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夕却一把拉住我,力气大得不像个女孩子,我一惊,以为她要死缠烂打,却听她甩出一段豪情万丈的话,“那chris的包厢让给你们,”她朝着一个侍者挥手,那喜气洋洋的侍者立马过来了。
承夕看了眼我命令般对他道,“这我老大,他们要包厢,你跟chris说让兄弟们出来,都给我下来拼酒。”
她的气势让我们看的目瞪口呆,尽管给足了我这个老大面子,但却伤了我的底子,待会难道掏心掏肺跟大家解释,那是绝对不行的,唉,承夕,你怎么……
果然,歌没人唱,都先把我当犯人一样拷问起来,我面不改色道,“我大学时当家教,帮那个女孩儿补习,后来她考上好大学就特别感谢我,所以才帮我的。”
“那她怎么叫你老大啊?听着像是黑社会的。”
“她喜欢这样叫,我也没办法啊。”
党萍意味深长叹道, “唉,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了,年纪轻轻就跟着乱混,真不像考上好大学的人。”
大家点点头表示赞同,我趁机起身将音响音量调大渲染气氛,沈丹立刻high起来,抢过话筒吼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没唱歌的人玩起了掷骰子,看着一箱箱啤酒摆在一旁,我有些后怕,可不能再喝到吐了。
七杯下肚,已然有些熏熏欲醉,总觉啤酒里面掺杂了其他的味道,脑子昏昏沉沉,蹲在地上唱起了梁静茹的《梦醒时分》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
…………
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为爱情总是难舍难分
何必在意那一点点温存
………………
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越到后来到越觉香醇,越是眷恋那种味道。
☆、未解之谜
直到第二天中午醒来我才知自己昨晚喝的烂醉如泥,朦朦胧胧发觉自己正躺在柔软的白色榻榻米上,周围的环境再熟悉不过,这,是李承珏家。
百感交集的走出去,对于昨晚的画面一概不知,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大厅里正襟危坐的两人着实将我吓了一跳。
正给面包抹酱的承夕意味深长的笑道,“老大,你醒啦。”
我不好意点点头,不敢看李承珏的眼,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法国么?
还是不明所以的打了招呼,“早啊,还以为你没回来呢?”
他没回答,却转到另一个话题,“你跟一群男人喝酒!” 就只有一句话,不是问题也不像陈述。
我辩解,“还有几个女同事啊。”
他的脸色阴沉,忽得把头转向承夕,她猛的低下头,像是遇到猛兽的鹰,骨子里的桀骜霎时荡然无存。
承珏的声音低沉,“以后再敢劝她喝酒,你就……”
“我不敢了,哥,我错了。”
第一次看到承夕这幅模样,我竟觉得有些好笑,最终仍是把笑意憋了回去。
跟他的对话仍是不痛不痒,他招呼我过去吃午餐,肚子倒是真饿了,于是毫不客气的开动起来。
承夕看场面缓和下来,便吐了口气,一脸黠笑,正前往盘子的筷子却被承珏截住,“这是阿凌的鸡蛋。”
承夕怒不敢言,讪讪缩回了手。
本该是很欢欣的,可那声阿凌让我很不习惯,我没有任何表现,仍旧往嘴里递面包,也不想思考他是有意还是无心。
抬头的一刹那,与他的目光相撞,一时怔住,昨晚,似乎,啊……不会吧。
恐怖的场面如电影一般在脑中一遍一遍回放,从酒吧出来后,张虎几个人嚷着还要喝,我也是烂醉如泥,沈丹稍稍清醒,准备让我们打车回家,可我嘴欠的说了一句,“去我家继续high!走!”于是乎,一群丑状从生的怪物向李承珏家奔去,是我们以前住的房子,如果他不在家,我想没有钥匙的我是进不去了吧。可是很巧,偏偏他已经从法国回来了。
雷鸣般的敲门声络绎不绝,门开的那一刹那,我记得心有一刻异样的悸动,而其他人,除了张虎赖在门口要睡觉,都是一脸惊恐。
特别是我,我,竟然倒在了他怀里,熏熏然道,“承珏,我回来了……”
记不起他的表情,穿着睡衣的他是不是特别囧呢?哎,黄美心,你怎么这么糟糕?
