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蔷发来个笑出眼泪的表情,“等我安顿下来再请你去新家玩。哦,她就是爱漂亮不要温度的人。”语气里的熟悉亲密让将生的心酸得狠,“咱们不是说好了嘛,要保持独一无二的关系。”
“嗯,我记得啊。她是过去式了,房子是她帮我找的。”贺蔷回答。
八成钱也是找她借的。将生猜测,她颓废地回家,这些天为装修老宅攒着的那口劲儿正“嘶嘶嘶”般地从她身体窜出,潘文秋将电视声音调低,指了指桌子,“吃饭吧。”
将生点头,坐在桌前发现饭菜还是热的。有荤有素有汤,糖醋排骨、炒矮脚青,一碗简单的紫菜蛋汤,足够抚慰将生忙碌奔波的疲惫。潘文秋最近改了性,只要她做饭,顿顿都有肉。将生吃得嘴边流油,“妈,你不是许了那什么愿吗?不做荤菜。”
“前些天我听大师说,心中有佛就行,不要为难家里人,那不是菩萨本意。逼着你吃素也吃了十来年,你看看你最近忙得只回家睡三五个小时,脸还挂得住肉不?颧骨瘦凸出来不好看。”潘文秋说。
“那你吃了没?”将生问妈妈。
“我还是算了,吃素吃习惯了。”潘文秋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将生吃得很努力,憋了半天,“做这一行太累了,要不改别的吧?”
做哪行不累呢?将生说我这种小老百姓,没的挑,有碗饭吃挺知足了。你看看那些厂妹,两班倒三班倒,人累得双眼无神也才顶多六七千,我比她们好多了,“杀鱼我也不怕遭报应。”将生不知强调了多少回。
潘文秋也不知可否,转身拿了个大牛皮纸袋出来,将生看到时眼睛瞪圆,“你……拿这个做什么?”刚要抢,被潘文秋闪过,母女俩的肿眼泡互相瞪了会儿,潘文秋松了气,将袋子放到将生手边,“今天你走后农贸市场来了消杀,我见店里冰柜下面好久没拖洗,就请人帮忙挪了位置,这才看到合同。”
将生别过脸,装着满不在乎地塞菜,“反正我自己的钱,我爱借就借。”
“也是,我也不想管。”潘文秋说这贺蔷应该把钱还了你吧?要不你哪里来的钞票装修逛宜家?她往椅子背一靠,“将生,别把妈妈当傻子。你存了多少我能估出个大概。但是,你是借钱借出了感情,还是因为有感情才借钱的,我不好说。”
将生捧着碗扭过身体假装看电视,“朋友嘛,帮个忙,反正也还了。”
“那她家下午就开始搬家了你知不知道?”潘文秋看将生脸色发白,不忍心把话讲白,“小李搞得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别又被骗了。”
“我……我晓得。她们家明天就搬完了。”将生筷子捏得不稳,米粒子挑到碗外。她全然没了强行吃饭的胃口,刚才也只为了讨潘文秋的开心才勉强自己大口吃。
大颗的眼泪滚了两粒进碗,将生抹了,放下碗说吃饱了,走回房间关门闷起来。
付出一点都不累,被拒绝才难过。将生的泪抹不尽,她给贺蔷发消息,“你为什么骗我?今天就开始搬家了。”
“嗯,也不差一天两天嘛。”贺蔷说柏柏和张爱华已经先过去住了,她回来是有点事。
将生就三步台阶一跨地到了贺蔷家门前敲门,贺蔷马上开门,嫌弃声音很大似的,又嗔了将生一眼。将生放眼这个家,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剩卧室里一张床上还有生活气息。
贺蔷转身,指着厨房,“还有些细碎的小东西需要检查下,我就多留一——”
“夜”没说出口,贺蔷被将生抱住,杀鱼小妹的呼吸听起来很乱,她既想压抑哭泣,又慌不择路地紧抓贺蔷。将生发现即便贺蔷在身边,她心口还是被沉甸甸的情愫砸得闷重,“为什么呢?”将生吸着鼻子忍泪,“好歹给我个机会吧?”
贺蔷不说话,摸着将生的头很久,说得依旧是老道理,“有什么用呢?到头还会分手。将生,你对我好,我都知道。我们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不好吗?”
