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陇聪喂了一声,“你们当我是稻草人啊。”
忱守煜赶忙转移话题,他说,“成家立业,也算功成名就,祝福啊。”
邓陇聪听听长相十足气质的人奉承,他赶紧打出谢谢二字。
“你呢,不带女朋友回家过年吗,啊,不,应该是老婆了,忱守煜,当年追你的人那么多,不会都被赶走了吧,啊,你怎么还这么清高孤傲?”
忱守煜转头看一眼默默站在一旁的忱轩宥,忱轩宥说,“他没有成家。”
忱守煜想反驳,你怎么知道我没成家!
三人胡扯了一通,等邓爷的媳妇回到面前,邓陇聪说,“回去了,你要搭顺风车,有位子,走吧。”
忱轩宥脸色一黑,他说,“跟我回去。”
忱守煜看向远处的车子,他说,“你数数那里站了多少个人。”
忱轩宥不知该说什么好,亲戚就是亲戚,更何况是外婆家的亲人。
作为男人,肯定要让女士优先,更别说其中的亲理人情。
忱守煜搭了邓陇聪的车子,好在这一家三口带了儿子出来,他可以跟小孩子交流以避免老同学重逢的尴尬。
邓陇聪说,“上车吧。”
忱守煜也不客气,他说,“好。”他坐上了后座,打开窗户,一边抱着邓同学的小儿子一边观望窗外风景。
这四面环山的村落,车子经过外村,偶尔还能见到跑过路上的小孩,他们互相叫喊着,追逐着,这些孩子在日益富足的生活里慢慢的被一种攀比之心充溢着,侵蚀着,等他们长大,其所求的也不过是为了走出一个更好的名头理想。
邓陇聪不是溪河村的人,他属附近村庄,家中老爸担任过不小官职,身份地位多少占些比重,至于如今的况势,就不得而知了。
车子开到一处三岔路,眼前分叉出的三条水泥路,一条通往临近溪河村的崆排村,一条是通往邓陇聪的村,另一条就属溪河村。
忱守煜下了车,他说,“我一个人走进去就行了,谢谢你,陇聪。”
邓陇聪下车问,“真不用我送你吗?”
忱守煜拍了拍老同学的肩膀,他说,“不用,谢谢。”
邓陇聪抱着儿子说,“跟哥哥说再见。”
忱守煜纠正,“是叔叔。”
邓陇聪说,“是哥哥,跟他拜拜,谢谢他给的红包。”
小孩子害羞,摇了摇手,他低声说了谢谢。
忱守煜笑弯了眉,他说,“小依,孩子长得像你是好事。”
小依也跟着下车,她说,“确定不要我们开车送进去吗?”
忱守煜挥了挥手,他翻起脱下的外套挂在肩膀上,随后一步一步的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这脚下的路,以前不知走过多少遍,如今再一次踏过,未免感慨万千。
过去的事,有的模糊,有的还清晰映在脑海里,它时不时跑出来,骚扰原本宁静的心。
记得上中学那会儿,为了省钱,从乡镇里走路回家,那时翻山越岭,跨过了一座山,走过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杂草纵横的山路,他初一初二都是在走路回家,直到初三,才舍得拿出那么点钱坐半路公交归家,其间还要走着半段路程。
如今回望来时的路,已然找不到那条很有诗意的小径。
小路被大路铺盖,它们被掩埋在泥土里,成为了过去。
邓陇聪让媳妇抱着孩子,目送走远的人一步一步远离,他们也赶着上车,急于回家准备今晚的除夕夜。
小依抱紧儿子,似乎在她的心里,年轻时的少女情怀早被生活磨灭干净,如今只剩下怀中的孩子,还有各种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说,“忱守煜在外面混了多年,他此番情景,难道混得不好吗?”
