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救我们了。”克莱尔看着头顶说。果然,话音刚落,支在他们头顶上的水泥板伴随着簌簌跌落的泥土被移开了,一束光透进来,藤堂琉生抬头看上去,他们上方开了一个洞口,光就是从那里透过来的。
“社长?”是小野鹭桓的声音。
“我在下面。”藤堂琉生回答,借着光,他看到克莱尔狼狈而苍白的脸色,金发失去光泽耷拉在脑袋上,他胸口的枪伤染红了整个衬衣,“克莱尔,你有没有事!”他喊道。
克莱尔的蓝眼睛依旧像天空般蔚蓝,他温柔地笑笑,“我没事,琉生君,你先出去。”
“不!要走一起走!我要和你一起出去!”藤堂琉生看着克莱尔,眼里有些许泪光。
“小公主,你看看那个洞,我们两个是出不去的,我先推你上去,我随后就出去了。”克莱尔有些好笑地说。
“……那好,你说话算话。”藤堂琉生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当然,小公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克莱尔笑道。
“社长,您有没有事,您上来的时候小心点,我们的人在上面接应您。”小野鹭桓对着洞口喊道,一条绳索被抛了下来。
克莱尔将绳索绑在藤堂琉生腰间,在他额上吻了吻,“小公主,我爱你。”说完,伸出手臂将藤堂琉生推向那一米阳光的洞口。
藤堂琉生被上面接应的人拉上去了,他只觉得眼前一亮,短暂的失明后,渐渐看清了四周。四周围着的是雅库扎的下属,还有政府派出的搜救人员,“快!克莱尔还在下面!拉他上来!”他急匆匆说。
“是。社长。”小野鹭桓回答,“社长,您先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我们的人会将克莱尔先生平安救出来的。”
医护人员将藤堂琉生抬上担架,为他裹上毯子,藤堂琉生坚持要等克莱尔出来,小野鹭桓拗不过他,示意医护人员将他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他可以看到搜救情况,然后指挥工作人员继续救人。
只是,绳索刚刚放下去,余震就来了。剧烈的摇晃伴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咔咔折断声,烟尘平息后,大家再望向那里时,发现那里已经整个坍塌下去,原来的洞口也没有了。
“不——”藤堂琉生激动地要冲上去,被一旁的侍从阻拦住,“危险,社长,不能过去……”藤堂琉生挣脱侍从,跌跌撞撞跳下担架,刚蹒跚走了两步,“轰隆——”整个废墟爆炸了。
藤堂琉生被人护在身下,烟尘飞屑射过来,热浪扑面而来。
“不——”他几乎已经失去了喊叫的力气,目光没有离开那片火海,怎么被属下拉起来,怎么被护送着撤离现场,怎么样躺在医院里,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一件事,那就是那个男人,克莱尔他死了。
这下他永远地离开他了。
他永远也跟不上他的脚步。
他永远都能远远地将他甩在后面,任凭他怎么追也追不上。
他是风的子民,这下他永远地自由了。
永远地。。。。
……………………………………………………………………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年初夏。
那年初夏,在樱花落尽的时节,东京大地震里,他失去了他的爱人。
小野鹭桓在事后交给他一个指环,说是在瓦斯爆炸的现场,搜救人员找到的。银色的指环被烟熏的焦黑,他不知道这个指环的主人是不是也像这个指环一样,曾被烈火烤炙。
将指环放进小盒子里,放进那人的墓地。藤堂琉生看着刻着那人名字的墓碑,泪如雨下。
现在。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在风中飘荡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
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
寂静的酒吧里,金发的歌手坐在椅子上,拨弄着手里的吉他琴弦,闭着眼轻轻吟唱着。酒吧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只有偶尔的玻璃杯碰撞吧台的声音。
今天的客人大有来头,包下了整个酒吧。
藤堂琉生放下酒杯,眼神迷醉地望向吧台,朦胧中他看到了一头漂亮的金发和深情的蓝眼睛。踉跄地站起身,他向着那个人影伸出手,“老师……”
就在他差点摔倒的那一瞬间,一个黑色西装的胳膊从后面扶住了他,小野鹭桓俯身轻声说,“社长,您喝多了。”
藤堂琉生站直身子,捏着额头清醒了一下,再向那个歌手看过去,发现那只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歌手,正在抱着吉他唱歌,整个酒吧都飘荡着他沙哑磁性的声线。
他推开小野鹭桓,向吧台走去,“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他问。
那个外国人用生硬的日语回答他,“《Blowin' in the wind》,在风中飘荡。”
