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浩在这里呆着很不习惯,可是一想到唯瑾,就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那样任性,他就不会伤口感染病倒,想着,怎么也得等到唯瑾醒了再走。
就当李沐浩准备出门探望唯瑾地时候,门外站了一个人,似乎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
“叔叔,你找我?”小孩仰起头看着墨宇丰,有些紧张的样子。
“你叫李沐浩?”墨宇丰心里也没底,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孩子相处。
☆、028.哭诉
“你叫李沐浩?”墨宇丰心里也没底,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孩子相处。
“嗯!”李沐浩应了声,忽然又想起另一个名字“墨唯非”来,心里愈加地紧张起来。
“可以谈谈吗?”墨宇丰小心询问。
“可以!”李沐浩一到墨宇丰面前似乎没什么立场可言。
跟着墨宇丰后面走着,然后就来了墨宇丰的房间,李沐浩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墨宇丰的房间偏向于商务化,办公化,卧室和书房相衔接,卧室里铺满了柔软的羊毛地毯,古典的雕花台灯,尽显欧式现代风。
李沐浩看着豪华大气的房间,不禁发自内心感叹,大概他做梦也想不到,以后这里会成为让他胆颤心惊、不愿涉足的地方。
这时,墨宇丰从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李沐浩见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玉来。
这块玉还是墨宇丰和李筱薇结婚后不久买的,有两块,上好的和田玉雕成的麒麟,墨唯瑾身上有一块,这块是墨唯非的。
当年孩子太小,墨宇丰并没有把玉戴在他身上,没想到这一放就放了十几年,如今,孩子回来,他只想亲手给孩子戴上去。
李沐浩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叔叔,你可能和哥一样误会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你哥应该还没给你看这个吧?”墨宇丰说着给他递过那张DNA鉴定书。
李沐浩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有些半信半疑地接过来看,虽然他没读过什么书,可是他以前的养父在村里是个教书先生,由于薪水不够养活家里,他才一边种田一边教书,跟着他也学了不少字,一些简单的文书还是可以看得懂。
当看到“99.99%”的时候,李沐浩惊愕了,像是晴天霹雳给了他一个大轰炸。
李沐浩摇了摇头,手上的纸也渐渐被揉皱,“不可能,不是真的,骗我的对不对?你们根本不是我的亲人!”
看着李沐浩反应是这样,墨宇丰只觉得心疼,这么多年他辜负这个孩子太多了,他试图一步步靠近,李沐浩却后退躲开。
“小非,你真的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一时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是你给爸爸个机会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好不好?”这么多年来,墨宇丰想象过无数个假设和小非的重逢之时,如今这个时候,心里除了亏欠和心疼,没了任何主意。
“那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们都不来找我?我一个人在外漂泊,没有人来找我,你们尝试过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吗?那种在黑暗中孤独,在冰冷中绝望,在痛苦中煎熬……你们懂不懂?”李沐浩一想起这些年所受到的苦,就止不住地心酸,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不是!我一直没有放弃找你!我知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都是我没有好好看好你!”墨宇丰听着小儿子痛心地控诉,心里也是心如交割,他怎么不懂这般苦,这些年他过的也不好,他弄丢了小非,也辜负了唯瑾,最后也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每夜都是悱恻难眠,肝肠寸断般痛苦不已。
“小非,你知不知道你丢的那些日子,爸爸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跑遍了整个城市都找不到你的踪迹,那时候,我就祈祷着有好心人收养你,不要遭罪……”墨宇丰说着说着泣不成声,想起那段日子,简直是末日般昏天黑地,“你不知道,你妈妈怀孕的时候,就喜欢吃酸,人们常说酸儿辣女,我当时就猜肯定又是个小子!我和你妈妈都很期待你的出生,每天我就趴在你妈妈的肚皮上跟你聊天,晚上睡觉前还跟你讲故事,大概是这样,后来你出生后,每晚不听故事还睡不着!你刚出生的那时候,就长得特别讨人喜欢,小胳膊小腿就跟莲藕似得,一节一节,又白又嫩,你那时就磨人,整日整日地哭,只要有人抱着睡就立马不哭,我怕你妈刚生完你太辛苦,就整日整夜地抱着你睡,肩膀总是抽筋都不敢动,那时候你在我怀里可乖了……你知不知道,爸爸这些年有多想你……小非……爸爸真的很想你!”
