爽账户成功转入70,000元。”
喻承抬头:“……”
其实喻承从没想过,期权这种东西说起来热闹,真要拿,还得有点儿经济基础。好比唐僧到了西天,拿到真经前要掏紫金钵盂上供。喻承这种凡人,紫金钵没有观音送,要靠自己先一点点攒。
谷天骄有紫金钵——就算没有,喻承知道只要他开口,谷天骄哪怕现陶土,也得马上给他烧好了送来。但喻承不愿意那样做。
他考虑的,除了他跟谷天骄说的那些小担忧之外,还有一点:他从没跟谁要过那么多钱。虽然以前谷天骄送过他很多东西,也都不便宜,但那是主动表达的心意。而且就算是那种情况,喻承只要有机会,也会尽己所能回馈。
现在是管人要钱——朝一个对自己完全不计回报的人做时限不定的“周转”,不就跟占人大便宜一样吗?
“喂,”谷天骄伸手在喻承眼前晃了晃,“入定啦?想什么呢?”
喻承犹犹豫豫:“这……我还是……”
谷天骄乐呵呵起身:“我不听!洗洗睡吧!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儿,别跟个大姑娘似的,反正……”他回头,以一种早就看穿喻承的眼神说,“公司上市以后你记得还我!”
喻承一愣:“还?哎……还还还!!!”他顿时放下心来,巴巴望着谷天骄的背影,“骄哥,请收下我的膝盖!”
新一天无巧不成书——喻承的晋升面试和谷天骄的绩效申诉,都在这一天进行。
上午十一点,喻承被HR唰唰传唤进答辩室。评审席除了新一年刚换过来的HR以外,果不其然端坐着闪永昌、萨营华,还有外部合作团队的两个老板。
他进门的时候,投影布前严绅正在拆电脑,显然前一轮答辩人是他。大屏上的演讲内容一闪即逝,但喻承看清了,心里当即冒出一句:严绅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写!
他按捺冷笑不动声色。严绅抱着电脑下来,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坐到了评审席最后一个空位。严绅作为团队高P,也是评审之一——也就是说,人家既是选手又是裁判。
喻承深吸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他稳步上前接自己电脑,忽略评审席上闪永昌二人组对他意味难明的观望,开始他的演说。
晋升P7,喻承的卖点分三部分:第一业绩,双十一的成绩那是人人皆知,也是严绅抢不走的,他跟闪永昌的约定里,不包括这部分;第二管理,代理经理的经验也有货可说;第三远见及综合潜力,喻承包装好他跟开发部门关于商品图文做机器辨识的项目,言简意赅做了阐释。
望着HR和萨营华眼中的笑意,他说:“目前图文辨识的项目,惠及了我们整个集团名下的所有平台。非法商品、非法字符、挂羊头卖狗肉及主图杂乱等问题,都一并解决。释放的人工筛选劳动力初步估算,每天超过三万工时。大大提高了我们集团的人均产能及平台清洁度……”
严绅笑了一声,声音低,却足够清晰说:“照这个贡献,都能做总裁了!”
闪永昌回头,严绅马上住口。
喻承没鸟他,淡定完成阐述,微笑等提问。
闪永昌二人组没动静,萨营华朝HR笑说:“喻承的成绩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没什么问题。”
外团队的两个老板笑笑,客气说:“很优秀。”
HR点点头,却回头看了过来:“喻承,你说的这些工作我认可,但看时间,几乎都集中在去年十二月前。十二月起到今年四月底,你都干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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