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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处 番外完结 (淮上)


——那么,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名宗为什么突然亲自过来了呢?
方谨匆匆跟顾远请了假,只说家里发生了急事必须尽快回去一趟。他以为这个请假不会轻易被批准,谁知顾远只目光锋利地打量了他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冷冷道:“行啊。”
说着行啊,但他神情中并没有允许方谨立刻就走的意思,而是又沉吟了片刻,指关节一下一下敲着桌面。
“还记得回来工作就行。”半晌他终于厌烦地挥了挥手,说:“——去吧。”
这个态度其实非常古怪,仿佛对方谨请假这件事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一个理由,知道家里有急事是借口,但又不愿去揭穿。
至于这个“不愿”里各种复杂的滋味,只有他看着方谨走出去的背影时,自己心里才知道。
·
方谨却无暇细想顾大少一言难尽的复杂心态,他匆匆下楼出了公寓楼的门,只见马路对面赫然停着一辆眼熟的黑色奔驰;车门边站着的司机见他下来,立刻上来彬彬有礼地拦在了他面前:“方助理,顾总叫我来接您。”
方谨沉默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上了车。
上午车流倒并不多,半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目的地楼下,方谨也没等司机下车为自己开门,直接就推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从电梯上到他家门前,方谨拿钥匙的手微微颤栗,深呼吸好几口才勉强镇定下来。
没事的,不要怕。
多少比这更惊险的关头都过来了,你一定能解决的。
方谨平定住呼吸,伸手推开了门。下一刻他看见顾名宗坐在客厅茶几的沙发上,正低头用那个工作用的Vertu手机查看什么,见他进来便抬眼笑道:“这么快?”
方谨关上门,低声道:“顾总。”
顾名宗指指身侧的沙发,“——坐。”
方谨脚步一顿,半晌还是缓缓走了过去,紧接着突然瞥见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件东西。
刹那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觉得全身血液迅速变冷,一动都动弹不得——
他认出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和此刻顾名宗手上一模一样的,Vertu不锈钢压纹外壳手机。
——是他那天在餐厅里为了盗取信息,用来暂作替换用的假手机!
电光石火间他终于明白自己被叫回来是为什么了。
这个无法辩驳的铁证,现在就这么端端正正、堂而皇之的放在了顾名宗面前!

第18章 顾远猛然看向卧室,刹那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谨脑子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我看你这太乱了,应该是平时工作忙来不及收拾的缘故,就帮你清理了一下。”顾名宗笑着问:“——怎么了?”
方谨的目光与他对视,顾名宗眼底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是真心想知道他怎么了。
——然而方谨知道,像顾名宗这样的男人,他甚至连动手杀人之前都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征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短短数秒却像是电影中被无限拉长的慢镜头,连空气都在巨大的压力中凝固了流动。顾名宗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连那好整以暇的姿态都没有变化半分,然而方谨背后却微微渗出了冰凉的汗意。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该怎么回答?
该怎么回答,才能平息顾名宗的怀疑和怒火?
“其实这件事……”
方谨说了几个字,随即戛然而止,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模糊又关键的念头。
——顾名宗真的想知道这件事本身吗?
他是那种一旦抓到线索,先不顺藤摸瓜把所有内幕都调查清楚,就直截了当过来质问要求回答的人吗?
不。
最大的可能是顾名宗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他现在来要的就不是一个答案,而是态度。
答案和态度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已经做下的事情无可改变,但动机却可以有很多种说法。如果换作他自己是顾名宗,在一切内情尽握掌中的情况下,还特地过来问一句是为了什么?
换句话说,他想在明达航运破产风波中,乃至于顾家未来数年惨烈的权力倾轧这件事上——看到自己表现出怎样的态度呢?