李沐浩木讷地站在那里听着墨宇丰说着这些,似乎脑子里会自动形成那些画面,想着想着,眼泪翻滚在眼眶中,不禁热泪盈眶,原来很久以前他也有爱他的爸爸妈妈,原来他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
墨宇丰说着,忽然伸手一把将孩子拉进自己的怀里,那一刻两颗心脏的碰撞,让两个原本陌生的父子,仿佛一下子拉近了好多,李沐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也微微颤抖不止。
“小非!你终于回来了,爸爸等你等得好幸苦!爸爸真的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墨宇丰宠溺地搂紧李沐浩,害怕再次失去般不敢松手。
哭了好久,李沐浩才慢慢缓过来,慢慢从墨宇丰怀里挣扎出来,哭噎着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墨宇丰直点头,生怕儿子不相信似得。
“你现在还爱我吗?”李沐浩又问。
“你是我的儿子,我当然爱你!”墨宇丰说得十分坚定。
“我……我现在……还……还……”李沐浩抽噎着,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完整,墨宇丰只是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哭花脸的小儿子,时不时用手给他抹去眼角的泪,李沐浩就站在那里和墨宇丰僵持着。
许久,墨宇丰还是等不及心中的亟待,用委婉的语气询问他,“小非,你愿意回到这个家,认我这个爸爸吗?”
李沐浩抬起头,用一双含泪的眼睛望着墨宇丰,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很早以前就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和睦美满的家,这个家有爱他的家人,如今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编织的华丽不可触及的梦,让他觉得眩晕,一时间无法去接受。
李沐浩迟疑了,他挪了挪步子,朝门那里靠,“我……我想去看我哥,我先出去了!”
李沐浩说着,抬腿从墨宇丰的房间里逃了出去,剩下有些落寞的墨宇丰站在那里,“小非,你都认了瑾儿做哥哥,为什么不肯认爸爸呢?”
李沐浩来到墨唯瑾的房间时,就看到唯瑾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李沐浩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唯瑾似乎感觉到一点动静,微微转身,果然看到了李沐浩站在了他的床边,睁着大大的兔子一样泛红的眼睛,看上去像是受了欺负一样,“小非,怎么了?”
唯瑾腾地坐了起来,看着李沐浩这个样子不免有些紧张。
“哥!”李沐浩带着哭腔喊了唯瑾一声,然后忽然一下子扑了过去,就这样趴在唯瑾的腿上,把脸埋在被子里小声哭泣。
墨唯瑾抚上了他的背,轻轻给他拍了拍抚慰着,“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李沐浩这才慢慢把脸抬起来,小脸都哭花了,还不停地打着哭嗝,身子一耸一耸地点了点头,“他给我看了DNA鉴定书,他说他很想我,很爱我……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墨唯非了,他是因为愧疚才这样说的,其实他根本不喜欢现在的我……”
唯瑾仔细回想了一下,仿佛这多年来墨宇丰从来没有说爱他,想他……听小非这样说,心里其实是羡慕的,他知道墨宇丰对小非的爱有多真实,所以小非担忧的这些是多余的。
“傻瓜!”墨唯瑾扳过李沐浩的肩膀,就这样看着他,“他是真的爱你,你走丢的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他一直把你的照片放在枕头边,时常挂念着你,他有时候做梦说梦话都是叫着你的名字,不管是小时候的‘小非’还是现在的‘李沐浩’,不都是你吗?他真的很爱你!”
李沐浩听了将信将疑地看着唯瑾,其实心里的执见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变化了。
然后,李沐浩就守在唯瑾身边,听着他说着小时候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他走丢的一些细节。
后来他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这么害怕人家放烟花了,噩梦中那种喧哗的,热闹的……让人压迫地无法呼吸的黑暗将他包围,然后淹没……
☆、029.金帮
这个夜里,李沐浩还是逃离了墨宅,他不知从哪里拿到一根绳子,顺着窗子从二楼爬了下去。
墨宇丰发现了后也并没说什么,他知道一时间让小非接受他,让他回家也是有些困难,于是就私底下派了人去暗中保护着李沐浩。
休息了两天,唯瑾烧也退了,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唯瑾特意推迟了半个小时,等墨宇丰走了才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