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的,会不会说话,浪货。”楚君逸下车就给沈漠踹了一脚,十打十的用力。
    “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租了一套房子和人合宿,那人S大的,方便。”
    “你会和人合宿?”沈漠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是哪位神人如此牛逼,能把这个重度洁癖毛病巨多的二世祖给收了。
    “什么表情这是,大学我不照样和你一个宿舍嘛。”
    “你还好意思说,刚开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还少?得亏那宿舍大,硬生生的被你分成了两半。”
    “后来我嫌弃过你?我都牺牲了自己和你吃了同一碗面!”楚君逸看起来明显满脸嫌弃。
    “饿死你丫得了!你说你一米八的汉子像个娘们样讲究好意思嘛。”
    “滚犊子!沈漠你皮痒欠揍!”
    “打住。你干嘛要在这租房子?”沈漠再次问道,他要相信是巧遇脑子也不用要了。
    “我不是在弄自己的工作室准备制作游戏,S大最好的专业就是计算机专业,现在和我合宿的是个死宅IT变态,除了生理必要,不会离开房间,只与计算机为伍。”
    “然后?”
    “我和我家老头子吵架了,他说我不务正业,整天搞些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啥玩意,我就出来住了,眼不见心不烦。所以上次才找你借钱,懒得和老头子说那么多,反正他也听不懂。”
    似乎很有道理,根本无法否认不是真的巧遇啊,“你就是个败家子,家里搞餐饮的偏要去开发什么游戏。”
    “那你还借我钱,我偏要向老头子证明靠我自己也能弄出一翻事业来。”
    “我那叫投资,万一你搞出什么名堂来了就当入股了,你要是亏了我照样能找你家老头子还钱。”
    “你脑袋里都装着钱了吧!”楚君逸笑骂道。
    “没,只装着凌彦呢。”沈漠随意的答道,却楚君逸后悔说了那句话。
    沈漠望头看着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像浓墨染成的帷幕,这样的夜晚似乎格外适合讲故事。
    “君逸,我给你说说凌彦的事吧。”
    没给楚君逸拒绝的机会,沈漠直接开始讲,“凌彦小时候就是个女孩子样,我从没见过那么可爱的男孩子……”
    “噢,凌彦也很聪明,我不读书他也不读书,我们俩都是第一,他正数,我倒数……”
    “还有,凌彦也有洁癖,不过没你那么严重,而且他从不嫌弃我……”
    “还有,凌彦不喜欢我打架,都不是什么好鸟,打就打了,谁让他们觊觎凌彦的……”
    “还有,凌彦喜欢甜食,最喜欢巧克力……”
    “还有,凌彦的字写的很好,比他的字写的好多了,以前要他帮我抄作业,因为要模仿我的字,抄一面的时间他都能写一套试卷了……”
    “还有……”
    沈漠说了好多好多,没点规律,想到什么说什么,每一句都离不开凌彦,每一句楚君逸都不想听,可每一句都得听。
    他不知道沈漠是不是看出了他那劣质的把戏,如果是因为他出现的太晚,他不甘心。
    “啊……”沈漠打了个哈欠,无力的说:“很晚了,我要回去了,再晚凌彦会骂人了。”
    “那,晚安。”
    “拜。”沈漠说着便往前走去。
    楚君逸回到了车里,苦笑的撇了撇嘴,他连一句晚安都懒得说。
    
    第14章  沈父
    
    第二天一早凌彦就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的,他习惯性的蹭了蹭,又打算再小憇一会儿。
    突然想起好像哪里不对,抬头便看到沈漠近在眼前的脸庞,眉头紧锁,眼袋下还有些乌青。
    凌彦无奈的抽了抽嘴角,他真是见了鬼了才会相信这个无赖,最死皮赖脸的就是他。
    “你怎么又在这?”凌彦用手戳着沈漠的额头,沈漠不耐烦的抓住了那只为非作歹的手,模糊不清的说了声“别闹。”
    啧,还处于梦游状态呢。
    “起来。死猪。”凌彦换另一只手继续戳那人的脸,沈漠只得醒来,眼底是深深的怨念。
    “小彦彦,我昨晚三点多才睡,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去你的小彦彦!你昨天不是说你走嘛,怎么又在我床上。”
    “我又没说走了不回来,不回来我就真要露宿街头了,再说了,一个晚上冷静还不够啊。”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啊,摔!
