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蹲下来跟他一起挖。
很快,在那截儿丝带的末端,他们挖出了一缕人类的头发,而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那一缕人类的发髻,似乎被埋得更深,长在了什么东西的上面!
“再往下用手不太方便了,我去拿洛阳铲。”张庶沉声说道。
“你看好这里,万一蚕豆出来的话,千万别让他乱碰。”张庶往屋里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到,这里离他们的卧室还有一段距离,反而离蚕豆的婴儿室比较靠近,张庶小跑着去储物间拿工具,一面打定主意晚上要把蚕豆接到主卧里来睡。
“唉,你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陆寒捉着那截儿干枯的头发,闷闷地说道,也不知道张庶如果发现了蚕豆的真面目会怎么样,不过以他挑男人的眼光来看,也许会觉得反差萌也说不定。
就在陆寒天马行空的时候,忽然,他觉得手上一紧,低头一看,那截儿人类干枯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第160章 刑球
“哎哎哎,别过来啊,看你头发这么长,应该是个女孩子吧,我是古代人,男女授受不亲的啊,我有爱人了……”
陆寒口没遮拦地嚎了起来,一个劲儿地挥舞着手臂,企图甩掉手上缠住了他的那一缕干枯的发丝,谁知道却越缠越紧。
不仅如此,那缕头发的力道竟然还很强悍,以陆寒的膂力来说,别说是薅断一缕头发了,就是拗断一个成年人的脖子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可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甩动胳膊,都无法从这一缕头发的钳制之下脱身。
更要命的是,从他所站的泥土下面,竟然开始爬满了越来越多的头发,不但缠住了他的手腕,还开始向双腿蔓延开去。
“艾玛呀!杀人啦!”
陆寒很怂地喊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小腿上面一痒,低头一看,他的腿上盘踞着一个阴胎,正在冲着那些试图缠住他的头发呲牙咧嘴的,似乎是在警告着什么。
头发好像并不害怕,不过看见了满地的阴胎,动作竟然轻柔了下来,原本死死绞住陆寒手腕的那一缕头发也放松了下来,陆寒试探着甩了甩手腕,竟然轻轻松松地脱身了。
“哎?这东西,喜欢小孩儿啊?”
陆寒蹙了蹙眉,看着地上爬满的阴胎,竟然被那几缕头发轻柔地摩挲着,就好像张庶在哄着蚕豆的动作差不多。
“是个纯阴的,应该还生过孩子。”
陆寒背后,传来了蚕豆阴恻恻的声音,小家伙儿的音色原本还非常稚嫩可爱,可是因为本体过于总裁,带着奶味的声音和富有逻辑性的话语含混在一起,静谧的暗夜之中透出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蚕豆!”
张庶从储藏室抱着洛阳铲跑过来,就看见蚕豆在地上乱爬,满地的小鬼看见张庶,跐溜一声跑得渣都不剩,就剩下陆寒跟蚕豆大眼儿瞪小眼儿,尴尬地沉默着。
“张庶,你听我解释啊。”
“不是跟你说了不能让蚕豆靠近这里吗?”
张庶把手上的工具箱往地上一丢,伸手把蚕豆抄进了怀里。
“额……”陆寒倒是很想解释是蚕豆给他解的围,不过看见那只心机肉球埋在父亲怀里,冲着他发出了恶魔般的微笑,陆寒忽然就不想给他长脸了。
“是熊孩子自己爬出来的,不关我的事。”
“……”
张庶看了看地上的头发,知道茬子不软,赶紧把蚕豆的南瓜裤上面的背带抽了出来,直接变成书包的样子背在了身上。
“动手吧,今天不看个究竟,我看你也睡不着。”
张庶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两柄洛阳铲,递在了陆寒的手上。
“啊呜呜,蚕豆也要帮忙。”
蚕豆在张庶的背上踢着腿儿,发出了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陆寒的尴尬恐惧症都要犯了,不要这样好吗总裁,你刚才的总攻气质去了哪里啊?
“蚕豆,好好待在我背上别乱动。”
张庶伸手向后,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小屁股,蚕豆果然很乖巧地趴在他的背上不动了。
“开始吧。”
张庶一声令下,两个人挥舞着洛阳铲,一副我党的石油工人多荣耀的气质,不一会儿就挖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作业坑,只听咣叽一声,陆寒的铲子似乎撞在了什么硬物的上面。
“有了?”
陆寒赶紧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纵身一跃就跳进了坑里。
“小心点儿!”
