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人吱声。
黑瘦的男人冲着阿正叽里咕噜一阵说,阿正回应了他一句,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着这些不知还在等待什么的团员们。
一个女孩跃跃欲试地站起了身:“我想玩一玩。”
阿正点了下头,继续看着其他人:“还有要玩的吗?”
隔了片刻,有个男孩又报了名。
再问,也没人再回应了。
阿正张罗两个报名者跟着黑瘦男人去排队。
那当地人翻着眼白又是一阵无人能懂的泰国话,阿正只是听着,也不再说话。
“他们去跳伞,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单先生忽然问道。
魏涛接过话来:“你们不跳的人就在这里等他们。”
“要等多久?”
“大概一个多小时”
啊?要等这么久?说着,稀里哗啦的又站起几个年轻的男孩,纷纷加入报名的行列,不一刻,团里多一半都站到了黑瘦男人的身侧。
黑瘦男人迅速掏出一个本子,叫他们在上边登记、签名,招呼大家跟紧他不要走丢了。
剩下的都是女人和肥叔几个自持上了些年纪的,出来玩散散心就好,看着别人尖叫总比自己尖叫更稳妥。
天气渐热,浮台上混杂着各种气味,大姐的女儿喊着头晕,魏涛叫她妈妈带着她到浮台边上透透气,要扶好护栏,免得被挤到海里去,女孩紧紧抓住妈妈的手。
队伍没完没了的排,旧的一波人还没撤下,新的一批又被送上来,按着流程,报名、登记、签字,排队……等待中的人翘首以盼,渐渐的昏昏欲睡,起得那么早,原来只是为了在这座浮台上听着来自祖国各地的交响曲。
两个小时过去了,跳伞的人不见回来,不少人都放弃了好不容易占据的板凳,来到浮台边上吹海风,阳光毫不客气地晒着只想透透气的人们,抵不住阳光的猛烈,人们又都纷纷挤回来。
魏涛买了些红牛,阿坤一个一个发过去,大家默默喝着,有的干脆靠在别人的肩膀上用冰凉的红牛敷着脸,熬忍着这艰难的时刻。
单先生和那根柱子几乎融成了一体,有人劝他坐下来歇会,他却始终保持着站立。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跳伞的人还没回来,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隐隐晃动的浮台终于发挥了它的效力,小女孩还是忍不住吐了,脸色晒得发红,却怎么也不肯再挤进人群里。
单先生放开了那根柱子,晃动着瘦高的身体,走到太阳下,找到了正在聊天的导游们。
“你说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都三个多小时了,到底还要等多久?”
魏涛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地说:“今天天气好,跳伞的人多,咱们的人已经排上了,一会就好了。”
“我不想再等了,哪儿还有船,可不可以先送我们回去?”
“回哪儿去?一会就集合了,我们去另外一个岛,还有很多的娱乐项目你可以玩。”
“我想回酒店。”
“单先生,再等等吧,体谅一下,大家都不容易。”
“你说的话我还能信多少?”
“不要这么说,你们不跳伞只好等他们喜欢玩的人回来,我这就去接他们。”说罢,魏涛拨开人群挤没了身影。
单先生直视一旁的阿正,阿正抱着胳膊,闷不做声地望着眼前这片海,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
“找条船,送我回去。”单先生冰冷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请求。
阿正望着他,低声道:“再等等,马上就离开这里。”
“连你也这么说!”
阿正忙道:“是真的……”
单先生提高了音量:“你们浪费了我三个多小时,叫我在这个避难所似的烂地方忍受了三个多小时,你知不知道这三个小时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阿正不知道,也微微惊讶,单先生一向温和寡淡,虽不合群,也不像一般游客那样游兴蓬勃,却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和忍耐,即便挑剔,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情绪波动。
阿正有点来气,既然如此,又何必报这个团呢?连那些女人和孩子都忍得,单先生一个大男人却忍不得。
“三个小时……我居然在这种地方!” 单先生的脸色白得异常,声音也透着几分痛苦。
阿正看着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单先生下着最后通牒:“如果五分钟之内你们还不走,我就自己走。”
阿正咬了咬下唇,单先生的态度不像是吓唬人的,这个人,说真的,干出什么来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你就在我身边待着,哪都不许去。”
单先生讥讽的神情令阿正原本深褐色的脸膛又深了深。
背好身后的书包,单先生掉头就走,阿正想都不想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魏涛带着跳伞的团员们回来的时候,阿正和单先生正自拉扯不清,魏涛挥着手臂高喊着:“人都齐了,跟紧我,走了,走了!”
