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秋已经迈步从齐砚身边走向沙发,语调还是没变化,“要我说第二遍?”
贺千明真是急了,脸色一时红一时白,咬咬牙还是不甘心,低声下气地讨饶:“哥,我都快三十岁的人了……”
“你也知道自己快三十的人了,做事还这么幼稚,以前都白打了,嗯?”
贺千秋尾音轻轻扬起,不觉就带了浓浓的威胁意味,让人心底生寒。
贺千明退了两步,眼睛往齐砚站的地方扫,带了些求助的意思,俊美高傲的男人这时候居然露出无助慌张的神色,“没、没有,可、可是小砚在,哥哥……”
贺千秋突然一声呵斥:“跪下!”
贺千明条件反射,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跪下以后才后知后觉地满脸通红。
贺千秋继续说:“别跟我唧唧歪歪的,小砚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只要你还认我是哥,以你这性子,这事迟早绕不过。别罗嗦,把皮带抻下来给我,裤子脱了。”
齐砚被他突如其来一句“要过一辈子”给惊得全身骨头都酥了,心说你要么就好好跟我告白,要么就好好去教训弟弟,这两件事混一起说出来很别扭的好吗!
他只能期期艾艾地开口想劝人:“贺……”
“小砚你别开口,站那儿看着。”贺千秋根本不给他机会,将袖扣和领带摘下来扔沙发上,缓慢挽起袖子,深蓝色细条纹衬衣在灯光下跟屠夫的工作服一样,仿佛带着杀气和威压。
齐砚失去了开口的机会,又被警告留在原地,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贺千明却已经死心了,脸色惨白地动手解开皮带,铁灰西装裤轻易滑到了膝弯。而后他两手捧着皮带,高举过头顶。
贺千秋接过皮带,折成三折,随手一甩,空气里就响起尖锐呼啸的声音,让男人原本温柔的嗓音也渗出了叫人胆怯的意思,“内裤也脱了,面朝沙发跪好,腿分开点。”
贺千明只得乖乖照做,随即一声沉闷抽击在房间里炸响,紧接着是沙哑的痛呼声。
贺千秋下手又稳又狠,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将弟弟后颈牢牢压制住,一手挥着皮带,一下比一下狠地朝着臀腿位置狠狠抽下去。
齐砚第一次见到别人家里打孩子,走又不敢,留又尴尬,只能站在花几旁边发呆。听着贺千明隐忍的痛呼变成了带着哭音的哀求;看着他一次次试图躲闪挣扎却被贺千秋毫不留情压制下去;看着他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肿起一条条手指粗的檩子,又被皮带狠狠撕扯,隐隐渗出星星点点的血珠。
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贺千明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手指一下下抠着沙发皮面,嘴唇惨白,汗水濡湿了头发,唯有清脆刺耳的皮带抽击声匀速响起。
齐砚看着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原地转了两圈,完全想不到别的辙,只好咬自己舌头。第一下就疼得他倒抽口气,但是效果不大,他狠狠心,猛然一咬——
一声痛楚呜咽突然压住了贺千明的喘息,贺千秋终于停了手。
齐砚捂着嘴蹲下来,痛得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两眼阵阵发黑。痛死了,咬舌自尽的人其实都是疼死的吧?
贺千秋只得扔了皮带,“剩下的先记账,自己上药去。”
贺千明气喘吁吁忍着疼,还是抱怨了一句:“你这管杀不管埋啊。”
“行,那前面的不算,下次从头来。”
“不要啊哥!我自己上药,你快去看看小砚去!”贺千明立刻改口,费力地拉裤子。
贺千秋没管他,一把将齐砚抱起来,带回了房间里。
这下就剩两个人,齐砚装不下去了。咬的时候的确疼,过后其实还捱得住。他装得那么夸张,只是为了转移贺千秋的注意力而已。
贺千秋将他放床上,捏着脸颊下令:“嘴张开,舌头伸出来。”
齐砚心里有鬼,只好放下捂嘴的手,乖乖张嘴伸舌头,还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贺千秋缓缓勾起嘴角,“舌色淡白,你有点气血不足。”
齐砚讪讪想收回舌头,却被贺千秋两指头夹住,“你行啊,学会玩自残吓唬人了。”
齐砚倒抽口气,含含糊糊叫疼,眨巴眼睛,努力用纯良无辜的眼神看着贺千秋。
贺千秋低头,松了手指,趁着青年缩回舌头的时候贴合嘴唇,舌头跟着钻进口腔里,找到舌面上一点伤口,反复钻探舔舐着。
齐砚察觉到他的怒气和无奈,主动抬手搂住他脖子,忍着伤口的痛楚,柔顺地回吻着。