李承珏被我盯得一脸疑惑,有那么一瞬竟然洇出了红,我怀疑自己看错了,慌忙低头继续用餐,耶稣啊,我伟大的神,来救救我吧,怎么会这样啊。
我表情复杂,心思飘渺,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吧。真的很抱歉。”
看我这幅样子,他已经知道我记起来了,可却一脸淡然,毫不在意似的,“没事,只是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承夕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承珏,有些试探的说道,“我吃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小心翼翼放下筷子,等待着他哥的回答。
我正想开口要跟她一起走,刚吐出一个“我”字,便被打断。
承珏爽快答道,“ok,下次见。”语调完全不像一个哥哥。 我抓住最后的机会,向着如释重负奔向门口的承夕喊,“哎,等一下,我也……”
“砰……”利落清脆的关门声将我打到谷底。
朝着承珏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样子,道,“那我也先走了。”
没有挽留,没有回应,我默默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打开门的一刹那,终于再听到那细腻磁性的声音,“如果什么时候想回来了记得回来,这里的灯永远为你亮着。”
顿了一晌,片刻失神,不敢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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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几天公司飞短流长的都是那晚上的事儿,不断有人猜测我跟他的关系,我在这如地狱般的格子间里快要被口水淹没。
恰好总监要出差,破天荒的带上了我,一方面欢喜可以逃离这个可怕的八卦房,一方面又隐隐感到更大的不安,总监不会是想趁出差收拾我吧,张季在公司表现那么明显,这回我算是栽了。
跟老爸汇报完之后我便开始翻天覆地收拾我的行李,要在深圳呆一个月,必须准备点夏天的衣服,一番折腾下来,背上已隐隐多了潮意。
老爸侧靠在门口,语重心长劝道,“你还是多带点钱吧,缺啥过去买,还倒腾啥呢?”
我充耳不闻,继续拾掇我的东西,掀起垂下的印花床单,发现床底下还有俩箱子,这么几年我还真没仔细收拾过,大约是以前高中的课本之类的,今天来了兴致,顺道把箱子也给拖了出来。
老爸摇摇头,双手环抱在胸前走开了,颇有一种无可救药的无奈,同情。
“天啦,这都是些什么啊!我画的怎么这么难看?呀,字写的还挺美……”在自我陶醉与否定中,催促的电话响了。总监临时改了时间,一小时以后马上出发。
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充斥在耳边,一个小时,那怎么来得及,姐要开挂了。手忙脚乱的将化妆品,洗漱用品之类的塞到箱子里,顺手扯了几本精美的书。
“马上,马上到了。”一路疯狂奔波终于赶到浦东机场,待我喘着大气修生养息时,总监早已直直的立在大厅,她今天轻轻挽起一个髻,深蓝色包臀裙平添了几分性感柔和,就那样远远的站着,也是熠熠生辉。看来我的建议还挺不赖嘛,她从善如流的速度正如她的高效率一般,终于将自己打造成了“美强人”。
我用视死如归的气势等着被骂,结果却迎来她温文尔雅的笑,我不可置信的同样回过一个微笑向她走去,还未迈几步,她的身影越发的近,恍然间便越过了我,仍是笑意盈盈,“李总,您到了”。
身子僵了僵,握住行李箱杆的手不知所以的攒动着,他,怎么也在?
总监将机票递过来,微笑此刻变得耐人寻味,“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李承珏接过机票,一言不发走在前面,像是压根儿没看见我,总监紧紧跟在后边,像看自己的孩子一般生怕跟丢了。
看来他果然也要去,临时改变出发时间也是他决定的吧,难道派我去也是他的主意?
我小跑着跟上两双似踩了风火轮的腿,庆幸自己没有扒拉一双恨天高。
李承珏的座位就在我们旁边,上飞机后他也一直不动声色,只偶尔往我们这边打量几眼。我心头弥漫起了一团疑云,但也没敢多问,不敢弄出一点儿声响去打搅总监欲闭不闭的双眼。
百无聊赖中,双目同样来了疲意,便不再多想也睡了过去。期间隐约感觉到有人起身,坐下,周围有一阵阵空灵的喧嚣。
不知沉睡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看到身旁不再是总监,而是李承珏模糊的侧脸,他正埋首于一本色调深沉的杂志,我揉了揉眼,他立刻扭过头来,同时披在我身上的外套也次溜溜滑落下来,我忙伸手按住衣服,同一时刻他的手也伸了过来,恰好不偏不倚的覆在我手背。
不知为何,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身子颤了一下,陡然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