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州州州~”
“州州州州州州~”
靳寒州进屋开灯,把保温桶里的宵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路吉吸了吸口水,强行忍住,但他管得住嘴,可管不住眼睛,视线还是不断地往食物上瞟。
靳寒州不理他,摆好了食物以后径自去浴室洗澡,路吉发现靳寒州是真的生气了,也不垂涎大虾了,眼圈一红蹲到浴室门口默默哭。
靳寒州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差点踩到他,路吉仰头看他,乌黑的眼里盛满泪水,一眨就滚下好几个泪珠,他小小声喊:“州州呜呜。”
靳寒州还不理他,路吉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拽着靳寒州的衣角跟在他身后,伸手要去抱靳寒州,被靳寒州拍开手,路吉伤心极了,满脑子都是“州州不要我了”。
靳寒州头发也没吹干就上床睡了,路吉边哭边试图滚进靳寒州怀里,他一滚过来靳寒州就推他,他再滚过来,靳寒州干脆背对他,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路吉哭着去抱他的腰,靳寒州头也不回把他的手拿开,路吉哭得嗓子都哑掉了还是坚持不懈地去碰靳寒州。
靳寒州一整天下来也累了,和路吉拉拉扯扯简直筋疲力尽,路吉最后抱着靳寒州的一只脚睡着了——靳寒州再生气也不舍得用脚踹他。
第二天,靳寒州醒过来,发现路吉抓着他的大脚趾,整张脸靠在他脚背上,睡梦中还在哭,眼泪蹭得他的脚湿乎乎的。
靳寒州叹了口气,试图把脚抽回来,他一动路吉的哭声就变大,明明还没睡醒却还这么能折腾人,靳寒州索性也躺下不动了,双手垫在脑后,无聊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不知道多久,靳寒州感觉路吉动了下,他撑起身体看过去,路吉立刻紧紧闭起眼睛,假装睡着,靳寒州毫不犹豫地抽回脚,还没抽得动,路吉死死抱着不松手,鼓着腮帮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靳寒州。
靳寒州看他那样子就来气,起身用力一推他,路吉咕噜一下被推床底下了。
靳寒州:“……”
路吉额头上鼓了个大包,哭得惊天动地,还不忘爬上床往靳寒州怀里缩,靳寒州看着他那个大包,顿时下不去手推他了。
路吉抓住这个机会,抱住靳寒州的腰把脸埋进他胸膛,边哭边用力抽鼻子嗅靳寒州身上的气味:“呜呜州州你身上好香呜呜。”
靳寒州彻底没脾气了,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抬起头:“不是说不理我,再也不跟我说话的吗?”
路吉点头如捣蒜:“理的理的!跟的跟的!”
靳寒州说:“可是你想理我我不想理你。”
路吉眼泪汪汪:“为什么?我把丁丁送给你,你别不理我。”
严格意义上来说,丁丁是路吉唯一拥有的东西,他随口就送给自己,这让靳寒州有些心软,但想到路吉连他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又有点郁闷,知道以路吉的智商肯定想不起来,靳寒州索性挑明说:“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路吉苦思冥想,道:“因为我上次偷吃了你的鱼块?”
靳寒州脸一黑。
路吉连忙改口:“因为我用了你的牙刷?”
靳寒州面无表情。
路吉又快哭了,拼命想自己还干了些什么:“因为我总是不写英语作业?”
靳寒州连面无表情的表情都维持不下去了,眼看着路吉又要泪奔,靳寒州终于大发慈悲,他摸摸鼻子,微微有些尴尬地看向别处:“你不可以跟其他人亲亲。”
路吉瞪大眼睛无辜道:“为什么?”
靳寒州咬牙切齿地翻身压住他:“别人给你一块梅子糖你就让人家亲,你他妈……”
靳寒州第一次爆粗口,显然是郁闷得不行。
路吉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我只想亲州州!”
“那上次那个女的说你让她亲一口就给你梅子糖,你怎么肯了?”
路吉害羞道:“我想把糖拿回来给州州吃的,那个阿姨说糖特别好吃。”人家二十七八岁的姑娘硬生生被他叫成阿姨,不过那姑娘也是看路吉可爱才逗他的,其实也没别的意思。
靳寒州脑袋上青筋都冒出来了:“我怎么没看到糖呢!”
路吉扭扭捏捏道:“我……我没忍住嘛!”
靳寒州忍无可忍,终于直接低下头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靳寒州吻得凶狠,几乎把路吉口腔里每一处都舔遍了,心里的火气这才降了一些。
路吉嘴里被他咬破了,抬头哭唧唧看他。
靳寒州捏着他的腮帮子警告道:“以后,不许跟任何一个人亲亲,除了我,听到没有。”
路吉:“╭(╯^╰)╮”
靳寒州拉扯他的腮帮子把他拉得丑丑的,“听到没有?”
