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换座位!”靳寒州直接道。
班主任是个年轻姑娘,刚从学校出来,温和有于威严不足,“哎,座位才排好,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换座位了?”
靳寒州还拉着路吉的手,路吉另一只手抹着眼泪,唯一空余的只有嘴,他从靳寒州身后探出头,边哭还边不忘说:“州州要和我坐。”
班主任很为难:“要是每个人都来跟我提要求,那我这座位还排……”
“呜呜呜呜呜!”路吉的哭声立刻提高了音量。
班主任头疼道:“排!排!给你们俩排一桌!”
办公室里那么多人,路吉这么一哭,同事们指不定以为她怎么骂学生呢!
路吉小媳妇一样走到班主任旁边,睫毛上挂着泪珠,露出一个笑,害羞地小声道:“谢谢老师。”
班主任想板着脸,还是忍不住笑了。
路吉背着手在身后对靳寒州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靳寒州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但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靳寒州本想让路吉以后能忍住的都不要哭,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只是握住路吉小孩一样白嫩的手,在心里暗暗跟自己发誓要保护好他,要让他永远可以无所顾忌地任性。
他们一步一步地走进成年人的社会,路吉动不动就哭的毛病肯定会招来不少议论,但靳寒州不想路吉因此而压抑自己,小哭包跟他甚至不是同一个物种,他不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小哭包好的,但至少小哭包想哭的时候,不用刻意忍住。
“州州,晚上我想吃烤鱼。”小哭包吸吸口水。
靳寒州没好气道:“知道了!”
chapter 12
如果说路吉最爱吃的是各种甜品,其次就是糖果,他曾为了一颗梅子糖送出一个脸颊吻的事,靳寒州至今难忘,并深深地记着梅子糖的仇。
最近,路吉又迷上了糖果,这种迷恋竟隐隐有超过甜品的趋势。
具体表现在,路吉上课在吃糖,下课在吃糖,吃饭在吃糖,洗澡在吃糖,睡觉的时候他嘴巴也在动啊动,靳寒州好奇之下掰开他的嘴,崩溃地看到了半颗可乐糖,他觉得路吉的牙齿都要坏掉了,于是就想把那半颗可乐糖抠出来,路吉睡梦中都怕别人抢他的糖果,“啊呜”一口差点把靳寒州的手指头咬掉。
早上起来,他看到靳寒州手指上的那圈牙印,还好奇地问他:“咦,州州,你晚上梦到好吃的把手指给啃了啊?”
靳寒州无语:“……你以为我是你啊。”
路吉耸耸鼻子,小狗一般凑到靳寒州的手边,嗅到一股可乐糖的味道,流着口水道:“州州,你痛不痛,我帮你舔舔。”
靳寒州飞快抽回手,果断道:“不用。”
总有种他舔啊舔的就会咬下来的可怕预感。
不管怎么说,路吉这糖得戒!不然他不是牙齿掉光,就是得糖尿病,也不知道外星人会不会得糖尿病……
戒糖的第一天,路吉眼泪汪汪地啃掉了半页英语试卷,被英语老师拎到外面罚了一节课的站。
戒糖第二天,路吉躲到厕所吃糖,被靳寒州捉到,不仅被抽了小屁股,还被勒令一个月不准亲亲。
戒糖第三天,路吉念着“州州讨厌”,哭着睡着了。
戒糖第四天,路吉终于爆发了,哭唧唧地拿了牙膏牙刷和他最喜欢的那套小熊睡衣,一股脑塞进背包里,准备离家出走。
见靳寒州只顾着低头看书,根本没注意他的动作,路吉故意整出很大的动静,他都快把地板跺出洞来,靳寒州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路吉抹抹眼泪,不得不提醒道:“我要离家出走了!”
靳寒州终于慢吞吞地抬眼,在路吉期待的目光中,他淡淡道:“哦。”
路吉:“……(>_<)……”
他眼泪流得都来不及抹,两只手上都湿乎乎的,哼了一声,背着自己哐里哐当的书包就甩门出去了。
靳寒州对着被甩上的门微微叹了口气,叫来了丁丁,叮嘱道:“你去跟着吉吉,别让他走太远。”
丁丁不太愿意,磨蹭着不想出门,靳寒州翻了个白眼:“我帮你买你上次看中的那个大胸美女的杂志。”
丁丁“嗖——”地一声就不见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路吉都没有回来,靳寒州照着丁丁的指示找了过来,路吉待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偌大一个快餐店只有路吉一个人,他还是背着那个小书包,显得越发形单影只,灯光下只有小小一团。
看到路吉的那一瞬间,靳寒州就认了输——算了,他爱吃糖就让他吃吧,他开心就好。
听到大门开合的声音,路吉立即回头看过来,见是靳寒州,他扁起嘴,本就红通通的眼睛迅速盈满泪水,他也不哭出声,只看了靳寒州一眼就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头。
看到泪水砸在路吉白嫩的手指上,靳寒州心疼不已,他走过去蹲下身,握住路吉的手到嘴边亲了亲。
路吉心里想着不理他,两条胳膊却已经自动自发地搂住靳寒州的脖子,他委屈得不行,哭得声音都哑了,“州州,我……我再也不要离家出走了呜呜。”
靳寒州帮他擦泪,柔声道:“我也不会让你再离家出走了。”
路吉委屈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啊,我心里很害怕。”
靳寒州捉住他的手轻轻地打了自己的脸一下,哄道:“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不好?”
