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夜莺之弥赛亚 (恺撒月)

　　要说副作用？
　　大概就是那之后有一天，毕文宁神色复杂地告诉他：“有好几十个电话打来公司，声称是你爸爸。”
　　齐砚：“……”
　　原来“老爸”也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无名的征衣完成后，取出来的是一件线条硬朗的军队风格黑色风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拥有引人注目的精美剪裁和细节设计。
　　齐砚于是做了个实验，晚上在闹市区，披上风衣招摇过市。
　　……居然当真没一个人回头看他。
　　失落感和兴奋感同时交织，齐砚自己都说不清这种复杂的心情。
　　做明星，有得有失，必须让自己生活在聚光灯下，像只关玻璃箱里供人365度无死角围观的珍奇动物。
　　如今他却有了神器护体，再度体会到了做普通人的乐趣。
　　这一百五十个能量点花得太值得了。
　　齐砚立马杀进了任务指定的那家叫做桌上玩笑的酒吧。
　　来来往往的酒保和客人从他身边走过，没人留意。
　　调酒师给他送来姜汁汽水，没有留意。
　　吧台前坐了热闹吵闹的男女，一个美女动作太大碰了他一下，扭头道歉，依然没有留意。
　　齐砚看着进度条前进，终于显示：完成进度：1天7天，于是立马离开了。
　　他完成广告和单曲后，难得不用飞外埠，晚上全用来做任务。罗一平还忧心忡忡问他：“你这几天每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去哪儿了？”
　　齐砚故作高深，结果罗一平突然问：“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去了？！”
　　齐砚镇定如常：“别忘了我和公司合约，三年内是不能谈恋爱的，所以即使有，我也会告诉你没有。”
　　罗一平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好帮他隐瞒。
　　他们已经搬出了宿舍，齐砚没选择离卧龙豪庭比较近的凤凰苑，而是选择了交通更便利、物业安保做得更好的尚东城。
　　因为理由实在太过充分，他连自己都说服了。音乐剧排练的时候也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贺千秋。
　　他自认自己做得很好，情感收放自如，以事业和任务为先，不愧是个做大事的人物。
　　到了任务第三天，齐砚突然灵机一动，约了经纪人王大成第二天在桌上玩笑见面。
　　至于情报贩子那边，他则不再回复。总不能说唐钺那儿有一个……既然是敌对势力的探测器，想必唐钺也一定会努力封印，不让它启动才对。
　　当天晚上，王大成如约而至。
　　齐砚定了包厢，一直走到门口，左右看都没人，这才脱了外衣，推门入内。
　　就这么一个瞬间，对面的包厢刚好门打开，杜锋扶着一个醉醺醺的阔少走出来。
　　杜锋深沉的眼神落在对面那扇刚刚合起的金属门上。
　　
　　第三十三章 杜锋倒霉记
　　
　　王大成很有诚意，已经先在包间里等着，他穿着舒适的蓝色polo衫，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笑容真诚友善。
　　齐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王大成。既没有十年后基地情报商的高深莫测与冷酷，也没有那天晚上面对唐钺的傲慢和轻佻。他就像一个热爱本职工作的敬业青年一样，笑容满面地起身迎接齐砚，“齐先生，久仰久仰。”
　　握手的力度也是恰到好处，齐砚回以有力一握，同样挂上了友善真诚的笑容，“王先生，客气客气。”
　　两个人落座后，王大成拿起xo瓶子给他殷勤倒酒，是他之前点的。齐砚多了个心眼，按住酒杯，语气歉然，“不好意思，我最近嗓子不太舒服，医生叫我戒烟戒酒。”
　　说完也不等王大成有所表示，就直接摁了召唤铃，叫来服务生，点了一瓶进口矿泉水。
　　王大成脸色有点尴尬，“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于是两个人一个喝酒一个喝水聊了起来。
　　最后才绕到了想要的话题上，“齐先生现在在海外的影响力也不错，有没有考虑过对外发展？”
　　王大成说得小心翼翼，齐砚倒是坦然，“人往高处，这是自然的。不过我现在经验不足，基础打得也不够……作品就那么点，这也需要一个厚积薄发的过程。像王先生的公司捧出了那么多明星，不知道能不能教兄弟一点心得？”
　　王大成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有合作意向，但现在不敢贸然行动。毕竟杜锋的血泪教训摆在前面，解约得脱层皮。
　　虽然失望，但听见齐砚请教的时候，还是欢欣鼓舞起来。
　　“不敢当不敢当，难得大明星考问，那我就班门弄斧了。可能您也发现了，节奏精灵并没有一味迎合大众……”
