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看了我一眼对沈思说:“你看和你长得像不像?”
沈思像打量货物般把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说:“鼻子,嘴唇和身形倒是挺像的,不过气质上差了许多。”
“那是当然,他怎么会和你完全一样?只要远远地看着像就行了,他们又不会先辨认身份再开枪。”
“深,这是不是…是不是太残忍了,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替我……替我……”沈思的神色看起来很是不忍。
“那有什么?”陈深不以为意地说,“死了一个可以再找,只要你没事。”
沈思仍是不安地看了看我,还想再说什么,被陈深抢了先,他用一种鄙夷的语气看着我说:“他是个模特,知道我包他来做什么,是他自己答应的。为了钱什么都能做,是不是,陆离?”
我不觉得为了钱什么都做是一种羞耻,便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说:“陈老板说得对,只要客人给钱,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刚说完就看到了陈深眼中的怒气,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很喜欢我,我猜想如果不是我长了一张在他们看来和沈思差不多的脸,说不定我早已经消失了,没留一丝痕迹地消失了。
“我不喜欢他,太脏了。”沈思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
难道我已经肮脏到如此地步?连天使都吝啬于怜悯我?我自嘲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沈思有些生气地问道。
“没什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吗?”我看向陈深问道。
陈深看了我一眼,把目光转到沈思身上说:“晚上十二点回来。”
我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说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不能回来,这算不算放假?
☆、07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时我回到了陈深这里,看着外面森严的把守和里面璀璨的灯光以及传来的阵阵笑语,我知道我回来的仍然不是时候。
可我不想再在外面踌躇,我很饿,真的很饿,饿得头脑发晕,饿得胃一阵阵抽搐似的疼。我也很累,双腿跟灌了铅似的走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气力。看了看表,差三十秒十二点,我正想走进去却无意中向右瞥了一眼,那是大门里墙根下垃圾桶的方向。垃圾桶里的垃圾要到凌晨四点钟左右才会被清理走,而在这些待清理的垃圾最上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样东西,宝蓝色的外壳,白色的花色包装,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幽幽的光。
那是一个未被打开的包装盒。我腿部发虚地走过去,在垃圾桶面前蹲下,盯着这个盒子看了很久,终是忍不住把它从垃圾桶里面拿出来,按照包装时的纹路把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蛋糕,上面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我冲着蛋糕傻笑了一下,用手指挖了一块儿就往嘴里送,草莓巧克力蛋糕的味道确实不错。
正吃得津津有味,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在半夜这寂静的四周,开门的声音来得突兀,吓了我一大跳,抬眼去看,一辆天紫蓝的车子冲了出来,差点冲到路边去,又向后倒了半米,一个极速转弯掉转车头,旋即向山下飞速驶去。车子经过我的时候,我看到车里一张俊秀的侧脸。是沈思,他的侧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经过我时似是无意瞥向我这边,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不到十几秒的功夫,就听得有人从门里出来。这人高大而挺拔,半边脸藏在阴影里,看向沈思绝尘而去的方向。我努力把自己缩起来,不想让他看见,却又不敢动,怕一动还是被感觉敏锐的他发觉,努力把自己保持得像一尊雕像。可事与愿违,不到一刻,只见那个翘首看沈思的身影就向我走了过来,几秒的功夫,这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了我面前,把我遮在阴影里。我抬头看向他,勉强笑了一下:“陈老板……”
陈深垂头看我,不说话,压抑的气氛几乎是马上在周围漫延开来。至于他为什么会迈动高贵的步伐来到这肮脏的垃圾旁边,我这个愚笨的人揣摩不透,只好咧着嘴冲他笑笑,见他一直盯着我手上的蛋糕,便含糊地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饿了。”
逆着灯光,我看不清楚陈深的表情。甜腻的东西进到胃里面阵阵泛酸,但我还是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奇怪的是在我吃蛋糕的时候,陈深一直都没有说话,就那么把我挡在阴影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只直宠物狗在吃它的食物一般。我不由得一阵沮丧,早知道还不如不按时回来,让人现在这样把我当成稀有动物打量。
我感觉饱了,缓慢地站起来,长时间的蹲姿让我的双腿针扎似的麻。我把沾满奶油的手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正想说话,听得“噗嗤”一声,有人笑了。越过陈深的肩头,我看到一翩翩佳公子踏月而来,浑身上下一举足一投手间带着无限风情。要不说这人与人之间就是不同呢,这陈深不说话,气势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唐时却是一笑就让觉得如沐春风。我笑迷了一双色眼,局促地看了看黑色西装上的白色奶油,遮羞般地微微侧了侧身,好让它们不至于那么显眼。
“怎么跟个小花猫似的?”唐时走近笑着说。
“我看他更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徐寒跟在唐时后面上下打量着我一脸厌恶地说。这徐寒像一张随时可以张开的弓,自从见了我随时把箭头对向我,就没对我正眼瞧过。我无所谓地笑了笑表示我这人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倒是徐寒在看到我笑的时候眼睛里似是要冒出火来,正待要上前教训我,被唐时拦了下来,我笑得更欢了。
唐时走到我面前伸手擦了擦我的唇角,笑着说:“看你这一身弄得,还不赶紧进去洗洗?”