“在风中……飘着……”藤堂琉生愣了片刻,朝那外国人微笑了一下,“你唱的很好。叫什么名字。”
“布鲁斯。”外国人回答。他是个来自美国的流浪歌手,现在来日本讨生活,在这个叫做Gate的酒吧里驻唱。
“布鲁斯吗?”藤堂琉生伸手,虚虚抚摸着外国人金色的头发,“你想要钱吗?想要出名吗?想要世界都听到你的声音吗?跟着我,我会让你出名,我会给你钱。”
外国人漂亮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我愿意!”他知道自己遇到了贵人。
藤堂琉生看着外国人的蓝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示意小野鹭桓去办,然后踉跄着出了酒吧,在酒吧门口看着闪烁的晃着眼睛的霓虹,用手捂着脸蹲在街边,似乎在哭。
小野鹭桓躲在阴影里,身体站得笔直,看着藤堂琉生的背影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藤堂琉生起身,他从黑暗中走出,将手里的外套披在藤堂琉生身上。
“社长,您该回去了。”
西班牙的一个小酒馆里,棕皮肤的女郎将威士忌放在木桌上,然后拧着肥硕的屁/股去招呼下一桌了。那个木桌的客人喝了一口威士忌,转头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有风吹过,一浪一浪的青草波涛随着风的脚步迅速向前,阳光灿烂地照耀着,似乎要燃尽般的耀眼。
“嘿!伙计!我一猜你就在这里喝酒,这次准备呆到什么时候?”一个长着雀斑的白皮肤青年拍拍那位客人的肩。
“芬尼,我才回来没多久,怎么会想着离开?”那客人不客气地反击。
“别吹牛了克莱尔,你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在同一个地方呆的下去。”芬尼笑道,“你喜欢危险,喜欢冒险,喜欢自由,呃,当然我也是哈哈哈……”
克莱尔喝了口酒,“我只是回来散散心,你知道,我会很快就离开的。”他起身,将零钱放在桌上向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转身问道,“芬尼,你会因为爱一个人而永远留在某个地方吗?”
“永远留在同一个地方……上帝,这比杀了我还难受,不过我想我应该会找一个热辣的吉普赛女郎吧,她会陪我一起浪迹天涯……克莱尔,你为什么这么问……”
克莱尔笑了一下,转身走进灿烂的阳光里,随意地挥了挥手。
就这样吧。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我。
一个漂亮的东方少年的面孔浮现在脑海,他羞涩地笑着,“你好,我叫藤堂琉生。”
有风吹过,克莱尔的金发飞舞着,他看着风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
☆、番外一 天色即白(一)
筱原纪司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女孩,是在藤堂家本家。她穿着灰色的麻布和服,蹲下身子去捡方才大少爷掉在地上的点心渣子。她一直低着头,齐齐的刘海挡着眼睛,看不清长相,正将点心渣子送进嘴里,筱原纪司注意到她的嘴角有些淤青。
奇怪的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三四岁而已,出现在藤堂家却打扮的像个小乞丐。筱原纪司想着,不小心踩到树枝发出“咔吧”一声,小女孩警觉地抬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跳一跳地逃走了。
筱原纪司记住了她漆黑的眼睛。
筱原纪司的母亲是藤堂家的女仆,父亲是藤堂家的管家,他与两位少爷差不多同龄,所以被接到本家当少爷的伴读。那时候两位少爷的母亲长谷莉久夫人还是本家的当家主母,她吩咐他要对少爷们忠诚,可他在来到本家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女孩儿。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本家的大池塘边上,她站在池塘边上,盯着水面沉默着。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像是怕惊走蝴蝶一般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小女孩没有逃跑,她指着池塘说道,“妈妈。”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水底渐渐飘上来一具长发的女尸,脸上缠着水草。
那时筱原纪司才是个八岁的孩子,见到水底浮起来的尸体就尖叫出声,很快,这里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混乱中他看到那小女孩被扭着胳膊按在地上,之后他就被被赶来的母亲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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