电光石火间方谨抓住了最关键的那一点,不过从表面上看他只是停顿了短短半秒的时间。
“……家里确实有点乱,没想到您会过来……不过希望您没看到那件东西。”
方谨顿了顿,径直穿过客厅走向卧室,来到床头柜边。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谁都不知道此刻他拉开抽屉时手臂肌肉都因为过分紧绷而微微发抖。
“这是我之前在一家古董店买的,只图个意头而已,倒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本来想找人打磨一下光泽再送给您,但既然您有可能已经看见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了。”
方谨走回客厅,站定在顾名宗面前,平静地伸出手。
——他手心平平托着一块黑色绒布,布面上有个碧绿透亮的玉镏子,仔细看的话却是一大一小两枚玉戒套在一起。戒指的雕工极其温润细腻,尤其花纹精巧到了相当可观的地步,并在一起严丝合缝,表面就形成了四个完整的字。
“二人平心。”顾名宗缓缓念道,眼底浮出了饶有兴味的神情。
“古董店伙计说这玉质不算老坑玻璃种,但贵在年代和雕工,古时候有兄弟或夫妻分戴这一对戒指的,代表两人心底一般无二的意思。我因为看它在店里搁久了没光泽,就想去打磨一下,不过如果时时戴在手上把玩的话,应该也能很快盘活才对。”
方谨绕过茶几,半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修长白皙的手托着那对玉戒。
他眼角的余光其实可以瞥见茶几上那个Vertu手机,但视线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移,只稳稳地看着顾名宗,目光镇静而从容。
客厅里一片静寂,许久后顾名宗似乎觉得这事很有意思,终于拿起戒指看了看,取出外圈大的那个捏在手里,又把小的随意丢还给了方谨:“我就说我那天的话没错。”
他顿了顿,面对方谨征询的目光笑道:“——我说比起顾远和顾洋,还是你更像我。”
方谨完全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他微微怔住了。
顾名宗却似乎并不在意,突然话锋一转,笑着问:“你既然知道以前南边沿海戴这种对戒,那知道北边怎么玩儿熬鹰吗?”
“……”方谨摇了摇头。
“熬鹰跟以前打猎有关,主要是选苗子特别好的小鹰,喂出膘来,然后拴在绳子上整天整天熬着不给睡觉。小鹰困倦到极点之后会从绳子上摔下来,这时就要用冷水泼,用盐水喂,把鹰熬得精气耗尽皮包骨头;然后再蒙住眼睛喂食肉类,这时它的野性会彻底磨光,变得从本能里亲近驯服于主人。”
“而在这期间最重要的是两点,任何一点不行这鹰都熬不成:一是主人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则前功尽弃;二是从一开始就要挑对的那只小鹰,选错了的话,再熬也熬不成矫健强悍的猎鹰……”
顾名宗停了停,似乎在沉吟着什么,片刻后倍感有趣地拍拍方谨的侧颊:“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以后你就懂了。”
方谨看着他,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知道顾名宗的意思是目前暂且放他一马——就算这页还没完全翻篇,最危险的关头也已经平安渡过了;然而不知为何,紧接着顾名宗的话却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更隐约、更深刻的不安。
那是一种模模糊糊的猜测,他不敢往下细想。
他直觉如果再往深里探究的话,这番话背后的意思绝不会是他愿意相信的那一种。
“不过下次你注意收拾,别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放。”
顾名宗把玉扳指往手上一套,随意从面前茶几上拿起方谨那个Vertu手机,仿佛只是抓了一团用过的废纸,轻轻甩手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穿过客厅,咚!一声重重落进了厨房门口的垃圾桶里。
“该扔就扔,”他简短道,“旧东西多了,对你自己不好。”
顾名宗站起身,方谨立刻随之站起来,因为蹲久了眼前有些摇晃,但立刻站住身形稳稳道:“是,下次我一定记住了。”
顾名宗居高临下盯着他,视线从他低垂的眼睫落到优美的下颔和脖颈,半晌伸出手,把他扫在耳廓上的发梢轻轻掠去了耳后。
·
与此同时,私人医院里,顾远砰的一声将报告拍在桌面上:“——陆文磊死了?”
“是——是的顾大少。”保镖几乎连声音都僵硬得有点怪异:“昨天晚上您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早上突然心跳衰竭,我们立刻叫了医生,但抢救无效还是……”
“是什么引起的心跳衰竭?陆文磊有高血压或心脏病?”
主治医生在一群保镖包围的办公室里强作镇定,但一开口也难以掩饰的发着抖:“是是……是有点心脏病,入院检查的时候也发现了,初步检查是早上心脏病突发导致的衰竭,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进行尸检……”
顾远坐在宽大的医生办公桌后,最开始的震动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峻。
“检查医疗记录,从凌晨到早上这段时间谁进过病房,用过什么药,接触过病人,全部整理成详单拿给我,另外叫你们院长现在就调病房安全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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