我想象着居家宠物狗在得到主人关心时该是一种怎么样的表现,便微微弯下腰笑迷了一张脸说:“我这就去,这就去。”
自始至终陈深都阴沉着一张脸,阴云密布的样子说不出的阴森可怕,想到还要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到我死的那一天,心里直发怵。为了我死前这一段时间能够过得好一点,我不得不磨蹭着靠近他谄媚地笑着讨好道:“我没提早回来。”我指了指表给他看,“你看,你看,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陈深猛地踹了我的小腿一下,我一个站立不稳跪了一条腿,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扬起脸媚笑地看着他,他见我如此似脸色更是沉了几沉,我心道坏了,马屁又拍到了马腿上,不禁在心里抱怨道,他怎么这么难伺候啊。正想再说几句挽回的话,他一个转身进屋去了。
唐时走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笑着说:“他没生你的气,他呀,”他看了陈深一眼,“是和沈思吵了架,沈思气冲冲地走了,他没追上,正在气头上,正好被你赶上了。”
“啊?”我扶着唐时的胳膊缓慢地站起来抹了抹额头说:“我还以为是我得罪了他,吓死我了。”
“哼!”徐寒冷哼一声一下把唐时从我身边拉开恶狠狠地说:“理他做什么?一个卖的!”
“徐寒!”唐时轻叱一声,转而对我抚慰般地笑笑说:“他就是这个火爆脾气,你别往心里去。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我们就先走了,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进去洗洗睡吧。”
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到大门旁还不忘感激地回头冲唐时笑了笑。唐时回我一笑,被徐寒拉走了。
☆、08
我放了满满一池的温水,脱下臭了一天的衣服,缓缓地把自己埋在水里,被水包围着的舒适感觉让我禁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摸了摸浴缸的边缘,边摸边感叹还是有钱人懂得享受啊,想这浴缸就比平常人家的贵上几倍不止,豪华几倍不止,也大上许多,躺在里面真叫一个舒服。
我闭上眼睛惬意地享受着,不知不觉睡着了。恍惚之间,好像有人在轻轻抚摸我的身体,痒痒的,我不耐烦地拂开他的手嘟囔着说:“累死了,别烦我。”
说话间那人的手停顿了一下,仍是毫不顾忌地来回游走。
“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陈深正深究地看着我。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哪个小鬼想吃我豆腐来着,却原来是我的大主顾。我垂眼看了看胸前的条条疤痕笑说:“有的客人喜欢……嗯,刺激一点的。背后也有,”我抬起身把后背露给他扭着头朝他抛了个媚眼说,“要是你也喜欢这个道道,也是可以的。不过,”我随即苦了一张脸,“看在我对你这么重要的份上,”他脸色一变,我马上改口,“我是说看在我还得替你那个心肝宝贝挡子弹的份上,你能不能,能不能下手轻点儿?”说到最后有些艰涩,这不像是我的作风,我从不诟病客人的特殊品位,相反还会极力迎合,钱给够给足了,我半条命都丢进去的时候都有。
“这是鞭子抽的?多长时间了?”他的手移到我背上的某一处来回摩挲着。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说:“有一个月了吧,好像。不对,两个月,哎呀,这样的客人实在不少,这条鞭印是谁抽的,实在是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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