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脸涨得通红,心跳得快要冲破胸腔,仰头看着男人侵略性十足的动作和眼神,紧张吞了口唾液,“贺、贺老师?”
贺千秋轻轻抚摸青年脸颊轮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当我吻你的时候,就醒过来吧。”
齐砚像受惊过度的兔子似地瞪着他,两眼睁得溜圆,眼角都紧绷得疼,脑子里翻江倒海,已经乱成了浆糊,舌头不受控制,完全动不了。
贺千秋却当他默许了,俯身凑近。
几乎同一时间,玄关处传来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响起贺千明怒气冲冲的吼声,像一阵旋风从玄关闯进餐厅,“大哥!你居然告诉唐刀我以前的名字!谁才是你弟……”
吼声戛然而止,贺千明飞快闭嘴,非常明确地意识到他撞破了别人的好事。
齐砚只穿着一件白衬衣瘫软在桌上,贺千秋几乎将他身躯整个覆盖,眼看着就要亲上去。
贺千明果断地转身,“拜拜。”
贺千秋已经放开了接近石化状态的小歌手,沉声叫住弟弟,“站住。”
贺千明顺势脚跟一转,原地转了三百六十度,大步走近餐厅,一手插牛仔裤兜里,右手两指并拢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笑得灿烂无比,“我回来了。”
齐砚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全都烧红了,等贺千秋一松开就从桌上跳下来,不敢看贺家两兄弟,只好往卧室里钻,再次被贺千秋叫住:“把碗洗了。”
小青年乖乖哦了一声,收了碗筷窜进厨房。
经历这么一场波动,心跳得像乱飞的蝴蝶一样,他哆哆嗦嗦站在洗碗池跟前,觉得膝盖也跟着抖。
但是,那些先前让他觉得逃不出摆不脱的沉重阴影,如今真的像贺千秋说的那样,像一场细节开始模糊的噩梦,遥远、飘渺、软弱,再也伤害不了他。
齐砚长长呼出口气,感觉肩头和心头顿时轻松了许多,接着认认真真开始洗碗。
贺千明见齐砚溜进了厨房,这才窜到贺千秋身边,搂着大哥肩膀一脸猥琐笑,他这幅模样被粉丝们看见绝对会幻灭。“哥,你居然对小砚下手,问过我的意见了吗?那可是我珍爱的小师弟!而且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也有兴趣了?”
贺千秋:“……顺序反了。”
贺千明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顺序反了?”
“普通人不是应该先介意一下哥哥为什么喜欢男人吗?”
贺千明愣了愣,神色无比诚恳地看着自己大哥,“我哥怎么会是普通人。”
贺千秋戴上眼镜,似笑非笑和他对视,贺千明扛不住,移开视线摸着鼻子嘟囔,“都怪蓝欣那个腐女,见面就给我洗脑,哪天真被掰弯了她就该哭了。”
“多大年纪的人了,别把自己的问题赖别人头上。”
贺千明改摸为揉,使劲折腾自己鼻子,想起三天前他在地球另一端遇到了唐刀不说,连晚上做梦也梦见那小子。虽说做梦的内容也不过是在互相打嘴仗而已,可是梦见男人这件事本身就很让人火大。
他掩饰地咳嗽两声,突然想起来自己下了飞机直接杀过来的原因,摸出手机,调出微信界面再次开吼:“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贺千秋接过来,看见是唐刀发的微信:“以后不叫你水豚了,改叫九千岁。”
“哦,我都忘记你以前名字叫千岁了,真怀念啊。”
“不许叫那个名字!!!”贺千明怒吼,抓着大哥肩膀,想晃又不敢,只好两眼喷火瞪他,“为什么那小子会知道!难道不是你说的?”
齐砚正好洗完碗,另外泡了壶茶出来,刚好听见贺千明的吼声回荡在客厅,缩缩脖子,顺着客厅角落,借家具和绿色植物的掩护,蹑手蹑脚往卧室里钻。
空调开得有点凉,他没穿长裤冻到了。
贺千明小时候叫贺千岁,因为他们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兄弟俩的名字都有着期待母亲长命百岁的意思。可惜母亲还是在他六岁时就过世了,贺千岁同学懵懵懂懂长到了十二岁,突然意识到自己名字隐藏的意思是……太监。
千岁同学大怒,各种折腾着才缠着老爸去给他改了名,这件事他一直都让人瞒着,谁提和谁翻脸。
齐砚掰手指头算了算,这应该是发生在帆船大赛之后。贺千明跟唐刀是校友,所以也参加了帆船大赛,并且拿了冠军,之后还讽刺唐刀小鸡仔,不自量力和他挑衅。
于是唐刀怀恨在心,查到了贺千明的曾用名,以后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讽刺威胁。
这事本来很隐秘,是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了,差不多三年以后,有一次唐刀喝醉了告诉他的。
齐砚默默给贺千明点蜡。
奇怪了,他这边的历史轨迹改得乱七八糟完全不像样,可明刀那两人的相爱相杀过程却几乎没什么变化。那个所谓的“历史修正力”莫非搞错了主线,一股脑地往贺千明身上用力去了?