张庶想要伸手去扶他,手腕刚刚靠近作业坑,手背上面又开始泛起了带着磷火的鳞片状花纹,非常漂亮,把工作坑里和附近暗昧的环境照得明亮了起来。
“哇,张庶,你的这个技能get得真不错,以后咱们夹喇嘛都不用带灯了,哎?”
陆寒嘴上还在调戏着爱人,习惯性地踢了一下底下的土坑,忽然觉得自己踢在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上面,跟他刚才设想的断龙石一类的东西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啊?”
陆寒弯腰下去一摸,滑溜溜的,好像是个金属球,上面还带着锁链。
“嘿咻!”
陆寒的膂力很大,伸手轻轻一提,就把那颗金属球给提溜了上来,抛上了作业坑上面,结果没想到,金属球是抛上来了,底下竟然还带着一具女尸!
“啊啊啊啊啊!”
“啊呜呜!”
陆寒和蚕豆同时发出了惊恐的惨叫,叫到一半儿,又都停住了,带着鄙视的神情看着对方,os大得几乎张庶都可以听见:“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儿什么聊斋?!”
第161章 剥皮揎草
“别叫了。”
张庶对两只争宠的doge打个嘘声,显然早就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诡计,这些年来只是懒得多说而已。
陆寒和蚕豆满脸尴尬,彼此都别开了视线,去看地上的“女尸”。
等到张庶把手伸向“女尸”的时候,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个人类的尸体,而是……怎么说呢?好像是一副伪造的皮囊?
“什么嘛,谁这么缺德把充气娃娃埋在咱们家啦……额!”
陆寒抱怨的话说到了一半儿,忽然捂住了嘴。
“嗯?”
张总抬眼看了看他,眼睛里带着玩味的意思。
“我以我的子嗣发誓,我绝对没有用过!”
“啊呜呜!”
蚕豆在张庶背上踢着腿儿,朝陆寒呲牙咧嘴地抗议着,就是不敢说话。
“就是,因为我的尺寸不合适,所以不是常去刘哥介绍的那家商行买小雨伞吗?他们家就有这种娃娃,开始我还以为是玩具,想给蚕豆也买一个,没想到点开了之后……”
“行了,不用解释了,我都验过货了你还怕什么。”
“……!”
陆寒朝张庶一直在做杀鸡抹脖儿的眼色,可惜对方没有再看他,他要不要告诉张庶,蚕豆什么都听得懂啊?唉,好纠结。
“不过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呢?”张庶不再理会这对逗比父子,专心致志地检查着地上的这具人偶。
在柔软的外皮之下,人偶的内部装满的好像是一些稻草之类的填充物,再从外面进行缝合,手工精巧,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因为常年埋在地下,外皮也不会因为受到腐蚀而破损。
人偶的头发不知道是怎么植入的,竟然非常浓密紧致,用手稍微一拽,竟然将整个儿头皮都带动得动了一下,看样子是使用了一些植发技巧,并不是用胶质随意黏贴的。
在人偶的发髻上面,垂坠着两根刚才被陆寒发现的丝带,除了丝带之外,她的头上还戴着较为繁复的首饰,虽然精致漂亮,用手一掂量就知道分量不对,应该不是正经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张庶蹙着眉说道,这件物品上面自相矛盾的地方太多,很难说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啊对了,找刘哥来看看不就知道吗?”
刘陵是城隍,对于家宅的建制见多识广,没准儿就知道这东西的来历,而且本来是还他一个人情的差事,找他帮帮忙也不算是况外。
半个钟头之后,陆寒成功地召唤出了刘陵——这货御剑的姿势简直堪称美妙,这要是搁在天界,妥妥就是个疲劳驾驶的节奏。
“哎哎哎,慢点儿,哎哟!”
刘陵忽忽悠悠地落在了院子里,要不是陆寒接着,很有可能一头栽进张庶家的旱厕遗址里。
“刘哥,你这是肿么了?”
“唉,别提了,胡瓜卸货了。”刘陵的眼底都是淤青,看样子应该是好几天没有睡觉的节奏。
“不是说小狐狸一出生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吗?怎么你看起来比蚕豆刚出生的我们还要累。”陆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是,狐狐很乖的,都可以替我上街打酱油了,是胡瓜,他素了好几个月,最近一直在婚内强奸。”
作为一直几千年来守身如玉的上仙,刘陵显然不像陆寒那么热衷于内个事儿,不过对象是狐狸精就是这个样子,结婚前没有死士的准备是不行的。
“额,那我去给你煮点儿咖啡吧。”陆寒怜惜地看了看刘陵,看来禁欲攻容易被玩儿坏的传说不假,还好自己是个兵痞攻,虽然啥都缺但无疑最缺的就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