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调酒师笑了笑,“不过我一般手都比较重,刚刚那杯调得很烈,你也看见他呛得很厉害了。”
龙城闻言,眼睛都笑弯了,“是么,那就更有意思了。”
说完,他又继续把玩起手里的那杯伏特加起来。
但是,直到过了半小时,温衍还没有回来。
“嘿,你去看看吧!”
调酒师再次提醒。
龙城一个人也坐得无聊了,这会忍不住皱了眉,“搞什么鬼,不会这么没用吧?”
今天晚上他想玩的都还没开始呢。
龙城不满地撇嘴,将酒钱先付了,而后就在调酒师的指路下一路找去了厕所。
“喂!”
厕所门紧闭着,还被锁了,打不开。
“砰砰砰!”龙城大力敲门,“温衍!你在不在里面啊,温衍!”
门内,温衍靠在门上,费力地睁眼——是龙城。脑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晕得这么厉害,所以一直没敢出去,哪怕外面曾经被拍得震天响,他也没开门。酒吧这种蛇龙混杂的地方,他不放心。
这会听到龙城的声音,稍稍安心了一点。
而后他开了锁。
门被打开的那瞬就忍不住腿软摔在了龙城的身上。
“哦草!”龙城被压得忍不住爆了声粗,这小白脸搞半天真跟个女人似的,一杯酒就醉了?温衍压在他的肩上,龙城骂骂咧咧,一路将人扶出去。
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好的,也能比得过陈赫嘉?
赫嘉他那个狗屁前男友果然没什么智商。
不过……
出了酒吧后,被夜风一吹,龙城的思路顿时清晰许多。
嘿,这可不是个好机会?
朝一个黑暗的角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随即他亲密地搂紧温衍,然后低头,在他耳边假装亲密低语。
“喂,真醉了?”
温衍迷迷糊糊地睁眼,“龙……龙导演。”
“哼。”
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一声冷笑,龙城将人一路扶至他的那辆越野,接着打开车门,将人丢进车后座。
温衍的腿长,后座放不下,他便将温衍摆成一个如婴儿一般蜷缩的姿势。
看了两眼,还不满意,又将他的衬衫掀起来,把他的手交叉放在衣的下摆,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温衍自己在脱衣服,因为龙城的动作粗鲁,温衍的衬衫扣子都崩掉了几粒。
“这还差不多。”
低声嘟囔了几句,龙城将车灯打开,一时间车里就亮了起来。
然后他拿出手机,对着这样的温衍拍了几张照,闪光灯一亮,温衍被刺激忍不住抬手遮挡灯光,但是这个动作做起来再加上他皱眉的姿态,倒是更自然更性感了。
“啧,长得还真是漂亮。”
龙城又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跟个女人似的。”
做完这些,他就打开手机的短信界面,将照片传上去,再编辑了几句话,发给了通讯录里一个名字为“chen”的人。
——
“他也不过如此嘛。【照片】”
“我拍得还不错吧?”
*****
与此同时,香港。
正加班处理文件的陈赫嘉接收到了一条短信。
眉峰微微蹙起,陈赫嘉看了手机一眼,没管,又低头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
很快,第二条短信也来了。
陈赫嘉修长纤细的手指再次停止敲打,他抬眼,看了看时间,九点。
叹了一口气,陈赫嘉还是拿起了手机,是个陌生的、却让他有几分熟悉的号码,陈赫嘉脸色一变,刚想直接删除短信的时候,又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
一张不太清楚的照片一点一点刷出来。
“他也不过如此嘛。”
霎时,陈赫嘉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心跳如擂鼓一般咚咚咚地剧烈跳起来。
是温衍!