齐砚突然有点担忧,他绝对、绝对不希望贺千明最后的命运,还是那几十个弹孔。
贺千秋随意应付着弟弟,“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查到也很正常。老家那边起码一半的居民都还记得混世魔王贺千岁。”
“说了不许提那个名字!!”贺千明再次怒吼,眼角余光看见齐砚缩在角落,扭头瞪他,磨着牙威胁,“小砚你什么都没听到!知道没?敢说出去老子阉了你!”
女王发威好可怕。齐砚一个哆嗦,差点把茶壶给摔了,连连点头,“放心吧明哥,我啥都没听见。”
反正被发现了,他只好从两株鹤望兰中间穿出来,将白瓷瓜型壶放桌上,殷勤为两兄弟倒茶。
贺千明发了通脾气累了,抓着杯子一口气喝光夏枯草茶,这才一屁股坐沙发里,回过神来,“我打搅你们了?”
齐砚:“……没、没有。”
贺千秋倒是淡定得很,柔和视线落在齐砚脸上,“别乱猜,我怎么会对你珍贵的小师弟出手。小砚今天恐高症发作,我刚才是想试试震慑疗法。正好新书涉及这题材,看起来,效果还行。”
齐砚心脏一紧,被莫名的失落感笼罩,捧着马克杯挡住脸,缩在沙发另一头干笑,“还、还行!”
“这样啊,你居然有恐高症?吊威亚怎么办?”贺千明扫一眼那小歌手,纺线细密的白衬衣在灯光下有点透明,揉得皱巴巴的。贺千秋肩膀比他宽,齐砚撑不住那衣服,布料软软垂下去。袖子很长,在手臂上挽了好几圈,下摆勉强盖住大腿一半,衬得原本不算纤弱的小伙子也透出股楚楚可怜的气质来。
“不知道……明天再试试好了。”齐砚没自觉,光顾着愁眉苦脸了。虽然情绪恢复,可一想到那根钢绳还是觉得腿软发抖。要是有什么能壮胆的药就好了,他决定偷空问问客服。
贺千明没怎么听他说话,已经摸着下巴走神了。这就是所谓的男朋友风衬衣吗……唐刀那小子穿他的衬衣大概也是这种模样,有机会一定要逼那小子穿,然后拍一堆照片当把柄,如此方能报今日之仇!
贺千秋把两眼开始冒邪光的弟弟赶去浴室,让齐砚休息。
齐砚上楼前,站在楼梯口回头看,贺千秋坐在工作台前打开了笔记本,似乎准备工作,他还是小声说了,“贺老师,谢谢你。”
贺千秋微微挑起眼尾看他,笑容柔和却莫名迷人,“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
齐砚挠头,觉得快要融化在他沉稳而动人的声线里,“总、总是麻烦你。”
“没有的事,我也得到乐趣了。”
乐趣?
乐、趣!!你当我是玩具吗!
齐砚在心里哀嚎却不敢多问,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客卧。
第二天一大早,罗一平就来接他,带来了换洗衣服和慰问的礼品。
齐砚问他情况如何,罗一平说:“没事,昨天的事只有摄影棚里的人知道,唐先生也在,直接下了封口令。”他说完又担忧起来,“小砚,你没事吧?”
齐砚深吸口气,带着豁出去的神情,“没事。”
罗彬调整了一下拍摄顺序,把不用吊威亚的部分先抽出来拍了。这一拍就是两天。
也许是为了弥补,这些部分的拍摄异常顺利,齐砚终于找到了戏感,演绎出了病态优美的吸血鬼贵族、不羁狂傲的海盗、清净悲悯的天使以及周身萦绕着血腥与绝望的未来战士。
用剧务组的小姑娘的话来说就是,全都帅得一脸血!她们偷拍了好多照片,但白色城堡条款严厉,所以没人敢往外传。
罗彬也觉得拍摄进度十分舒心,摸着半秃的脑袋极为愉悦。
一切顺利,直到剩下几个镜头全要吊威亚完成。
这之前毕文宁也和齐砚谈过,让他尽量不要用替身。毕竟都是些家常便饭,这么一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会让人觉得太娇气了,影响不好。齐砚深以为然。
最后拍摄的时候,唐钺又来了。
齐砚依然是牛仔裤白衬衣的清爽打扮,像准备上刑架似的伸开手,让工作人员帮他调整腿和腰上的皮套。
唐钺靠近时,齐砚难以遏制手指的颤抖,下意识地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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