路吉不肯打他,撒娇道:“不好。”
靳寒州直接就着现在的姿势把路吉抱了起来,“我们回家。”
路吉的小书包里,漱口杯哐里哐当地滚来滚去,快餐店的小姑娘捂着嘴偷偷笑,路吉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埋进靳寒州的脖子里,催促道:“州州,快点回去呢,我要回家。”
这个姿势实在累人,靳寒州也看不清前面,于是换了个姿势,把路吉背到背上,手里拎着路吉的书包,机器人丁丁有学有样地趴在路吉背上。
“一家三口”走在静谧的街上。
历时三小时的离家出走,路吉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回去脸也不肯自己洗,要靳寒州抱着洗脸洗澡撒尿,还要一个伸舌头的亲亲。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含着一颗奶糖,呼吸间都是浓郁的奶味儿,他鼓着腮帮子吃得起劲儿,眼睛都开心地眯了起来,一点没注意到靳寒州幽深的眼神。
丁丁站到床头柜上老神在在地教训路吉:“蠢货,你会牙疼的。”
“╭(╯^╰)╮”路吉表示不服气,“我又不是地球人,才不会牙疼呢。”
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课,路吉醒来时靳寒州已经晨跑完毕,吃过早饭,背过单词,正在做仰卧起坐。
路吉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吧嗒吧嗒走到靳寒州身边,趁靳寒州不注意骑到他腰上,兴奋道:“州州,我跟你一起做俯卧撑!”
“……”靳寒州差点被他压趴下,无语极了。
路吉晃动着白嫩的脚丫子,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感觉到靳寒州准备开始运动了,路吉突然道:“等等等等,州州等等我呢!”
靳寒州停下来等了一会儿,路吉端着一杯牛奶跑过来,骑到靳寒州腰上,调整了下姿势,喝了一大口牛奶,才满足地眯眼道:“州州,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靳寒州:“……”
靳寒州开始运动,路吉又开始大呼小叫,“州州你慢一点,牛奶要晃出来了!”
做个俯卧撑那么多事儿,靳寒州终于忍无可忍,翻了个身将路吉压到身下,惩罚性地捏了捏他胸前红点,路吉慌忙伸手捂,靳寒州趁机粗暴地舔掉他嘴上的奶胡子。
chapter 13
省里举办一场含金量极高的数学竞赛,高一的路吉和高三的一个学霸被选中了,这周四就要去省会城市参加竞赛,结果路吉说什么都不去,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苦口婆心半天,只收获了一堆要掉不掉的眼泪,非常崩溃!
“路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路吉左脚踩右脚,拽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州州又不去。”
班主任无奈道:“你跟靳寒州再好,也不能共享前程,将来迟早会走各自的路,靳寒州各科平衡,综合成绩优异,将来绝对是名牌大学的料子,但你不一样,你偏科严重,这次数学竞赛对你而言是很好的机会,要是拿了名次,说不定会是大学的敲门砖……”
班主任话音未落,路吉就委屈得眼泪汪汪。
班主任慌忙道:“别哭啊,偏科也没什么,你数学那么好,这次不是很好的机会嘛,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其实路吉哭倒不是因为班主任说他偏科,而是班主任说他迟早会跟靳寒州分开,他光是想一想就要浑身发抖,“我……我不去呜呜。”
班主任:这个真不行,名都已经报上去了。
班主任知道在路吉这里说不通,又找了路吉父母,谁知道路妈轻飘飘地说“吉吉不想去就不去吉吉说了算”,路爸则表示“老婆说得对都听老婆的”,搞得班主任无比崩溃,抱着最后试一试的心态,班主任又找了靳寒州谈话,靳寒州有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沉稳,并不那么好说服,好在他答应劝路吉,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反正路吉最终答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