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总是会下意识的模仿自己的父母，沈漠也不例外，而因此，学会并不只是能力，还有一个上位者的气度。
第15章 元旦
20:00。
凌彦刚想拿出手机给沈漠打电话，手机就响了。
“你在哪？”凌彦从后台出来，观众席上人山人海，找一个人实在是费劲。
“立交桥上出车祸了，我现在堵在桥上，可能要好几个小时。晚会，去不了了。”
“哦。”凌彦立马挂了电话，心里突然一阵失落，他想让沈漠看看由自己的剧本演出来的话剧，他想让沈漠知道，自己也不是一无所成。
沈漠看着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的车，心里就一阵烦闷，他今天要告白的啊！
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没占到。
想起自己无所不能的秘书小姐，虽然今天是元旦，却还是要麻烦她了。
“谭秘书，你现在有时间吗？”沈漠说。
接到电话的谭秘书心中一颤，这个时间接到上司电话可不妙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有，有时间。请问沈总有什么吩咐？”
“我在华西路立交桥堵车了，帮我想办法让我下桥。”
谭秘书抽了抽嘴角，您真当我是哆啦A梦可以变出台飞机来接您走。虽是这么想着，却还是用波澜不惊的声音回答：“好的，我马上就来。”
半小时后就见平时整理的一丝不苟的秘书小姐带着头盔骑着一部自行车向他靠近。
沈漠把车窗降下，非常诧异的打量着与往常不一样的秘书小姐，没有平常的精明干练，倒像个刚毕业的学生。
“咳，真不好意思，过节还要麻烦你。”沈漠着实过意不去。
“没关系，”谭秘书保持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心里想着你给我加工资就行了。
谭秘书从自行车上下来，十分公事化的说“沈总你下车吧，现在只有自行车能穿过这么窄的地方，我的车停在下桥向右转第一个路口，自行车是可以折叠的，放后箱里就行，你的车我会开回公司。”
再次感叹自己的秘书果然万能，沈漠点了点头，与谭秘书交换“坐骑”，穿着风衣骑自行车还是头一遭。管他那么多，硬着头皮也要上。
“谢谢，今年你的工资多加30%。”沈漠愉快的说。
沈漠去花店取了预定的蓝色妖姬，不知道凌彦会不会喜欢，但比起红玫瑰，凌彦一定更喜欢蓝色的。
红酒，烛台，自然是少不了的，他在国外呆了几年，只学会了做牛排。等晚会结束，凌彦一定会饿了。
沈漠回到公寓时，公寓里没有其他人，昨天苏唯也搬到另一套公寓里了，现在安静的仿佛只听得到沈漠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告白的话打印在一张纸上，他不想让凌彦看到自己那丑字，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两百多个字沈漠读了几百遍，背的滚瓜烂熟，可见了凌彦估计又是脑子一片空白。
这一次，一定，要说出来！
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东风改向西风了。
“沈漠，蒋晨学长说一起庆祝一下去聚会……”你要不要过来陪我。
凌彦还没说完就听到“滴滴滴……”的忙音，沈漠把电话挂了。“我操竟然挂我电话！”
沈漠垂头丧气的坐在餐桌旁，蜡烛已经烧了一半，灯火小了些，对面摆好的银制餐具没有被动过，安静的摆放着。
“你为什么不回来……”沈漠趴在桌上，将头埋进了双臂里。
有一种比愤怒更可怕的情绪叫心痛，沈漠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一次抽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每一次凌彦无声的拒绝都会让沈漠一次比一次心痛，小时候不懂，后来不说。
沈漠从口袋里拿出了烟，再伸进另一个口袋拿打火机时，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自从回国后，他就再也没抽过烟。
被烟所麻痹的神经仿佛得到了解脱，在呛人的烟雾里能看到凌彦的影子，灰暗的，一碰就散。
在国外沈漠想凌彦时总会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抽烟，那样就不那么心痛，离他也不那么遥远了。
下楼去便利店买了个火机，沈漠还在奢望着，万一，他回来了……
可是没有万一，回到公寓时还是安静的可怕，沈漠赶紧关了门，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这天气真冷啊。
沈漠进了原先苏唯的房间，把门锁上。这样的感觉，就像在国外的时候，他一个人住在学校外的租的小房间里，除了学习，睡觉，就是抽烟。
