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江梵音,扬头挑眉。
江梵音颔首,配合举杯。
朱竹得意一笑,学着军中那些士兵的样子,双手举杯,豪气万丈道:“本公主干了,江姑娘随意。”
江梵音不自觉地摸了摸腹部,小口喝了一下杯中的酒,心情略有些复杂。(孕妇不宜饮酒)
这次一聚,下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日了。
她与宋伯雪要回六平府,回平川县,而高之澜与朱竹则会留在京城。
数百里的距离,并不能时常相聚。
许是都想到了这一点,四个人默契地没有提起离别,只是先聊着喝酒、吃菜。
酒后,朱竹拉着江梵音又去遛小猪仔,高之澜看着在院子中围着小猪仔转的两个人,打开话匣子道:“跟着花四的人有消息了,她把花见折磨得不成人样,看着不像是兄妹,倒像是怨偶。”
宋伯雪表情一僵,想起原书里的内容,心道可不是怨偶吗?
高之澜打量着她的神色,好奇道:“看你这样子,是知道内情了?”
宋伯雪被问得呼吸一滞,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捡着重要的说:“花四不是花大将军的亲生女儿,小时候被花见设局差点受人侮/辱,后来花见假装是救世主,所以花四对花见一直感恩戴德,甚至暗生情愫,后来啊知道拉自己走出深渊的人就是罪魁祸首本身,所以因爱生恨了吧…”
“真是狗血。”高之澜虽然满足了好奇心,但也免不住心生感慨。
太狗血了啊。
“是啊,真狗血,总有些人不做人。”宋伯雪面色冷肃,想起了原书中的剧情,一个那样不尊重女性的男主,最后却高官厚禄,踩着无数无辜的人富贵一生。
还有一个对他不离不弃、可以说是贤内助的女主。
真是狗血。
宋伯雪看向不远处语笑嫣嫣的江梵音,她见到了活生生的女主,一个如此鲜活的人,怎么可能会甘愿一生困在男主后院,勾心斗角,埋没自己的想要。
她不觉得清醒的江梵音会做那样违心的选择。
“婚期是几月?”不知过了多久,高之澜淡淡问道。
宋伯雪挑眉:“这个月的月底吧,回到平川县便拜堂成亲,怎么,高小侯爷和平远公主要大驾光临吗?”
江梵音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她不想拖太久。
未婚有孕对一个女子的名声影响太大,若是知道永久标记会令江梵音怀孕,她当时一定不会那么做。
她不介意那些条条框框,可她在意别人对江梵音有误解。
宋伯雪注视着江梵音的身影,那样美好的江姐姐,她不想因为自己给对方带去任何不好的影响。
高之澜揉了揉额头:“那就先看我们办喜事,过后我们再一起去平川县。”
“你们还真的要去啊,够朋友。”宋伯雪诧异。
高之澜拍了拍她的肩膀,佯装无奈道:“别想太多,不是为了你们,还不是你和江姑娘又是红薯又是望远镜的,圣上让我负责此事,种子可都在平川县呢,关乎民生大计,宋县令你可不要办砸了,我可在圣上那下了军令状的,如果办砸了,这京城,我就真的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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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二更在晚上,我来补作业啦~
第67章
推广种植红薯,让百钺百姓免遭饭食之饥,此去任重而道远啊。
宋伯雪一怔,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这一去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吧。”
紧着着,她指了指院子里正在遛猪的朱竹,不敢置信道:“公主也去?那头猪也去?”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时间,她要被这头猪摧残很久…
救命,这朋友她突然不想要了。
高之澜沉默了一瞬,声音放低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都会去吧。”
宋伯雪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下去:“意外会是怎样的意外?”
朱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让一只猪出意外,应该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吧。
高之澜看了眼沉浸式在遛猪的朱竹,小声道:“加道菜?”
“烤乳猪?”宋伯雪语气充满不确定,这是可以尝试的吗?
