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守煜也进家里,爷爷奶奶已经过来,正坐在客厅里,妈妈把烫过的鸡搬出来,她说,“你才回来,累了一天,先坐着休息吧。”
忱守煜过去帮着妈妈,往年也是如此,忱爸爸动刀子,剩下的就是热水烫鸡拔鸡毛的过程。
忱芍虹参与其中,她说,“它是我买来,够分量吧?”
忱守煜提起歪了脖子的公鸡,他说,“拔干净就知道了。”
忱妈妈说,“三斤重。”
忱芍虹啊了一声,她说,不可能。
忱守煜提起被拔光鸡毛的公鸡,他说,“我一口就能解决掉,姐,你会不会买?”
忱芍虹好想胡了弟弟一脸鸡毛,“谁知道它光长鸡毛不长肉啊。”
“你就不懂买重一点。”
“老妈说太重肉肥。”
忱守煜低笑一声,他说,“借口。”
姐弟俩在黄果树下追逃,忱芍虹抓着一手鸡毛,她说,“你站住。”
忱守煜提着一只光秃秃的公鸡从院子里走上露天台,转头看到站在那边笑着的忱轩宥,看着人家笑,心里莫名不爽,哑然的指了指,他指着公鸡又指着那边的人,意思就是在说,小心把你拔成这样。
忱轩禾探出脑袋,看出了意思,他哈哈大笑。
☆、深情,只能藏心底
除夕晚餐进行之前,忱轩宥站在自家的露天阳台上,他把一张纸折成飞机,随后朝着下边的人打过来。
忱守煜接住,看了看露天台上的男人,他打开纸张看到一句话,“明天我去叫你起床。”
忱守煜嘴角抽搐。
除夕夜的晚上,夜色浓重,天上的繁星明亮,村落里的天幕特别美,就算没有灯火璀璨,它也很美。
两个人站在不同的位置抬头仰望头顶上的一片天空,忱轩宥举手对虚空比划,他说,“喜欢家乡的夜空吗?”
忱守煜转头望着男人,他嗯了一声,回应响在心底。
忱轩宥说,“除夕夜快乐。”
忱守煜歪头读着人家对虚空比划出的字体,他说,“懒得理你。”
忱轩宥目送转身走去的人,感觉是害羞了?
忱守煜坐在桌旁,陪同爷爷爸爸敬酒,他说,“祝爷爷安康。”
除夕夜的晚餐,说特别,也很特别,在餐桌前,其中要求也甚为严格,记得以前不小心弄掉筷子,为此被妈妈责怪一顿,她说,这样不吉利。
后来,他握筷子的手都很紧,生怕再弄丢自己的吉祥运气。
餐桌前,爷爷奶奶自然询问一些有关年纪不小的孙儿的人生大事,她说,“也不带女朋友回来?在外面工作顺心吗?那工作辛不辛苦辛……”
忱守煜怔了一怔,好在反应快,便巧妙的避开严重而必然发生的话题,在斟酌回答了无关紧要的几个难题,他想,在外摸爬滚打好不容易练就的一身刀枪不入本领,没想到大多用来应付家里人,想来虚伪的人就是这么被带出来。
诚实,信任,坦荡,从走上社会那一刻起就缺失了,没办法,社会上的一些人要的不是诚实,更不是信任,也不是坦荡,他们要的是符合实际,对,符合,那不是完全符合,也不是要脱离轨道,要做到恰如其分,之后就可以成就斐然,以而开创丰功伟绩。
翻滚了那么久,好的没学成,灵活应变能力倒强了,假面笑容学得有模有样,虽不能面面俱到八面玲珑,但至少足够应付身边值得信赖的亲人有余。
现实的残酷,到底有多残酷,他无从得知,也不敢去试,他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在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了除夕,他把爷爷奶奶送回去,打起手电筒,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以前抹黑走路,能闭住眼睛循着熟悉的路径走,现在有了手电筒,他还走得不平稳。
他转起手电筒的光线,远看尽头黑压压一片,蓦然顿住,不敢再前进。
所谓的鬼,其实根本不存在,对于他来说,对于鬼的畏惧,儿时无知倒信以为真,如今即将三十而立,他显然不懂何为畏惧。
忱轩宥说过,“世上没有鬼,只有人心里有鬼。”
他想起和对方牵手走在夜路里的情景。
忱轩宥说,“守煜,你怕吗?”
