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思索了会儿,好像有这回事。“太晚了。”在家简单吃了一点,找个借口出来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还是让对方一个人孤孤单单了许久,这有什么好讲的?
“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来有多感动,大概从那时起,我就管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吧。”整颗心,直想朝他飞奔而去。
“这么小的事。”值得感动这么久?“君玺他们可以互相陪伴,但你只有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应该要来,不能留他一个人。
“它不小。”那代表,男人给了他跟家人一样的地位与重视,因为是家人,所以来陪他围炉。
严君临收紧双臂。“今年,我们一起回家围炉。”
“好。”他也有家人了啊,真好。
“还有呢?”不用送花、不用礼物、不用制造浪漫惊喜吗?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感觉出男人很认真想为他做点什么、讨他欢心,他也不想去泼对方冷水,想了又想,便道:“我说你呀,好歹讯息回一下,每次都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球丢出去好歹也会弹一下,哪像你。”石沉大海。他们其实很不熟对吧?
严君临思索了会儿。
对方传的讯息,通常是“吃了没”、“今天忙吗”之类的居多,有时等他空闲下来看到时,已经下午两点,当然是吃了,而且不忙才有空看讯息。
下午两点回一句“吃了”,不是很怪吗?
并非刻意不回,只是过了时效性,没必要回一个对方明知道的答案……
他不习惯当低头族滑手机,有事拨电话不是有效率多了?但如果怀秀觉得回了会比较开心的话——
好吧,虽然他不懂这件事为什么很重要,但下次收到“找时间休息,别让自己太累”之类的讯息时,他会记得回上一句——好。
又过了几天——
向怀秀洗澡时取下左手的戒指,发现戒围上的刻字。
第一时间,以为自己拿错了,但——不对呀,戒围是他的尺寸没错。
啊,前天他家男人说戒围不太合,不由分说便拔下来说要去帮他改,虽然他觉得明明就戴得挺合的……
愈想愈有鬼,拿了戒指走出浴室。“君临,这?”
男人抬头瞟了一眼,又故作忙碌地转身铺被子。
就是默认。
不会吧……
他囧了囧。
完全一样的刻字,男人这是在以牙还牙报复他?还是脑残也会传染?
“你、怎么会、突然想……”他当时是陷入爱河,一时脑热,现在叫他做,还真有点技术上的困难。
“你不是喜欢?”严君临不看他,有些别扭地低嚅。
好吧,他深切感受到,他家男人想讨好他的心意了。
看了看天花板,静默半晌,含泪道:“……谢主隆恩。”
番外/其之三/ 婚书
周末假期,本该是全家出游、抑或小俩口甜腻诉情的好时光,可——
某两只被放生了。
向怀秀今天有工作,家里只剩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中午严君临叫了外送,打发两人的午餐。
午后,写完作业的小宁宁挨靠到他身边来。“爹地,你还要忙很久吗?”
坐在电脑前回完一封公务上的信件,侧首问:“什么事?”
“Uncle今天办书迷见面会,我们去给他捧个人场?”
你Uncle人气还没有低迷到要靠你去撑场面。
“好嘛,走啦走啦,我们去现场支持Uncle,给他一个惊喜——”她撒娇。
严君临看看窗外,天气那么好,带孩子出去走走也好,遂点了头。
向怀秀办活动的地点,在百货公司地下一楼的书城,租借场地与书迷互动,他们到时,活动流程已进行至“有爱大声说”的阶段,工作人员拆着书迷送上的小礼物、卡片、以及信件,逐一念出,向怀秀也会适时针对信件内容予以回应。
严君临立于后方,静观了一会儿,直到那位长发佳人送上花束,向怀秀礼貌性地也回应她的拥抱——
工作人员拆开随花附上的文件时,惊呼:“大家猜猜,这位美丽的小姐送了什么?是结婚证书耶,好特别,这是要许诺终身吗?还连名字都签上了。怀秀,这你一定要裱框好好收藏起来当纪念呀。这世上死忠到愿意为你奉献一生的书迷可没几个——”
活动气氛很轻松,大家说说笑笑,全场给了这位勇敢求爱的俏佳人一记好热烈的掌声,但向怀秀可笑不出来,因为当活动主持人念到那一句——“他不能给你的,我可以,我敢大声告诉全世界,我喜欢你”时,他看到场边的严君临了。
这其实也没什么,就活动现场炒热气氛的手法而已,有话题性媒体也比较愿意写,没爆点的还得自己想办法制造话题,现下就有闪亮亮的标题送上门来——“女书迷大胆求爱,结婚证书亲手送”,不愁明日没版面。
向怀秀不该感到心虚的,严君临也绝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看他的表情,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最后的签书流程走完,他再抬起头梭巡场外人潮时,已不见严君临身影。
活动结束后,他急急忙忙找出手机拨打,严君临没接。
他谢绝工作人员的聚餐邀约,赶回家来,严君临也还没回来。
完蛋,不会真恼了吧?