沈漠坐在地上，熟练的打火，吸烟，夹着烟头的两指还有怀念的情绪。沈漠的表情像是在思考人生，可笑的是他的人生就像是个错误。
迷途知返已经不可能了，只能一错再错。
地板上的烟头越来越多，房间里像是笼罩了一层又一层的薄雾，深吸一口气后沈漠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咽喉处又干又疼，可沈漠还是没打算停下，“啪”的一声，火又点起。
“嗡嗡嗡……”手机突然在这时响起，沈漠看都没看就接起：“别他妈烦我，有事明天再说。”
凌彦一时心火就蹭蹭的往上窜，好心好意来关心他还不领情，“沈漠你丫的长本事了是吧！我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
“咳咳咳……”凌彦说到一半就听到另一边传来的咳嗽声，止都止不住。
“沈漠你怎么了！”凌彦惊慌的问，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明明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我没事，挂了。你好好玩。”沈漠立马挂了电话，言不由衷的话谁都会说。
刚挂电话手机又响起，“你丫的到底怎么了！”
“都说了没怎么，刚被水呛到了。”沈漠说。
“真没事？”
“都说了没事，有事那也是欲求不满造成的。”
“滚！”
沈漠自嘲的笑了笑，沈漠你就是嘴贱。
凌彦还是不放心的回了公寓，一进门就看到摆在餐桌上的蓝色妖姬，还很漂亮，没有一丝枯萎的形象。
凌彦走到餐桌旁就看到那张被揉皱的纸，写满了告白的话语。
却唯独不见沈漠，客厅没有，餐厅没有，厨房没有，就剩卧室了。
凌彦以为沈漠又赖在他房间里睡觉，打开房门却还是不见人，干净的房间，整齐的被子，没有人来过的?迹。
凌彦迷茫的走出房间，相邻的另一扇门映入眼帘，凌彦再次打了沈漠的电话，铃声从门内响起。
“沈漠，你现在在哪？”凌彦小声的问。
“我在家啊。”
“在干嘛？”
“看电视啊。”
“是嘛，看电视是吧……”
又骗我，又骗我！凌彦愤怒的一脚踹在房门上，“沈漠你给我滚出来！”
第16章 告白
“我操，不是吧。”沈漠吓得从地上蹦起来，凌彦好像生气了，咳，不是好像，是已经生气了。
“嘭！”又是一脚踹在门上，凌彦大喊道：“沈漠你还给我把门锁了，在里面偷情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开门！”
“咳咳，我来开门了，你站远一点。”沈漠硬着头皮前去开门，一打开门房间里的烟就迅速的往外窜，凌彦猝不及防的被呛了好几口。
不到半米的距离却硬是看不清对方，凌彦甚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森森的眼睛直视着沈漠，“你是想死吗？”
凌彦特别讨厌烟，胸腔里的空气被一瞬间夺走的感觉，让凌彦一度认为临近死神。
沈漠以前干什么凌彦都不会插手，唯独吸烟这一条。
十五岁时，凌彦第一次见沈漠抽烟，他和一群小混混坐在校门口，大摇大摆的抽烟，像是故意做给门卫看的。
不巧，却被凌彦看到了。
看沈漠抽烟的动作明显不是第一次了，当时凌彦心中只有一件事情，沈漠有慢性肺炎。
当时他们就见一个长相非常斯文的男生不紧不慢的向他们走来，手里还拿着本作业。
在沈漠眼里，那个心尖上的人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害怕让心跳越来越快，沈漠赶紧熄了烟，让身旁的人散了。
凌彦面无表情的走到沈漠面前，原来安静的像小白兔一样的人突然一手掐住了沈漠的脖子。
凌彦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劲，可沈漠一直没还手，脸却胀的通红。
凌彦一松手沈漠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脖子一圈都红了，凌彦冷冷的问：“你是想死吗？”
“咳，不是，咳，凌彦，我再也不会抽烟了。”沈漠急忙抓住了凌彦的手，解释道。
“你离我远点，你去死吧，别拉着我。”那是凌彦第一次对沈漠说这么重的话，心里像被人撕裂了一样。
凌彦从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死亡，这种未知的恐惧却更让他惊慌，当他想到沈漠有可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再也不会动了，再也不能温柔又痞气的和他说话了，再也不能骗他了，他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那天后沈漠就戒了烟，凌彦也变得很奇怪，完全把他当空气，却时不时突然死死的看着他，生怕他不见了。
现在又是这样，凌彦冷冷的说：“你是想死吗？”
“凌彦你听我解释……”刚想靠近就被凌彦躲开，抬起的手又尴尬的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