忱守煜当时摇头,“不怕。”
他们一起出去看电影回来,搭伴而行,那年代的电影,被人众所周知的演员主角必定饰演醉酒拳壮志嘻哈少年成龙,还有剧里剧外确实懂得点三脚猫功夫的李连杰……
忱守煜忘记了大半,他记得不多,唯一记得的就是走在回家路上,忱轩宥吓唬说,“听老人家说,每次有人刚过世,避静的小巷道里都会出现红蛇。”
忱守煜说,“胡说。”
忱轩宥说,“真的。”
忱守煜问,“你见过。”
忱轩宥说,“嗯。”
两人站在半路上,他们面对面,重叠的身影在黑暗里融合成一团,走过旁边的人认不出来,就认出是一个男生,而被堵在墙壁里的人,他贴紧墙壁,直视面前的兄弟。
黑夜很黑,能看见的就是模糊的轮廓,还有明亮的眼睛。
要是有月亮的晚上更好,走路不打电筒都可以,只是几颗星星,走路可以凭着感觉摸索。
忱守煜推开面前的人,他说,“回去吧。”
忱轩宥抓住走开去的人的手,他说,“生气了?”
忱守煜不作声,他说,“忱轩宥,我痛恨你的捉弄。”
“我没有。”
“我告诉你,你敢做的事我也敢做,我忱守煜不比你差。”
“守煜。”
远看生气的人走进家门口,关上家门,忱轩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真的不舍得他难过,更不想让他生气。
那时的家,他们两个家并排连在一起,从这边可以走去那边,而从那边也走过这边,距离很近。
后来造了楼房,家与家就隔开了,而伴随隔开的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心。
忱守煜后来问轩宥奶奶有关红蛇的说法,奶奶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她说,“让你们不要走夜路,也是担心你们的安全,夏天夜里,路上什么虫子都有,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被咬伤。”
长大后的程守煜查了好多资料,他肯定没有红蛇这一说,至于夜蛇出动的可能性肯定有,因为夏天热,村落里头,木泥房里多属庇荫之地,有蛇出没纯属正常。
他记得有年夏天,自己在屋里睡觉,还见到一只蛇从木窗口爬进来,好在他清醒得早,赶紧从网秋千上跳下来,妈妈后来洒了一些药粉,蛇再没有出现。
他怀念儿时的家园,房屋外面是枝叶茂密的黄皮果树,听说果树是老一辈种下来,他屋子里拥有一张高脚桌,妈妈把它挪成了他的第二个游乐场,在屋里,拉了一个秋千网,夏天的时候,他喜欢坐在秋千上看书,不知不觉睡过去,梦里,还能听到窗外黄皮果树叶沙沙作响的悦耳声音。
忱轩宥经常过来蹭位置,他说,“你干嘛不想出去玩。”
忱守煜说,“没劲,除了打鸟窝,还能做点别的吗?”
忱轩宥说,“打陀螺。”
那时他们经常相约出去,丢下了书本,找了一根根从尼龙袋上解下来的封口带子,再找了一段木,借助爷爷的锯子,他们动手把木头修成陀螺状,锯子切开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木头,再用镰刀一点点削,经过几个能工巧匠的细致雕琢,他们想要的陀螺很快现出原形。
男孩间的比赛,新奇的玩意多,夏天打陀螺,冬天走三步坑,春天就收集啤酒瓶盖,将瓶盖压扁平整,把边沿磨锋利了,然后将其穿两个小孔,接着穿上绳子,之后打绕几个圈,拉了绳子互相比赛看谁能把谁的绳子切断。
忱守煜小时不敢玩,因为被瓶盖的边沿割伤了手,他心有余悸,忱轩宥鼓励了很多次,他说,“不用啤酒瓶盖也可以,那用木棉花花托,那样不会伤到手。”
忱轩宥去打了木棉花下来,他把花托部分留下,将其它部分切掉,然后穿了两个孔,再穿绳子做成木棉花切割器。”
忱守煜保留了一份礼物很多年,要不是大学毕业出来,匆匆忙忙离开学校,赶着去社会找工作,他也不会弄丢那一份礼物,然后也不会久而久之就忘记了儿时的玩具都是什么样子。
忱轩宥教给的东西很多,他说,“那些玩意,村里的孩子都会玩。”
忱守煜儿时沉静乖巧,不敢胡作非为,忱轩宥则不同,可能受到爷爷管束太多,他每每脱离家中,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时常赖着忱守煜一天,把人压在床上就此逼着□□一整天,他说只有你在身边才能睡得着。
忱守煜不习惯被人抱着睡,把人踢下床无数次,他的解释是你睡觉太霸道了,没有一点自觉性就算了,还理所当然。
忱轩宥不曾敢愉悦半步,年少心性,不知抱着一个同龄男生有何感觉,长大后,尤其是上大学后,忱守煜就不让人靠近了,他说,“要抱,去抱枕头或棉被。”
忱轩宥脸皮薄,他平时虽无赖,那也仅仅为一些小事情无赖,对于抗拒忱守煜的怒意,他压根没有抗体,偶尔能跟着闹点情绪,过后仍旧是带着笑脸走回来说,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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