他又拨一次手机,这回通了,接电话的是小宁宁。“你们在哪?”
“在爹地的旧家。”
旧家,指的是严宅。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另一头答:“不知道。爹地跟二叔在谈工作上的事,没空接电话,应该还会讲很久。”
“你爹地……看起来有很生气吗?”偷偷问他的小眼线。
“没有啊,为什么要生气?”
他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但是直到晚餐时刻都没回来,还让小宁宁用一通电话告知,他就很难不想太多了。
东忙西忙,故意不回来面对他,最好心里真的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严君临忙完,回到家时,已接近晚上十点。
一进房来,就见那人老老实实跪在床边,自请处分。
“你干么?”男人一脸莫名。摆这小媳妇状,是在演哪出?
“忏悔。”低头反省,一径卖乖。
严君临上前,扶他起身。“干了什么亏心事?”
“明知故问。”在心里腹诽千百回,也只敢小小声嘀咕:“不爽就不爽,装什么天下太平,ㄍㄧㄥ一副成熟男人的气度风范,啊不就好棒棒!”
“嗯?” 严君临挑眉,冷淡扫了眼过去。
“没事。”转眼立刻堆起一脸谄媚讨好的笑脸。“真的没有不开心?”
“你有做错什么吗?”
“没有。”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不就好了?”
正因为知道,谁都没有错,就算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愉快的感觉,也不好说。
因为他的情绪,师出无名。
所以待在家里,耗了大半天,把情绪消化掉,才回来。
回来,就没事了。
向怀秀瞅他,突地便笑出声来。
“笑什么?”
“欸,你真的不知道吗?”
“?”男人以眼神询问。
“你在吃醋。”
严君临静了静。第一时间,居然忘了反驳。
因为找不到理由,自己生气就叫无理取闹,所以不能生气也不该生气。但是——
“笨蛋,吃醋本来就不需要讲道理啊。”
这哪年代的人呀,连怎么表达醋意都不会。向怀秀一颗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男人,三十岁遇到他才初恋,表面上看起来,情事历练比起他丰富许多,但,他不懂情、不谈情,就那么唯一一次,对一个人动了真心,就某方面而言,其实比谁都纯情。
“是吗?”这是醋意吗?严君临寻思。“她说的,其实也没错。”
就是没办法反驳,才觉得心情微闷。
他不能给你的,我可以——
计较这句话,实在是很没意义,可他无法不在意。
他不是介意那个女人,而是介意,他确实没有办法给向怀秀一纸婚书,至少现阶段,不能。
向怀秀挨上前去,侧首靠上男人肩膀。“你知道,我去过那么多地方旅行,最喜欢的国家,是哪里吗?”
男人摇头,他接着笑答:“瑞士。我喜欢他们的人文、环境、经济、思想、以及生活步调,最重要的是——”顿了顿。“他们允许同婚。”
在那里,他们公开牵手、拥抱、亲吻,都没人会多看一眼。
男人回望他,在那温润如水的眸光下,缓缓地,启唇答了:“好,那我们退休后,就移民到瑞士定居。”如果那时,台湾仍无法让他,在身份证上填入向怀秀名字的话。
这辈子走完以前,他,定要给彼此一个,名正言顺。
并且,非常行动派,隔年便在日内瓦近郊物色了栋小洋房,承诺向怀秀的一字一句,他都极认真看待,这男人的字典里,没有随口说说。
那小屋,环境清幽,屋前有小庭院,严君临特地挪出行程带他一同去看,告诉他,这是他们退休后的住所,他们可以养几只毛小孩,种种花打发时间。
“……可恨的有钱人。”人比人会气死人,怎么可以房子说买就买,态度轻松得跟去市场挑颗萝卜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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