    凌彦默默的扯开某漠去洗漱,只见他的眼底也有乌青,亦然又是一个国宝。
    凌彦也不知道到底希不希望沈漠回来,回来了闹心,不回来更闹心。昨晚他并没有早睡,沈漠坐在了他能看见的地方,沈漠看不到他,但他能看到沈漠。
    凌彦以为沈漠会在楼下小区里坐一晚上,第二天再无赖的回来。凌彦自嘲的笑了笑,“看,你明知道他会回来。”
    直到那辆耀眼的红色法拉利出现在凌彦的视野里,在不合时宜的地点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了仿佛正合时宜的人。
    黑夜都掩不住那浓墨重彩的粉红色,不用想凌彦都知道那是谁。
    真是巧遇啊。
    楚君逸的出现打乱了凌彦的阵角,沈漠可能不回来了,永远不回来了……
    凌彦一直在楼上看着,昏黄的路灯下坐着两个并不迟暮的人,看不清神色,却感到很愉悦,而凌彦在与沈漠说话时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后来凌彦已经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草草的洗过澡就睡了。虽不安稳,却还是很快入睡。
    如果这点自信都没有,凌彦就不是凌彦了,就像沈漠说的那样,“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能在彼此的世界存在十二年,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要分开。”
    两条平行线一旦相交,就重合了。
    在凌彦慢条斯理的吃过早餐时,睡了个回笼觉的沈漠才醒来,一看时间就大惊小怪的道:“天,都9点了,小彦彦你怎么不叫我起床!”
    “自己睡得跟死猪样怪谁。”凌彦放下手中的报纸不紧不慢的说,早上看报纸这习惯还是和老爸学的。
    “你怎么还在家里?”
    “今天周末。”
    “哦哦,那我先走了,晚上回来吃饭。”沈漠急忙穿衣整理出门,凌彦顺手扔了个面包过去,说道:“记得吃早餐。”
    “知道了。”
    无事可做的凌彦有些无聊,想到明天就是元旦晚会了,今天自己还是去看看的好。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分割线——
    “沈总,这是今年一年的财物报表,请您过目。”谭秘书将一份文件递过来,沈漠心不在焉的接过,明天,就是元旦了。
    “还有一件事董事长让我转告您,今年他会回来过春节,请您做好准备。”
    拿着财物报表的手一顿,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变化,谭秘书稍稍俯身就退了出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对于自己的父亲沈漠一直保持着一种很微妙的态度,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小时候沈漠对父亲的唯一印像就是床头柜上的相柜,那里面摆着一张全家福。
    妈妈手里抱着还是婴儿的沈漠,爸爸搂着妈妈,俨然是和谐美满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可是自有记忆起沈漠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妈妈说爸爸不会回来了。
    每次沈漠看着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来接都非常羡慕,可以撒娇骑大马,来接他的却是各个不同的保姆。
    沈漠问过妈妈,爸爸去哪了。妈妈说不知道,眼底有些沈漠看不懂的东西。后来沈漠就不问了,因为每次问过后妈妈就会喝酒,喝酒会心情不好就会砸东西。
    随着沈漠渐渐长大,他对父亲的渴望也逐渐消磨滞尽,父亲的作用,似乎就是每月汇过来的生活费。
    直到沈漠第一次主动联系他,才分明的发现,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银行卡上的那一串零。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十分拗口的说,“你是沈,漠吧。我是……”
    “爸爸。”沈漠直截了当的说,虽然他没有在自己身边,但这一声爸爸于情于理都该叫。
    “嗯,嗯,是,我是你爸爸。”
    “爸爸,我想出国,在你身边学点东西。”
    “好,好!”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你,你妈妈还好吗?这件事和你妈妈商量过没有?”
    “妈妈很好,现在还能在商场里逛一天不费劲的,这件事我会和妈妈商量。”
    “那,那就好。”
    之后的事情非常顺利,沈父的办事效率很高,才几天就托人办好了签证,沈漠也因此认识了谭秘书。
    沈父在美国那边的机场接沈漠,远远的沈漠就看见了一个气宇轩昂的先生,看起来约摸四十出头。
    沈漠的眼睛真是十足像父亲,同样幽黑的瞳仁,两相对望像是阔别多年的老友。最终还是沈漠先迈出一步,父亲的眼中不仅有吸引人的魅力,还有沉淀后的沧桑和混浊。
    沈漠走到沈父的面前,伸出右手说:“爸爸你好,我是沈漠,请多指教。”
    沈父同样握住沈漠的手,说:“儿子你好,我是沈弈,请多指教。”
    奇怪的介绍,奇怪的一对父子。那一刻仿佛之前的芥蒂都消失了,剩下了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子。
    有没有父亲完全是两回事,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期待,对于沈漠的教导沈父是非常严厉的,从一开始沈父就看到了他身上的顽劣因子,对于养不教、父之过感到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