　　齐砚听明白了，节奏精灵急匆匆地想要把他签下来，除了所谓的“就近观察”外，还有一层目的，就是担心他急功近利，专攻流行乐、口水歌甚至于洗脑神曲。
　　似乎潘多拉盒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类，但如今最容易蹿红的却也是这一类。
　　所以王大成有意无意引导他，甚至给他戴高帽子，说什么真正的艺术家歌唱家之类的。
　　齐砚厚着脸皮收下了他的吹捧，含笑点头，“时尚工业算是把商业和艺术结合得最完美的典范，其次就是音乐剧，这一点美国做得比我们成功，不过我们在国内也一直在努力。我参演的音乐剧下个月应该就会放出消息来了。”
　　《踏月归》的消息，陆陆续续有些零碎报道，王大成也不可能不知道。如今从齐砚口中得到了证实，这个发展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乐见其成的。他忙点头，“我能……去看看吗？”
　　齐砚为难，排练的时候肯定不方便让他去，最后只好说：“首演的时候一定给你送票。”
　　双方都得到了想要的情报，满意地道别了。
　　齐砚接下来还是继续潜伏在桌上玩笑，第七天晚上，从二楼包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玻璃碎裂声和尖叫怒骂声交替响起，紧接着从楼梯上滚下来一个人，满脸是血地摔在地毯上。
　　一楼也跟着骚乱起来，齐砚眼尖，发现那个满脸血污的人是杜锋。他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躲进人群中避免被他发现。
　　开什么玩笑，好容易熬了七天，总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一个阔少模样的胖子骂骂咧咧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脚踢在杜锋肚子上，“给脸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杜锋被踢得痛苦蜷缩成一团。
　　齐砚看着那胖子也略眼熟，仔细回忆，突然想起来某次宴会上见过，好像是某个喜爱投资电影的二世祖。传闻砸钱砸了上千万，捧了一个又一个明星，不过一个也没捧起来。
　　不过二世祖也不介意，红不红无所谓，反正是个玩意儿，玩腻了继续换下一个就是了。传闻他男女不忌，而且玩得很疯，曾经有个男演员差点被他弄死。所以爱惜翅膀的艺人绝对不想和他有瓜葛。
　　这哥们儿还对齐砚动过心思，不过齐砚运气好，公司清正，又有贺家兄弟撑腰，完全不需要鸟他。
　　杜锋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傍上这么个sjb吧……
　　那胖子还在一脚接一脚地踹，口中也不干不净地骂着，“贱人，不就是个娼妇，敢跟爷拿乔，今天不弄死你爷就不是刘四！”
　　哦，刘家老四，好像叫刘泰来着？
　　周围人都知道刘四爷厉害，没人敢去拉，连保安都没现身。杜锋开始还闪躲挣扎，喊着“四爷饶命！”现在已经一动不动，也不吭声，只是抱住头脸挨揍。皮鞋踢在躯干上的沉闷声响一下下地听着瘆人。
　　紫光灯照耀下，仿佛还能看见斑驳血迹渐渐渗透那青年的单薄衬衣。许多人已经看不下去了，纷纷转过了头。就算有想要出头的，也被同伴拉住。
　　也有人取出手机想偷偷拍照，刘四手下的保镖何其敏锐，发现了只是走过去拍拍肩膀，立马唬住了一众老百姓。
　　刘四胖子仗着家中势力，嚣张跋扈惯了，没人敢惹。
　　齐砚渐渐扣紧手指，有些受不了。虽然一边想着“你也有今天”，但就这么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踢得血肉模糊，简直是酷刑。
　　酒吧门口被堵住了，负责人也不想这时候有人进出凶案现场，可以理解。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看似漫长，其实不过几分钟，很快二楼又走下一群人来。
　　齐砚于是更加缩了缩脑袋，躲在人群中不敢吱声。还用力拉了下身上的风衣，虽然有点闷热，不过完全不敢脱下来。
　　带头的人是大导演司马国庆，大光头将军肚，老爷子笑容和气得像弥勒佛，在一片诡异凄惨中毫无所觉，闲庭信步地走了下来，“哟，这是干嘛呢，小泰？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呢，你爷爷前几天才夸你懂事了，怎么这儿又和人动上手了。”
　　司马大导演是刘泰爷爷的座上贵宾，没想到会在这儿见面，刘泰不敢不给老爷子面子，又偷偷踢了两脚才悻悻然甩下杜锋，立马换了乖巧脸，“司马导演！您怎么来了……”
　　前一分钟暴戾得像狂躁症一样，下一分钟立刻成了乖宝宝，这无缝切换，连影帝都得叹为观止吧？齐砚躲在人群里赞叹着，突然发现一道目光扫过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又低低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