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再没敢上阿潘的床。
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于是,我决定对阿潘出柜。
第60章:南山南
“有个事情我想告诉你,那个,我是同性恋。”
阿潘听了先是目瞪口呆,而后笑道:“真的,哈哈,原来如此呀!”
我想,阿潘应该可以明白我的怪异和孤僻,是因何而起。还有当时,阿磊在我的寝室床上可是睡了将近一个月。和阿潘他们也算是一个月的室友了。阿磊和我的真实关系,阿潘应该也猜到了吧。
两个月前,我去重庆实习的时候,去过新华书店,买了一本赛格林的《麦田里的守望者》。主人公霍尔顿的形象,久久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回到长沙,经历过沦陷的时光,我竟斗胆,虚构起属于自己的霍尔顿这个人物来,我把主人公改成了阿潘。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兄弟的故事。我本来可以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但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多么的闷骚因为事实上我看起来一点都不。
假如你愿意继续关注我兄弟的故事,就会发现我和他总是鬼混一起,你倒可以趁机了解我的生活。这个我一点都不在乎。
你可千万别指望我写的这些会是什么狗屁文学作品。要不是我这会儿实习真他妈的无聊透顶,我才不会和你瞎扯这些呢。
正如阿潘曾跟我说的:“你千万别跟任何人谈任何事情。你只要一谈起,就会想念起每一个人来。”阿潘就是我的兄弟。实习以来,我们有一阵子没有见面了。我开始想念他了。
阿潘告诉我,他那天收到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看后有点想哭,内容是“真的好想你”。没有回复,他很清楚是谁。他想留点幻想的空间,留给真正想念的人。
我提前结束了这他妈枯燥的实习,准备回学校去。带着失落和惆怅,等待在重庆北站候车室。这个城市的坡度配合着高度,压抑着我的堕落和渺小。
我想起上次泡在人人网上,互联网那头的阿潘责怪我的心不在意他。我说日,兄弟你任何一条内裤,我都知道多少钱从哪买的。我佯装生气,实却很担心。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上午,我带着些许的胆怯和空虚走进导师的办公室。我很认真的把昨晚赶出来的论文大纲交了给导师。
几天的冷风刮着我不想外出,都四月天了,这天气真他妈的恶劣。论文中期检查那天,我在台上琅琅讲述完论文的结构。
走出综合楼,惊喜的发现久违的阳光洒落大地。我电话阿潘,说下午去找他。我才知道阿潘住到校外去了。阿潘告诉我,他可能患了自闭症,这确实吓到了我。
阿潘悠闲的躺在床上,遥控更换着仅有的几个电视台。他此时得意的幻想着我被欺骗后的恐慌,倒数着我来找他的时刻。
电视台里满满都是地震前线的报导。阿潘在心里默念到:同胞们,请你们务必坚强。
我找到了阿潘,看到他依旧灿烂的笑脸,我冲他喊了句,你个混蛋。阿潘住在旅店的一间很小的房里。我问他为什么要这间。
我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门牌号21秒后,我决定就是它了。我不屑的瞄了一眼门牌,然后被雷到了,是2046。
这些天的雨水总是没完没了的下着,突然的一个晴天就他妈的让你想外出撒撒野想得不得了。在那遥远的地方,地震带给我们这的阴影似乎已经散去不少了。
正如每天出现在校园街头趴地乞讨的老弱妇残,已经把我们的内在世界磨炼成铁石心肠。而阿潘还是决定来到公寓篮球场,把整理好的压箱厚衣服捐给了灾区。
阿潘有一首很心爱的歌,是陈小霞的《查无此人》。他说这首歌可以带他回到很久远的过去,很遥远的地方。
夜渐深,关掉房间里的所有光源,打开窗,让混合了街灯的月光流淌在洁白的床单上。而阿潘就戴上耳塞,背靠床头,反复聆听着《查无此人》。这是他寂寞时唯一喜欢做的事。想念,忠于感觉的快乐…
阿潘说,他的爱情只有一次。我知道他喜欢过很多女人,但他并没有说慌。他说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而且有这一次也就够了。
几次的挥霍无度之后,我那本来就很瘪的皮夹出现了严重的危机。于是我做了个伟大的决定:今后不论贫穷富裕,我都要慎重的花费腰包里的每一分钱,让没一分钱都对社会有意义有价值。
我把这一决定告诉阿潘,他补充到:“挥霍后学会理财,越早损失越小。泡妞也一样,那些包二奶的都是青春期没泡过妞的。”
伸起懒腰的时候,窗外已阳光灿烂。想到我的论文初稿还没有整理出来。我果断拎起书包,果断朝图书馆方向走去,果断来到自然科学室,果断占领有利位置,最后果断撤离往食堂方向吃饭去。
晚上参加了《孔子》主创人员见面会。来自香港的编剧和东南大学的学者从两种境界震撼到我对中国文化的思考。子见南子,颜回之死,有争论才有价值。
大道行,四海共,选贤能,修信用,爱人如己,天下大同。
君子以自强不息,以厚德载物。
文史哲一家,载于历史的文化当输入了你自己的思想才富有生机。
工科的学生是机器猫,凡事现实主义,切入实际,玩概念也要弄个实物出来。
文史哲的学生是书虫,让思想达到最高度的鲜活,对现实无所畏惧。
物理学的学生,窥视世界的任何一个细节,成为异想天开语出惊座的疯子。
数学专业的学生让自己单纯的同时,把世界变得复杂,因为他们不断构建着自己的独立空间。
关于阿潘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因为我真他妈受不了他了,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陷入爱里面呢。
爱情本就虚幻,你爱的只是幻想中的那个,而非就是真正眼前的一个人。像杜拉拉一样努力于学习和工作吧!