一行人又回到了海面上,这次不等靠岸,有人熬忍不住的扶着船帮哇哇吐起来,几只手拽得死死的,生怕一个不留神,那人便掉进了海里。
阿正看到单先生一手抓着栏杆,一手举着薄荷通,不停地嗅着,脸色越发的难看,他知道,单先生这是晕船了,一时心里也五味杂陈的,倒真有点后悔,刚才还不如找条船偷偷送他回酒店算了。
又上了一个岛,乌泱泱的满眼还是人,大家像刚刚受了惊吓的羊群,不敢再分离,紧紧地随着阿正这只头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海沙向前行,走了半天才来到一个几乎看不见海滩的人潮里,只听魏涛站在一个略高处,努力喊着什么。
原来这次是玩海上快艇,依然不贵,几百株而已,玩的人报名,不玩的人,等着。
这次无人再响应。
几个女人也啾啾喳喳起来,财务大姐嗓门最亮,眼看着快中午了,孩子吐了一路,什么时候才能下海游泳、休息一下?
队伍向后转,原路返回码头,重新回到船上,单先生忽然拉住了阿正。
“我不想再坐船了。”
“想离开这里,就得坐船。”
单先生看着忽忽悠悠的船,面露难色:“我会吐的。”
阿正掏出一盒绿色的草药,不容分说塞进了单先生的手里:“多抹点,最后一个岛了,坚持一下。”
单先生的脸上苦色加深:“阿正,送我回酒店,我恐怕坚持不住了。”
阿正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大踏步地往前走:“不要再坐船尾了,跟着我坐船头。”
连拉带拽的上了船,这次航行的时间似乎更漫长,每个人都有些莫名的紧张,魏涛保证这是最后一个岛,上了岛便可以休息,午饭,泡海水……
靠在阿正身边的单先生,太阳穴两边涂满了泰国特产的绿药膏,紧闭着双眼,脸色近乎惨白。
紧紧抓着单先生不断摇晃的身躯,阿正的心也一颤一颤的,此时的单先生虚弱得就像一只受伤的海鸟,再也无力扇动双翼,随时都有可能掉进深不可测的大海里。
船,终于停了,没有码头,大家只能涉水上岸,一个一个跳进海里,粗糙的海沙瞬间填满脚趾,海水推推阻阻,彼此搀拉着向着金黄色的沙滩迈过去。
几声惊呼,所有人都望过去,最后一个还未下船的单先生,起初站在船尾,随之摇晃,望着浮动的海水,望着跳下海又转过身来向他伸出手臂的阿正,单先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去抓那只手……
阿正抹去脸上的水迹,仰头望着单先生,还有他头顶上的太阳照射下来的一圈圈虹色的光晕,然后,阿正眼睁睁地看着单先生高大的身躯犹如一棵被伐倒的树木,晃动了几下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一头栽进了冰凉的海水里……
☆、第七章
单先生醒了,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许任何人碰他,微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闪着晶亮的海水,对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
他是被阿正背到了休息地,俩个人都湿漉漉的,阿正将一条大浴巾盖在了单先生的身上。
大家起初围着、看着,魏涛说单先生只是晕船,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众人散去,眼前的海水银光闪闪,沙滩、躺椅、遮阳伞……等了那么久,纷纷都换了泳衣,嬉笑着下了海。
单先生睁开了眼,无力地瞟了下四周,几张脸孔对着自己,不禁道:“都走吧,不要管我,叫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一连说了几遍,不耐地挥了挥手,魏涛和阿坤便也不好再留,还要安排午饭,阿正示意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照看单先生。
单先生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阿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身边,一口一口喝着水,默默地望着海水和戏耍玩闹的人们。
似有所感,阿正转过头来,看着单先生略有好转的脸色,柔声问:“好些了吗?”
单先生没吱声,撑着躺椅往上坐了坐,接过阿正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待他喝完,阿正又问:“还能游泳吗?”
单先生说不游。
阿正劝说着:“我们一会就在旁边的餐厅吃饭,下午才离开这个岛,休息一会就下水玩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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