邓陇聪专心开车,他刚才仔细瞟了忱守煜的手表,那是名牌手表,如果混得不好,他会带那么昂贵的东西?就不知他在包裹着什么?看似很累的样子,那种全身心俱疲的精神面貌,即使面带微笑,也让人看出苦涩。
当年在学校里,在班级里,在年级里,甚至在整个学校里,忱轩宥和忱守煜两个姓忱的人都是风云人物,他们不仅成绩优秀,而且长得特别讨女生喜欢。
好看的人,谁都喜欢,偏偏他们不曾跟哪个女生暧昧,更甚者,到今天也没听说他们跟哪位女士谈恋爱或者结婚。
邓陇聪在转入岔路口时,他回头望一眼,那孤独行走的人,他步伐散漫,就像是在散步,一副惬意非常的样子,好像对于回家,他没有多少的兴奋感。
忱守煜转头看一眼即将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子,他回头继续往前走,路程不远,走快的话,最多十几分钟,抬手看了看时间,晚上的四点多,正想把外套穿上,那是忱轩宥的外套,刚才四处诳街买东西,热出一身汗,他脱了格子衬衫,只穿一件短袖,忱轩宥说再热也是冬天,把外套披上,染上风寒就不好了,你从小身体就弱。
忱守煜被迫穿上一件男士休闲外套,那种外套,符合忱轩宥的风格,尤其是当过兵的人的品味,特别有男人味。
刚才把东西都扔人家车上了,连一瓶水也不拿,现在感觉渴,有些口干舌燥,他深呼吸几口气,沿着公路,在公路的边上散慢的走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忱芍荭打来电话问,“在哪儿呢,轩宥回到家了,为什么找不见你人影,妈妈念叨你是不是不会坐车,毕竟出去那么多年,村里头的年轻人,你认不出几个,当年的小屁孩,他们都长大了,只能是人家认出你的份,可大过年的各个忙着采购装车回家,谁有时间跟你寒暄,守煜,是不是没有车子回来?要不要我托人骑车出去接你,轩宥开车回到村头又急着出去了,也不说去干嘛?”
忱芍荭话里满满是担忧,这个姐姐,平时嘴巴锋利得跟飞刀似的,然而只有作为弟弟的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怕爱面子的弟弟不喜欢跟入俗入流的乡亲攀谈,从小就熟悉他的性子,心气高,脾气拗,遇事总是沉默不说,只埋头独自面对,他从不示弱于人,两年前,妈妈过于担心,就去他工作的城市看望,回来后心情无比沉重,她说,“天天陪客户喝酒,哪天喝出病来怎么办?”
忱妈妈后来骂忱爸爸,她说,“儿子就一个儿子,他找不到出路你说他不争气,他有点出息了你怪他不回来,他怎么做都不如意,你还想他怎样?”
几年前在家的老两口总是吵架,他们吵着过年家里头太冷清,他们吵着别人家的儿子女儿子孙满堂欢乐融融。
忱芍荭在外工作,她从来站在弟弟的战线上,姐弟俩对于感情执着理念几乎相近,除了弟弟的二姐,姐姐的妹妹,她有了男朋友,然后有了孩子,然后是……
忱守煜跟二姐的关系一般般,可能是她怪父母给弟弟读书而不给她读,为此这些年,忱守煜没少寄钱给陡然从天而降的侄女,他想弥补一些遗憾,然而有些东西依靠金钱根本无法弥补。
忱芍荭还在村头的停车场搬东西,看着弟弟买来的一大堆水果,她说,“我都买了,你又买那么多干嘛?”
忱守煜抬手勾了勾额头,他说,“家里邻居小孩一大堆,你那点够分吗?”
忱芍荭说不过,长大后学会担当懂得担待的弟弟,他嘴巴似乎越来越厉害了,跟换个人似的。
忱守煜说,“我刚才坐了同学的车回来,到村中头了,走进去就可以了,你把东西搬出来,搬不动,让小轩帮忙,或者等我回去搬,妈妈身体不好,别让她举那么重的东西。”
忱芍荭撇了撇嘴问,“为什么不坐轩宥的车回来,他车里硬挤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我想跟同学多聊几句,没事,很快就到家了。”
他拿下手机,转头,看到停在旁边的车子,那车里头的人,通过窗户,可以看到他寒竣的脸很难看。
☆、残忍,但求能更狠
忱守煜挂断电话,他沉默的上车。
他说,“别生气了,你的车很好。”
忱轩宥调转车头,他直视前方。
好心好意被踩踏的感觉,任谁都不好受。
他问,“你就那么不喜欢见到我?”
忱守煜蹙紧眉头,他说,“不是。”
忱轩宥转头,“为什么逃避我,五年了,在外面混得光鲜亮丽,瞧不起村里所有人?”听听这语气,怎么觉得那么轻蔑呢?
忱守煜头疼,他转头看向窗外。
忱轩宥停下车,远看村庄就在不远处,他卡在了村头口,不动了。
忱守煜右手的食指勾了勾额角,他开玩笑说,“村周围的山头,一座座光秃秃的寸草不生,这乡亲门啃得也太厉害了啊。”
他记得小时候的山,绿油油的看起来就像堆成两山头的绿色粽子,七八岁时经常爬山,把牛羊赶到一个谷地里,爱玩的男孩会四处攀爬,他们四处寻找蜜蜂的窝,或者是鸟巢,总之大自然的生灵被一群丧心病狂的孩子捣毁得尸横遍野乌烟瘴气,那时的辉煌战绩,现在想想,总觉得人生也不白活。
忱轩宥怒视还能笑出来的人,倍感无奈,总是没办法,就是狠不起来,忱守煜有这个本事,别人生气,他笑一笑就能解救人于水火中,他就是人体灭火器,不论多大事情,在他面前,一个笑容就能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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