“我不要轻松,我一点也不想要这种轻松。”将生再也不想说服自己接受这种安排,她低声哭求,“我就是喜欢你。”她思想境界没到位,无法游走在这种轻盈的关系内,她想摸到贺蔷心灵的棱角,希望分担她生活的煎熬,愿意站在哪怕只比泡友暧昧一点的立场内,甚至不需要贺蔷说出“女朋友”这三个字的定位。
与贺蔷一样,也没人教过将生怎么去爱,将生只是像血液循着血管运转一样,循着她觉得天然的方向靠近贺蔷。潘文秋将她的这种做法称之为“贱”,将生却停不下来。
杀鱼小妹“呜呜”哭得贺蔷眼睛发红,她的下巴搁在将生脑袋上,抱着她一摇一晃,“那……那我们只好彻底断了。”
将生难以置信,挂着泪痕的她看贺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有别人了。”
“我没有。”贺蔷辩解,“鬼知道我怎么找了你,烦都烦死了。”她亲亲将生的脸颊,“又不是生离死别。”
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但是这不打一声招呼就搬家的行为也相当冷血了,将生这才彻底相信贺蔷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贺蔷趁热打铁,“你最近特别热情呢,你看,我还特意留下来等你,不要辜负吧。”
将生摇头,“不要。”她鼻涕眼泪擦完,与贺蔷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农历初三的娥眉月弯成小船,悬在天空。淡淡的浅金月色透过玻璃洒在红木地板上,夜晚静得摄人心魂。贺蔷一手搭在将生的肩膀上,出神地看着外面,半天叹了声,“好美啊。”她看将生,杀鱼小妹吸鼻子,“美是美的……”
贺蔷已经动手动脚,“我答应你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将生低头看,衣服拉链已被贺蔷捏住。
“你找到正式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前,我都只有你一个。”贺蔷看着将生的脸,郑重地亲她嘴唇,“我不骗你,我对着月亮发誓。”
“那如果你看上喜欢的人,而我却没有呢?”将生找到了一个严峻的漏洞。贺蔷偏着头看她,刮了下将生鼻子,“说你傻,真不假。”她咬将生耳朵,“洗澡去。”
哭完一场后似乎有了新进展的将生抓着满头泡沫时想了会儿,“不对!”她喊贺蔷,“你又糊弄我!”随即自己嘀嘀咕咕起来,“行吧行吧,你不是凭空消失就好。”从独一无二到赢得先机,将生确定多少赚了一点。
贺蔷听了在外面“哈哈”笑,漂亮的睫毛眨了眨,眼睛又湿了。
第38章 你懂了吧
凌晨三点五十时,将生虽然又困又累,但工作的生物钟驱使她醒来。窗外冬雾薄冷,地板上凌乱散着衣服,空调制暖轻声运作,将生看窗外,没有习惯性地见到树,这才想起依然在贺蔷家。
其实也不算“家”,这只是贺蔷和自己好些个暂停处之一,不同的是贺蔷还在身边睡着,她并没有半夜离开。将生小心翻身,侧对着贺蔷,欣赏着她黑夜里大概的轮廓。贺蔷的呼吸匀净,平常那双聪明的眼睛闭上后,整张脸显得比实际年纪小得多。将生盯着她线条柔和的唇,舔了舔自己的,想到没刷牙还是作罢。
刚坐起来,将生的腰却被贺蔷抱住重新陷入被窝,贺蔷的声音睡意十足,“再待会儿。”再蹭过来,将生的脚趾不知道第多少次绷紧,她睁大眼睛看天花板,过会想起,昨儿夜里发出的声音应该从地板传来——潘文秋大半夜拿拖把戳自家天花板,还给将生发了信息,“有完没完了?搞这么大动静好意思吗?”
昨天和贺蔷翻云覆雨时,潘文秋的语音通话提示音响了几次,将生喘着气给她发文字消息,“不怪我,谁让老公房楼板薄?”
想到今天回家要面对潘文秋那张气撒不出的脸,将生不由笑出声。贺蔷听到后也笑,摸她的脸,“能不能晚点去?”
“嗯。”将生可以晚去半个钟头,她知道贺蔷留宿的用意,亲亲她额头表示感谢。她还发现贺蔷入睡有个习惯:总是紧紧拽着将生的衣角。等贺蔷再次迷糊睡着,看了她好一会儿的将生不得已掰开她的手指,起床回家。
关门时鬼鬼祟祟,下楼时依依不舍,进家门后惴惴不安。好在潘文秋已经出门,将生快速洗漱完毕后追上了刚刚开店门的母亲。
手搭在鱼筐上,潘文秋腰腿上的压力骤然减轻,她剜了女儿一眼,将生咬唇继续干活。水泵的声音响起,张嘴唤气的鱼渐渐有了活力。脱下外套换上围裙雨靴,将生手里的刀在灯下飞舞。
潘文秋打包着鱼,看了眼将生,发现她双眼依然专注有神,只是嘴角隐约有笑意。回想起昨儿半夜楼上那出,潘文秋问你们窗户关严实了没?
将生一怔,脸开始热,“嗯。”
又忙了会儿,“东贸”里的车轱辘声、卷闸门拉开声、货筐的砸地声和人声越来越厚,几乎盖过将生砍鱼头的声音。潘文秋这时才敢大声点,“她除了比李欢欢好看,有什么好的?”
将生的刀正横向剖开一张鱼肚,哈出一口白气,她用肩膀擦了下脸颊上的汗珠,“样样好。”
这种回答在潘文秋眼中是得了失心疯,贺蔷的不好她能数出好多样:名声不好、婚姻不好、带着孩子、脸皮厚占将生便宜、贪玩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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