这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分析报告了,陈赫嘉赶紧起身,将电脑猛地推开,在一大堆文件里动作迅速地翻找起来。
“温言……温言……”
好不容易翻出那本年代久远的电话簿,陈赫嘉低喃着,他知道龙城的性子,这会儿兴致上来了肯定是劝不下来的,如果他给龙城打电话,说不定还会激得龙城做出更大胆的举动来——只要是能引起他的注意,龙城一向不择手段。
温言……温言的电话在哪。
陈赫嘉手指一行一行指着密密麻麻的电话,直到终于看见那两个字。
对照号码,一个一个数字打出来,拨出。
空白的几秒后。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Sorry……”
陈赫嘉愣了几秒。
“dame shit!”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狗血又来了哈哈哈哈
☆、温言单章
八点半。
温言正站在温衍公寓的小区外面。
依旧是上次的那个保安,见他站在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时,这次忍不住出了值班室凑上来问:“喂,哥们儿,你是不是上次那个?就那大明星的朋友?”
温言站在一片树影斑驳中,闻言,抬起头来。
苦笑一声:“是。”
保安也无聊,给他点了根烟,“我都几天没见着他回来啦。你们吵架了?怎么不给他打个电话,就在这等着也不是事啊。”
“我……”
温言开了口,又顿住,倒是接过保安的烟抽了一口。
劣质香烟的味道。
幸好,他已经习惯。温言嘴里吐出一个眼圈,“嗯,大概是吵架了吧,他不接我的电话。”
只是,这在意料之中,他并不意外。
这些天,他在王家村忙得不可开交,但即使这样,只要一有空,他都会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生怕自己在喧闹的背景下忽略了某个人打来的电话。
但是,两个多星期来,手机上面什么都没有。
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难受?后悔?都说不上,他想这次温衍是真的生气了。
从一开始,他隐瞒、逃避,到后来又忍不住一次一次沉沦进去,他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也低估了温衍在这一场感情里的投入度。
真是令人心疼又喜欢的小孩,不是么?
王大牛离开的那天晚上跟他说:“温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
当时他的心里猛地一震,随即,有关于温衍所有或笑或面无表情的样子,统统在脑海里炸裂开来,像被打翻了的酒精,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温言强撑着笑,问大牛:“为什么要这么问老师?”
“因为老师太孤单了啊。”
王大牛笑得傻乎乎的,“你看村里的人个个都有伴,连校长也有老婆了,但是温老师没有。”
“温老师,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会很寂寞的吧。”
“就像你刚刚来村里时一样。”
“我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所以不想温老师也这样。”
“温老师,我们拉勾好不好?”
——“嗯,拉勾,做什么呢?”
“我死了之后,温老师要去找那摞游戏光碟的主人,然后你们一起打游戏。”
打游戏啊。
劣质的烟草味道太呛人,温言被呛得咳起来,然后他抹抹眼睛,问保安,“他这几天都没回来吗?”
“嗯……我想想。”保安皱着鼻子沉思状,“哦!对了!前两天回来过一次,差点忘了,还有那个……那个裴什么的,反正和他关系挺好的那个,也来了。”
“裴初?”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我知道了。”温言将烟掐灭了,对着保安笑笑:“谢谢你的烟,不过我好像抽不太习惯。”
“嗨,没事儿!”
保安爽朗笑笑,“那我先回去站岗了啊。”
“再见。”温言笔直地站在树影下,等保安走了,才抬步离开。
这个地方不太好招出租,因为这片儿都是豪宅,大多都有私家车,所以一般出租车都不会来这个地方揽活,温言慢慢地在路上走着,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所以看起来格外寂寥。
今天为什么会来B市呢?
大概是一时冲动,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了。
坐三轮,坐小巴,坐出租,将将八点多才赶来这里。
但是当他站在小区外面,做好一番心理建设,终于拨出那个人的号码却发现打不通的时候,这么一腔热情就被夜里的冷空气浇了个透彻。
他终于也有找不到这个人的时候。
这么一想会觉得有些恐慌,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逐渐溃解。
所以忍不住一直站在那里等。
尽管清楚地知道,温衍也许在拍戏,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但还是站在那棵树下——那棵最茂盛有着百年历史的老树下等。
之前在村里时,裴初给他打过电话,对他说:“温衍说现在你们挺好的,这样也好。”
又问:“他现在在你那里吗?”
那天,温衍是这样和裴初说的吗?
他们现在挺好的?
温言从口袋里拿出静悄悄的手机,划开,很多年前的短信还全都在里面。
他设置过一个私密的文件夹,然后将那些短信如数都存了进去,这么几年,不知道翻阅过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