“太凶残了吧。”高之澜轻轻摇了摇头,倒不是说不行,而是她不想让朱竹不开心,所以还是带着吧。
一头小猪仔而已,闹不出什么大阵仗。
宋伯雪扬眉,好吧,是有点凶残,她打消这个主意。
正月十六,高小侯爷迎娶平远公主,红妆十里,天子亲临,荣光无上。
婚后第二天,朱竹就搀着扶腰的高之澜坐上了去平川县的马车。
马车外,宋伯雪慢悠悠地骑着马,一脸悠闲,终于可以回去了啊。
马车内,朱竹抱着小猪仔一脸幽怨地看着江梵音:“江姑娘你也不管管你家宋县令,我们才大婚第二天啊,这么急吼吼的上路,把我们之澜累到了可怎么办。”
高之澜闻言坐直了身子,表示她不累,腰再酸也不能承认。
江梵音听了这话,掀开车窗看了眼马车边骑着马的人,笑道:“高小侯爷皇命在身,为了民生大计,宜早不宜迟。”
高之澜忙附和道:“对,一切以皇命为重,我不累。”
她一点也不累,真的。
“真的不累了?那今晚是不是又可以洞房…”朱竹语气微妙,眸光乍亮。
“咳咳咳…我突然想到外面透透气,你们聊。”
高之澜迎着江梵音揶揄的视线,逃也似地下了马车,救命,娶了个口无遮拦的媳妇该怎么办,她太难了。
宋伯雪看着一脸涨红的高之澜,挑眉道:“哟,这脸红的,是昨晚的劲儿还没缓过来?今晚找家舒服的客栈,咱们不着急赶路。”
高之澜面色一僵,强行镇定道:“马车里面太热了,我这是闷的。”
对,是闷的。
宋伯雪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京城到了阳春三月也还天寒地冻呢,这才一月,马车里就热了?”
哈哈哈,突然就找到了打趣别人的乐趣,看好友频繁变脸好欢乐怎么办。
高之澜干咳一声,盯着宋伯雪幽幽道:“宋大人,你变了。”
以前的宋县令可没这么八卦,也没有闲情逸致来开她的玩笑。
她心里莫名有点不平衡,或许晚上可以反/攻一下,又或者撺掇江姑娘反/攻一下宋伯雪,她不要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
宋伯雪眼瞅着高之澜一脸郁闷,顺着转移了话题:“或许是和公主相处得久了,近朱者赤。”
是吧,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变了,心态似乎有了变化,虽然说不出具体变化在哪里,但感觉还不错。
她喜欢这种改变。
“应该是近墨者黑才对。”高之澜看了看宋伯雪,心生怨念,她一定要撺掇江梵音反/攻,以报今日吃瘪之仇。
宋伯雪笑笑:“能和公主相近,荣幸之至,驾。”
少年人策马扬鞭,春风得意,越过车队,赶到了队伍的前方,小声吩咐着什么。
当晚,落脚在宽敞舒适的客栈,看着贴心送来的热水,高之澜捂紧衣带,语气紧绷道:“我们接下来还要赶路,到了平川县再…再那个什么吧。”
她明日也要策马扬鞭,也要春风得意,不要扶着腰了。
满腹兴致勃勃的朱竹闻言瘪了瘪嘴:“好吧,那就等到了平川县再努力。”
“努力?”
“对啊,说不定哪天你就和江姑娘一样怀宝宝了呢?”
一向冷静睿智的高之澜差点绷不住脸色,语气艰难道:“那不是努力就能成的事吧。”
那是努力就能行得吗?
朱竹不赞同道:“谁说不成,本公主比那个小县令差哪了?”
高之澜沉默了片刻,循循善诱道:“你比宋伯雪应该没有差哪里,或许是我比江姑娘差了点什么呢?你说我们要不要试试别的比较,比如你和江姑娘比一比,万一能行呢?”
“有道理,那今晚你来。”朱竹欣然点头,差也是高之澜差,她肯定不比别人差的。
所以,可以一试。
高之澜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我一定竭尽全力。”
原来反/攻也没那么难。
又或许是她的小公主太好忽悠,希望宋伯雪也好忽悠,看来明日要找江梵音好好聊一下才行。
光说不做假把式,实践才是硬道理啊。
这样的体验,怎么能放过宋伯雪呢。
然而实践过后,高之澜才悔不当初。
次日,宋伯雪瞅了几眼高之澜的手,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手一个劲抖什么?晚上去搬大石了”
帕/金/森了?
怎么看着连缰绳都握不住了?
高之澜摇头叹气,想到昨夜初尝滋味便缠着她不放的朱竹,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为什么想不开要反/攻,躺着不香吗?
“挖什么坑?”宋伯雪望着一脸懊悔的高之澜,看样子也不像是纵那个什么过度啊?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高之澜握了握缰绳,控制了一下时不时发抖的手指,心中浮起一个大胆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