在重庆工作的三年里,我从来没有想过,人生的道路会再次和涂皓走到一起。这三年里来,我的生活过得浑浑噩噩,无论是工作还是爱情,都仿佛噩梦一般。
认识李雷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但并没有一个美好的开端。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开始,悲剧就在倒计时。
那天是元旦节,没有上班。我在网吧里交友聊天,打发时光。我用聊天软件,加入了几个本地圈子的群,其中有一个是邮电大学的学生群。
群里潜伏着一个个吞食寂寞的人,。我自然也是属于这一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和李雷在群里遇见,私下聊上了。
我和李雷相互看了对方的照片,都还满意。之后我跟他说,我刚参加工作半年,新年放三天假。李雷说他这些天在复习,准备期末考试。
我们了解彼此的情况后,商定今晚见面,我去邮电大学找他。当时还是下午,而我们约好的时间是晚上。
相互留过手机号码后,我下机走出了网吧。我的内心突然充满了期待。我径直回到公司宿舍,进行了外表的清洁工作。
出门的时候,我通过手机短信,告诉了李雷我的位置,问他去邮电大学的乘车路线。李雷说,邮电大学在南山上,我需要到万达广场转346路车。
我觉得时间还早,就来到沙县小吃店,想先吃点东西。吃到一半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李雷问我上车了没有。我说还没有,正在吃东西。
李雷便让我尽快,因为346路公交车收班时间比较早。于是,我狼吞虎咽,吃完后,立马往万达的方向出发了。最后,我还是赶上了346路车。
车上,手机传来新消息的呼叫声,我打开看到,是李雷担忧地问我坐上车了吗。我说,已经上车了,就是人比较多,站着。李雷说,那就好,让我到了给他打电话。
平常我是会晕车的,但心情好的时候就不会,比如几年前坐车去医学院找李雷,比如这个时候坐车去邮电大学,真是奇了怪了。
去邮电大学的路途还真是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这是我第一次上南山,没有到那山路竟然十八弯。如果把这些路程变成一条直线,那么恐怕已经足以离开重庆主城范围了。
终于到站下车,我走进夜幕下的邮电大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陡峭的阶梯长坡。冷风吹来,让我感到一丝寒意。
我能感觉到,山上的温度明显略低于山下。我蹦蹦跳跳,一边拨通了李雷的电话,一边走上了阶梯。
“喂。”
“我到了。”
“在哪?”
“在校门口里面的阶梯上。”
“好,你在那等我,我收拾下书。”
挂掉电话,内心的紧张感,加上外界的寒风,我的身体不禁发抖了起来。不久,在更高的阶梯上,李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穿着黑色的外套,肩上一个黑色的单肩包。
李雷带着我逛起了校园的四周。我们有说有笑,聊起了很多话题,比如重庆的发展,比如全球的时政,比如大学的生活。
李雷很爱笑,也比我更能聊,在他面前,我这个闷骚的人,似乎也喜欢上了聊天。我们不知不觉走走出了校园,偏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这南山上面很冷吧,你穿得这么单薄。”李雷说着,把手放在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拉向他的身体,彼此紧靠着。
我突然觉得温暖,感觉李雷的身上透着成熟的气味,或许是因为他穿着皮革外套的缘故吧。我开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