过了好一会儿,贺千秋才把他放开,“以后别这样了。”
齐砚老老实实点头,“我不该多管闲事,可是……可是……”
贺千秋笑了,坐在床头轻轻把青年搂在怀里,拍拍他脸颊,“妈妈去世的时候,千明只有六岁。老爸忙工作,到处飞来飞去,家里除了保姆,就我跟千明两个人。千明不懂事,天天问妈妈去哪里了,大家就用骗小孩儿的那套说辞,告诉他妈妈去很远的城市了。可千明这家伙从小就脾气大,说妈妈不回来他就不吃饭,整天砸碗掀桌子还打保姆。我一气之下就揍了他,然后喂了他一碗面条。”
齐砚听着前半截还挺伤感,后半截怎么那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忍得脸部扭曲,只好把头埋在贺千秋怀里。
贺千秋大概也知道他的反应,只是象征性地抽了他两下屁股,“后来就打顺手了,不吃饭,揍;逃学,揍;考试作弊,揍;跟人打架,揍……”
齐砚没想到那个肆意跋扈,除了唐刀无人敢惹的明女王居然是这么长大的,又心酸又好笑,到末了,就只剩下羡慕。
“你把明哥……管教得很好。”
贺千秋语气里有着吾家儿郎初长成的欣慰与挑剔,“算起来快三年没揍过了,我前儿跟老爸才念着,说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皮痒,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齐砚调整姿势,整个人贴在贺千秋身上,用力搂着他的腰身,像是生怕会失去这个人一样。
贺千秋察觉到他情绪低落,一下下给他顺背,“我不是说你多管闲事,只是别用这种自残的办法,我会心疼。”
突如其来一句话,轻易扰乱小歌手阵脚,齐砚吸口气,压下了胸口酸楚。他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那么做表面上是为了阻止家暴,实际上难道不是想要让贺千秋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吗?
齐砚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连贺千明的醋都吃。
“下次……不会了……你们兄弟的事,我不插手。”
贺千秋笑了,托起青年下巴,看小歌手眼神游移,低头将嘴唇压在眼皮上。他怎么能忘了,齐砚自幼失去了双亲,骨子里的自卑和恐惧根深蒂固,害怕被遗弃,害怕被讨厌,就算跟他在一起了,仍然那么地小心翼翼,不敢轻易信任。
不过不着急,他有一生的时间,让这小刺猬一点一滴卸下防备,真正地全心信任他。
“这不是兄弟间的事,他这次祸闯大了,连累到你了。”
齐砚怔住了,“是说调查吗?没关系啊。”
贺千秋说不是。
贺千明扛着唐刀走出房间时经过了变装,本来监视器的照片是完全没法辨认的。
但唐瑶动用了一项刚刚研发出来的技术,扫描了监视器录下那人的整体骨骼构造,跟贺千明的匹配度高达99%。
即使这项技术还没有得到正式认可,要用来作为证据,法律程序也还不完善,但用以钉死贺千明却绰绰有余了。
唐瑶拿着这些资料对贺千秋表态,不管语言说得怎么委婉动听,意思就一个:要么和她结婚,要么她就让贺千明身败名裂。当然贺千秋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而另一方面,当初为了接这两位少爷回来,贺千秋调用了公司的私人喷射机,这事被贺百年知道后,老爷子表示:你又不是公司的人,无权动用公司财产,我保留起诉的权力。除非你滚回来干活,否则我连千明一起抓回来。
于是贺千秋失去联络的这几天,都是在陪着贺家老爷子跟高管们会面,正式任职贺氏旗下地产公司的执行副总裁。
贺千秋一辈子都在拒绝进入贺氏的公司,就是因为最初那笔资金积累,是洗不清的原罪。没想到最后被弟弟给坑进去了。
齐砚顿时觉得贺千明挨揍挨得一点不冤枉。
但是……他可是帮凶啊。
齐砚在床上跪坐着,下定决心表态:“我、我也有错,你想揍就揍吧。”
贺千秋抬手放在他腿上,侧头看他,也许是因为瞳孔放大,也许是因为眯了眼,眸色一下子幽深暗沉,像是神秘莫测的宇宙深处,要将他吸进去一般,连嗓音也暗哑得像是刻意在诱惑,“揍千明只是执行家法而已。可打你屁股……意义就不一样了,你真的要玩?”
齐砚用力点头,不过还是补了一句:“我是认真的,不是玩。”
贺千秋凑近了,吻他鼻尖,确认般再问:“不后悔?”
齐砚笑了,主动回吻他鼻尖,“不后悔。”
但是等到真的“玩”起来的时候,齐砚连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温柔变鬼畜了!角色崩坏!差评!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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