“那爸妈呢?”路吉不服气。
“你都多大了还要和爸妈亲亲,不行!”
“那阿胖呢?”阿胖是他以前抱着睡的玩具大熊。
“不行!”
“那……”
“不行不行不行!”靳寒州真的快暴走了。
路吉一脸不满意,想了半天跟靳寒州讨价还价:“我可以不亲其他东西,但你要让我亲,只要你肯让我亲,我就其他什么东西都不亲了,哪怕有梅子糖。”想到梅子糖,路吉有流了一串口水。
靳寒州冷着脸:“嗯。”
路吉试探着:“任何时候想亲你的时候就可以亲你?”
靳寒州勉强冷着脸,耳根有点发红:“嗯。”
路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猛地在靳寒州脸颊上亲了一口,用力点头:“嗯!”
这是两人第一次吵架,昨天被冷落在一旁的食物这才重新被临幸,路吉讨好地帮靳寒州剥了个大虾,边吞口水边递给靳寒州,靳寒州用嘴叼过来,路吉的嗓子里清晰地“咕嘟”了一声,靳寒州暗笑,俯身过去把吓渡到路吉嘴边,路吉啊呜一口迅速咬住,幸福地吃下去。
chapter 08
中考结束,路吉的成绩果然不负众望……得差,他是整个学校偏科最严重的学生,没有之一,数理化满分,语文和英语垫底,尤其英语,考了可怜的十八分。
英语老师也是服气:“闭着眼睛蒙蒙也不止这么多分数啊。”
路吉害羞捂脸。
英语老师:“……”
并没有在夸奖你啊,真的不用不好意思。
靳寒州的成绩也不负众望,年级第一,全市第三,也算为他们这小破学校争了光,学校里面因此给了他两万块的奖励。
理所当然,靳寒州进了市重点高中——公费录取,路吉也跟着紧随其后——自费录取。
路爸对儿子的英语成绩选择性忽略,喜气洋洋地大摆宴席请亲朋好友吃饭,路爸有个桐城的生意伙伴陈平也出席了。
路爸指着靳寒州和路吉对陈平说:“这俩小子暑假想去桐城玩儿,你给照应着点儿?”
陈平胸脯拍得啪啪响,豪爽道:“包在我身上!”
他在平城留了几天,路爸亲自招待,让他玩儿得痛痛快快,走的时候顺手把路吉和靳寒州都打包带走了。
陈平是做建材生意的,家底丰厚,在桐城四处都有房子,他让路吉和靳寒州挑了一套,由于自己生意太忙,自己没时间带他们游览,还给他俩找了个导游,专门带他们玩儿。
靳寒州不喜欢跟着别人的安排玩儿,婉拒了,于是就和路吉两人在陌生的城市享受二人世界。
桐城靠海,市里到处都是卖海鲜的饭店,到了桐城的第一晚,陈平带他们去了一家口碑很好的龙虾店,路吉眼冒绿光,几乎把盘子都吃下去。
陈平半途接了个电话走了,不一会儿,服务员又送来一大盆龙虾和四瓶啤酒。
路吉见靳寒州也在专注地剥虾,就偷偷地开了一瓶啤酒,倒在自己杯子里,怕靳寒州发现,又偷偷倒进一点可乐,让液体颜色变为褐色。
“路吉。”
路吉听靳寒州突然喊他,一紧张,把虾肉扔掉虾头吃进肚子里了,脸顿时皱成树皮,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
“怎么了?”靳寒州关切地问,“是不是突然出来不习惯,想爸爸妈妈了?”
虾头好苦啊……
路吉泪汪汪点头。
靳寒州把手里剥的那只龙虾凑到路吉嘴边,路吉啊呜一口吞掉,顺带舔干净靳寒州修长手指上的汁水。
靳寒州缩回手,在刚刚被路吉舔过的那根手指上又慢条斯理地舔了一下,路吉咕嘟一口吞了一大口口水。
唉,好想变成那根手指啊,路吉托腮惆怅地想。
顺手干掉了手边那杯混着啤酒的饮料。
十分钟之后,路吉黏答答地坐到了靳寒州大腿上,哭唧唧地要靳寒州剥好了喂他,嘴对嘴喂。
靳寒州头疼不已:“你是不是喝酒了?”
路吉:“::>_<::你凶我!”
靳寒州一看啤酒瓶里浅了一点儿,就知道他肯定喝酒了,路吉似乎是对啤酒过敏,喝一点儿就能醉,一醉就黏人黏得不行。
“乖啊,我们回去。”靳寒州哄他撒手。
路吉要求靳寒州抱他走,像抱小宝宝那样,面对面抱着他,托着他的屁股,不抱就哭。
靳寒州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路吉扒拉着门框不肯进,眼泪汪汪道:“这不是我家,里面有怪兽,要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