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两个字,顾颜的脸色还是一沉,看着老板不爽的样子,薛恒痛快地喝了一大口酒。不过话又说回来,取点陈欢身上的组织去做dna检测也真是难,那小子本来对自己就天生敌意,别说薅毛放血了,就是老远打个招呼,还经常视而不见呢。可是顾颜一定要弄明白陈欢到底是不是顾思明的儿子,检测dna也是目前唯一的最有效的办法了。
“我看这事啊,悬,你俩都是ab型血,这个血型本来就不是大众型,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干脆直接跟他挑明说算了,顾老当他爹也不是啥丢脸的事。”薛恒试图先说服顾颜。
顾颜果断道:“不行,他要想明白了早就验了,这孩子死心眼。”说到这里,闷闷地吐了口气。薛恒使劲点了点头,陈欢死心眼这个评价还是很亮的。
“再说,这事我不能叫我爸知道,他瞒着这事一直到现在,肯定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如果陈欢闹到他那里去,我该怎么说。”
薛恒又点点头,的确如此,越是像顾思明那样的大人物,越爱惜自己的羽毛。这毕竟和名正言顺的娶媳妇生孩子不一样,你可以离一百次婚,但架不住一个偷字更有杀伤力,何况对方还是个名角,带绿帽子那主也是医学界的泰斗。唉,真是父母作孽,儿女埋单。
“这事你自己想办法,抓紧办。”
“我说顾颜……”薛恒欲言又止。
顾颜低声道:“说。”
“我就是想知道,我拿到陈欢身上的东西了,你怎么拿你爸的?”
顾颜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恒:“我拿我的啊。”
一拍脑袋,真是被这父子三人搞得晕头转向,薛恒陷入一番苦楚,被人信任不见得都是福啊。
陈欢没有砍到陈牧怀,陈大夫又去澳洲讲学了,一个月之后才回国,杀向老陈的别墅,望着被菊花打扫得纤尘不染的房间,地上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一头大汗的陈欢懊恼地问菊花:“你说他也不在家,你这么勤快干啥啊?”
菊花委屈地说:“陈欢你在找什么啊?垃圾桶都是空的,别翻啦……”
砍不中老陈,只好砍……一个月太久,陈欢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薛恒也快要疯掉了,每周一明华的主管都要开例会,顾颜一大早就下了指令,今天务必拿到想要的东西。
通常例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各主管汇报一下上周的工作进展情况,再碰碰下周的各项安排。陈欢不在总部办公,平时开完会就颠,比兔子还快。先困住他再说。于是,陈欢开完会没跑成,被留下来跟财务部核对几笔账。
对就对吧,陈欢被安排在小会议室里,不一会,薛恒抱着几摞账簿走了进来。陈欢瞪大眼睛:“这么多?”
薛恒赔笑:“景观设计现在效益与日俱增啊,去年的好几笔都没对上,耽误不少事呢。”
“那你干嘛不早说?”
“你一直忙,后来又是生病又是年假的……”
陈欢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立马点了颗烟,天生数盲,最烦的就是对账。按着薛恒说的方法,陈欢老老实实一笔一笔勾对着。
不一会,薛恒走了过来,笑吟吟地说:“累了吧,我给你捏捏。”说完,两手搭在陈欢肩膀上,手法娴熟的捏起来,平时没少泡按摩院,这会还真派上用场了。
呃……陈欢身上一僵,薛恒今天吃错药了吧,贱的人这么爽,愿意捏就捏吧。
“哎哟,你都有白头发了,我给你拔了吧。”
薛恒的爪子还没开始拔呢,陈欢立刻躲闪开:“别动我头发,我最不喜欢别人碰我头了,再说我前天刚染过发,哪来的白头发?”
“呵呵,可能是看错了,反光……”薛恒笑着坐回原位,人家都躲开了,再扑上去也不合适,薅毛不遂,放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陈主管不满地举着薛恒提供的秃铅笔头说:“您这财务部门连个会削铅笔的人都没有啊?”
薛恒抬起头,笑得和蔼可亲:“对不起,疏忽了。”说完立马掏出一把小刻刀递了过去。
陈欢瞟了眼薛恒手中的刻刀,哼了一声:“早就预备好了啊,就等着我给你削呢吧?”
薛恒舔了舔嘴唇,暗问苍天:丫是猴王转世的吧?
