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陈将生是不是也有这点意思,才答应借钱的呢?有些人看起来扭捏,行动却算干脆。很可能,她的迟疑害羞仅仅因为她拉不下脸。
这么想将生似乎有点不厚道,贺蔷又觉得将生借钱时没考虑这么复杂,她对自己有点意思这是明摆着的,但没有拿借钱暗示什么。反而是将人家想得过于复杂的贺蔷不厚道。
想到这,贺蔷想给将生发条消息慰问下,毕竟回去的路上,将生面色不好看。按道理说三回不致榨干她,但贺蔷在亲密时的可以躲闪可能会让人家不开心。
“你身体怎么样?”贺蔷还是发出去了。
“挺好啊,你怎么样?”将生很快回答。
两个人默契地沉默了会儿,还是将生说的,“你技术挺好的,谢谢。”
第二天贺蔷路过陈家鱼鲜却发现将生意外地没现身,潘阿姨说幸好合作的饭馆重新装修,这些天生意暂停。要不她这一生病还要硬撑着来杀鱼,“业障太重了。”
得知可能着凉吐了,而且今天能正常吃点东西,贺蔷嘱咐了两句就回店里。从这会儿开始,抻面皮不是劲儿太大,就是使得不均匀。切豆腐这么简单的事都能错刀,给顾客撇下一大块缺角。皱眉阿姨奇了怪,“你今天心不在焉啊。”
贺蔷抖抖肩膀,说对,怪怪的,眼皮还跳。
跳到下午两点,不太忙的贺蔷就去买了山药排骨回来,洗排骨削山药皮时,这双昨天让将生进梅雨季的手就稳当起来。精瘦的排骨焯水后从鲜红转为粉红,重新入锅小火炖起,直到盖下发出“咕噜咕噜”声,再放入洁白的山药段。
听着火苗舔砂锅底,热量催发山药旋转翻滚,排骨也彻底熬熟,贺蔷放入了红枣枸杞,最后调味只放点盐。再简单切一把小葱单独放,在潘阿姨关店前一小时,贺蔷提着排骨汤到车里,直接语音问将生,“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方便不?我到楼下等你。”
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刷视频的将生直接翻过身,心说AA还债这么快?贺蔷潮了?心事不浓了?
不行啊,她浑身无力,只有翘腿的力气,将生有点苦兮兮地回复贺蔷,“我……我能不能休息两天?再……还你?”
贺蔷哭笑不得,“你脑筋里想什么呢?我就给你送点山药汤,你吃完我就回家。”
十几分钟后,里穿睡衣外套风衣的将生在单元楼下等来贺蔷的车。对方招招手,将生两条腿就生了风,钻到车里便连声感谢,“我好多了,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贺蔷讲不是客气,就是作为朋友,也该看看的。何况……何况昨天我可能照顾不周。
“哪有,”将生手一挥,随后在贺蔷的监督下喝汤吃山药,汤鲜山药软糯,可排骨贺蔷放得不多,只有两三块,她显然没吃过瘾。贺蔷说这是怕肉吃太多加重胃负担,等你彻底舒服了再来吃一锅。
一碗汤下肚,将生额头热出密密的汗,昨天心里那点委屈不痛快消失无影,“贺蔷还是心疼我的。”无论作为泡友心疼还是朋友关心也好,总归和普通朋友不同,属于身体酒肉双丰收。将生吃得意了,脑筋通路,嘴巴也快起来,“贺蔷,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找泡友不愿意谈感情——”她止住贺蔷下面的话,“别说费时费力费精神,总有个理由,才能解释那‘三费’吧?”
贺蔷眼睛眨了眨,“哦,这是探听我过往呢。”
将生说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嘛,我就是好奇,也有数的。
算有数的。贺蔷在心里对将生下评语,但沉默了会儿,像是在衡量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将生等到汗快干了,贺蔷将碗取回装好,说将生,其实我觉得没必要把彼此挖个底朝天。我现在挺好,那些乌蒙蒙的破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不要误会,我来送汤没有别的意思,不是那些欲说还休的小伎俩。我简单,我们说好都简单的。”她临走前朝将生笑,“好啦,快回去休息吧。你妈妈今天杀鱼杀得狼狈哦,我估计杀一条就要在心里念一百遍‘阿弥陀佛’。”她自以为的轻松玩笑没引起将生的共鸣,杀鱼小妹说谢谢了,明天见。
那碗汤是热乎的,贺蔷的拒绝却浇凉将生下意识的试探。如果她对贺蔷是“爱情”,她肯定想搞明白那些乌蒙蒙的事情。
将生坐在老小区的白玉兰树下,开完花的树开始半秃,和将生的脸色一样难看。过会儿,她问舒窈,“你当时怎么能那么快下决心追贺蔷?”
“追不上又不吃亏,怕什么?”舒窈的回答给将生一个新思路。
于是脑子也被熏热的她给贺蔷发语音,“喂,贺蔷呀,我想了下,如果我追你会怎么样?”