“这年头谁还用这个削铅笔啊,拿转笔刀来。”
薛恒咬了咬牙,挤出笑来:“哎呀,您凑合点用吧。”
“你给我削吧,正好我歇会。”陈欢掏出手机,准备斗会地主。
“我这笨手笨脚的,听说你们搞设计的,铅笔都削的好着呢。”
陈欢点头:“那倒是,画画之前,先练削铅笔。”
“今个叫我也见识见识?”薛恒又将刻刀递过去,无比期待地望着陈欢。
无奈地接过刻刀,陈欢开始削起来,手法也很娴熟,不愧是专业出身的。
薛恒目不错珠地盯着陈欢手里一下一下的刻刀,然后站起身走向饮水机:“渴了吧,倒杯水给你。”
“谢了。”
“呵呵,客气啥,你这么配合财务部门的工作,应该的……”薛恒端着水走向陈欢,看了看脚下的椅子腿,薛恒的鞋尖绊了上去,整个人忽然失控倒向了正在低头削铅笔的陈欢……
第43章
如果是一组慢镜头的话,薛恒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在即将撞上陈欢手臂的一刹那,陈欢以更离奇的速度向后一闪,那把刻刀离薛恒的眼睛还有0.01公分的时候,被陈欢丢了出去……
薛恒整个人跌落在陈欢身上,整杯水也撒在了陈欢一身,重点部位受灾严重,一幅颇为写意的中国山水。
会议室的门开了,顾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像丢垃圾似的,陈欢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薛恒:“小心点,你看看,全特么湿了。”
薛恒慌忙地要帮忙擦拭,陈欢更加烦恼:“诶,你往哪儿摸呢?!”
薛恒嗖地缩回了手,身后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响起:“薛恒,怎么在这猫着呢?过来一趟。”说完摔门而去。
薛恒拍了拍胸口,冲着陈欢道:“你接着对账,我马上回来。”便急忙跑了出去。
捡起地上的刻刀,看了看下边的水墨画,陈欢无法,只好换了把干净椅子,也没啥心情对账了,玩着手里的刻刀,眼里波光闪动。
不一会薛恒就回来了,丢给陈欢一条裤子:“刚才对不起了,哝,换上这个,凑合穿吧。”
“谁的?”
“还能谁的,顾颜的呗,为了应酬在公司准备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薛恒又打开一盒果汁,看上去闷闷的。
拿着裤子,是自己喜欢的一个牌子,又看了眼一声不吭的薛恒,陈欢问:“挨说了?”
薛恒哼了一声:“是啊,怪我招待不周呗,特意给你拿来了这个。”那是陈欢最爱喝的苹果汁,顾颜还记得。
麻利地换好裤子,有点长,有点肥,陈欢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对账。
苹果汁清清凉凉的爽口,陈欢心里舒爽了许多,翻翻账簿,对了一大半也没找出薛恒说的那几笔金额。
“顾总这会不出去吧?”
猛不丁听陈欢问顾颜,薛恒一愣,这小子今天怎么主动问起老板来了?
“那可不好说,啥事?”
“哦,上周五陪苏州来的客户吃饭,还买了两条围巾送礼,得赶紧给我报了,我没钱了。”
“顾总签字了吗?”
“发票带着呢,我现在就找他签去。”
薛恒连忙道:“着什么急啊,先对完账的。”
陈欢起身地向外走去:“他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趁这会在,我赶紧签去,几分钟的事。”
薛恒盯着陈欢嘱咐道:“你可快点回来啊。”
陈欢扭脸丢给薛恒一句:“你还真是药不能停。”
再次站在顾颜的办公室,自上次医院一别,俩人单独见面这还是头一次。
顾颜抬眼看了下走进来的人居然是陈欢,先是一愣,直到陈欢站到桌前,方才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问:“裤子还合适吗?”
“凑合。”
“有事?”
“几张报销单子,麻烦签一下。”陈欢掏出书包里的单据夹。
顾颜没接,指了指一旁的沙发:“你坐,我有事跟你说。”
人家是老板,那没辙,陈欢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裤子大的有点碍事,陈欢不得已向上提了提。
“周末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顾颜稳稳地落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什么时候?我没收到啊?”陈欢一摸兜,手机落在会议室了。
顾颜道:“算了,找你也没别事,本来是想叫你跟顾晓晟一起爬长城,结果找不到你,我自己去了。”
两个人去爬长城了……陈欢哦了一声,又觉得作为员工如此敷衍老板不太合适,于是说:“那您辛苦了。”
看着一本正经的陈欢,顾颜不疾不徐地说:“我是不是还得跟你说声首长好啊?”
擦,毒舌恒久远,一条永流传,我怎么不长记性呢?陈欢又坐正了些,努力提高意识上防线:“我下次注意。”
顾颜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陈欢也跟着站起来,不知是天气热了的缘故还是过于集中精力,一阵头晕目眩的。
顾颜走回来,递来一张卡:“晚上带着顾晓晟去逛逛,这跟我的卡联名的,刷多少我都知道,没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