“哟,那就可能亏大了。反正泡是打不成了。”贺蔷笑着回答。
这下就搞清楚了:是要为可能无法实现的爱情飞蛾扑火,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安全区打泡?将生站起来拍拍屁股,“当我傻啊,那当然是打泡。我没还回去呢。”
不晓得萧条的身体是不是被贺蔷开发繁荣了,一想到这里,将生觉得一股热流窜出来。她下意识慌张夹着腿,被刚到楼下的潘文秋一巴掌重重拍下,“什么姿势?难不难看?”
诶,下回也要贺蔷难看。
第24章 你矜持点(捉虫)
舒窈周末想和将生吃熏鱼,将生担心外面买的油不过关,要在农贸市场趁着鱼新鲜做好。舒窈眼球转了圈,“哦,你是不是想见贺蔷?”
将生心被捏得七上八下,说你别联想发散啊,“我想见贺蔷,也得人家愿意对不?”再说了,真想见,将生提条鱼就去豆腐年糕店,理由可以五花八门。
“将生,你好像态度坦然多了。”舒窈觉得,老同学离哭的时候越来越近,以前提起她是不是对贺蔷有意思,将生都不承认,现在倒是话里有话。舒窈琢磨着,可能将生和贺蔷发生了点什么?按照贺蔷的个性,也许是她给将生什么希望暗示而吊足了杀鱼小妹。
将生特意留下两条肥美的大草鱼,清理不在话下,再将鱼的前段切成厚片。做鱼前她特意语音问贺蔷,“能借你家锅灶做熏鱼不?”
“那租借费不能少,要分我半条鱼。”贺蔷边说边走出店朝将生这踱来,“将生,酱汁甜度要什么样的?”
将生说要入口酱味浓一些的,甜出后味。她瞧贺蔷今天打扮得漂亮,平时风衣西装裤的豆腐西施今天穿了件贴身毛呢黑裙,简单的圆领下搭配了串银色项链,裙摆不是死板状,随着贺蔷走路时漾动。将生低头,又看到贺蔷穿了双方头浅口黑皮鞋,心里暗叫会穿。再细扫了贺蔷的脸:眉描过,但没使力气,因为贺蔷的眉本来就有弯度。眼线勾过,浅得恰到好处,衬得双眼皮下的亮眼睛活色生香。
低头端水喝了口,将生的视线最后落在贺蔷的唇上。她本来就不懂什么哑光暗棕浆果色调,李欢欢还笑过她,“将生,我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你化妆。”贺蔷的唇一下子让将生想到了今天要做的熏鱼,“诶,熏鱼酱汁调出来的效果就和你口红一样。”带点焦糖感,看着冷,尝到嘴里甜味丝丝入口,最后成片化在舌尖。
贺蔷已经走近,她开心时似乎喜欢拍一下人家胳膊,“别惹得我吃不下去。”
“我做的熏鱼绝对让你吃到停不下来。”将生端起鱼块,笑呵呵地回头和潘文秋打招呼,“妈我出去下。”
潘文秋拿下门牙下的西瓜子,迟疑了下,“哦。”
贺蔷祖籍四川,五六岁到了吴中,对“熏鱼”这个“熏”字不太理解,“将生,油炸浸卤的鱼,为什么叫熏鱼?”
将生轻车熟路地找到贺蔷店里的各种调味品,“因为过去人吃这道菜讲究,浸卤后还有道工序,要用银丝炭火烤,边烤边刷酱汁。”
贺蔷说哎呀,那要是银丝炭改成松叶果木呢?味道不是更不同?
“你会吃呢。”将生倒入了绍酒、香醋、五香粉、酱油和糖调酱汁,贺蔷已经切好了葱白,剁了姜茸,见将生忘了放麻油,马上添上。两个人再简单用烧酒、盐和葱姜抓腌鱼块。
腌上鱼,“要炸得鱼刺也嘣嘣脆。”贺蔷说,“火候不晓得够不够。”
“够的,再复炸下。”将生让她放心,看着贺蔷的唇又勾起食欲,咬着唇低头忙。胳膊被贺蔷又打了下,“阿妹,想吃好吃的,就要专心哟。”
一声“阿妹”让将生心里甜丝丝,这时店外来了送货的师傅,问东西放哪儿。
“阿哥,麻烦放在柜台那边哦。”贺蔷去倒茶,笑吟吟地给人家端过去。
一声“阿哥”让将生的脸僵了,腌好鱼也没怎么再讲话,只是坐在一边愣愣翻着手机。但是她坐不住,眼睛又不自主地瞄贺蔷。西施和送货师傅聊了几句,师傅说东西堆门口重吧?我帮你放冰柜。老板娘好看,送货上门还有额外服务。
将生站起来,准备起锅烧油,等着暖熏熏的油温扑面。贺蔷则回到店里,用厨房纸吸着鱼块上的水分,“一会儿别溅油星子烫着你。”她对谁都是这么体贴热情的。似乎体贴不是贺蔷给予恋人情人或者泡友的独特待遇,只是她待人接物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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