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辛夏生起初还不敢反抗,毕竟自知理亏有在反省嘛,可是当痛刺激完大脑后他终于醒悟了,他有什么错?他那是正当防卫好不好!所以,“啪!”慌乱中他的掌心再次贴上了登徒子的脸。
“你……”脑袋歪向一边,李吉雨的双眼呈喷火状,吼道:“你……我怜你你倒一点也不客气,得寸进尺,打上瘾了是吧?”
“打了,我打了,怎样?”挺直了脊梁,辛夏生一点弱也不示,“大不了给你打回来,翻倍行了吧?快点,动手吧,然后请你走人,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给我闭嘴,否则……我非亲烂你的嘴。”手都愤愤然举到半空中了,着落时却轻柔得好比羽毛。李吉雨自己也觉得奇怪,干嘛不打呢?打了怎样?不打又怎样?混乱间,心变软了,不想在那张布着伤疤的脸上再添一丝新痕。
“登徒子!”辛夏生撇过脸去试图避开对方异常温暖的大手,“再说奇怪的话还打你。”
“没想到你还挺凶,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你才是。”
“如果我是,那你让我咬,我要咬你的嘴唇,给不给啊?”李吉雨笑道,边以指腹磨蹭着辛夏生的唇瓣。那眼里蕴着的温柔是第一次拿出来给人。
“不给,你这个疯子,不跟你发疯,放开,你不走我走。”受不了这样的亲昵,李吉雨挣着要下床去,可是挡在他前面的那可是一座“泰山”啊。
“欸……别再惹我生气了好不好?”用力一扯,丑男人顺利滑入怀抱,“再闹就动真格的了,真亲啦。”李吉雨锁紧了臂弯,平心静气地看着怀里的丑男人。
“那你离我远点,现在这样实在太近了,我……我喘不过气。”
“你这话说得太挑逗了,听得我也快喘不过气了呐。”摸摸自己的脸,李吉雨坏笑道。虽说热情已被扇下去了不少,可捉弄的心思还在,不然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辛夏生大概猜到对方是在故意刁难了,眼珠急急转了两圈,最后索性把身子往外侧一倒,嚷道:“睡觉了,我睡里面你睡外面,这下你总归满意了吧?”
这个李吉雨真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想象,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火气、脾气,会嚷、吼,甚至动用了武力。现在,他的心里纠结了一团乱麻,他甚至有一种这辈子也理不清它的错觉。所以,睡吧,让漫漫长夜将它彻底掩藏在幕后吧。
“这就睡了啊……”看着臂弯里已经闭上眼睛的辛夏生,李吉雨无可奈何地轻轻哼了一下,看来这小子是摸清了自己对他没辙。
他对辛夏生的执着似乎大大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想,而且这执念似乎越来越深、沉、牢、固……
不管怎样,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和辛夏生在一起的他不必掩饰、伪装,不再算计、谋略,甚至不用矜持稳重。也许是上天注定,这个相遇,这个结合,如此,便继续随心所欲下去吧。
☆、婚宠(1)
李吉雨晃到辛夏生面前,故意将壶里的水洒在了辛夏生的手上。做了坏事脸上也没其他表情,依旧是云淡风轻似的一点点笑,貌似平易近人的温和。
辛夏生抬头瞪了他一眼,只是动了动唇瓣,半个字没吐便继续埋首在草丛里。懒得与大少爷争执,心知争也争不过的。
“欸,哑巴啦?快点跟我说说话。”李吉雨蹲下身去将脸凑上前,“这是草药还是菜蔬?让我也了解了解。”
“是韭菜。”
“那中午是不是吃饺子呢?”
“这些是我留着做种的。”
“那中午吃什么?”
“咸菜泡饭。”
“有没有咸鸭蛋啊?”话音刚落,他便又挨了辛夏生好大一记白眼。他略一耸肩,半玩笑地补充道:“不用自卑自鄙自气,我一点也不介意你什么都没有的处境。反正,以后是我来养活你。而且这样更表明了,你真的非常好养活。放心,不管米饭、饺子、面条、包子还是稀饭,你是要配着猪肉、鸡肉、牛肉、羊肉还是咸鸭蛋来吃,我都供得起。”
“哼!”辛夏生对这个登徒子早就失去了该有的耐性,借用对方的语气回覆道:“既然鲤跃龙门了,那吃点龙肉应该没问题吧?或者你更大方,非要剜下自己的肉来请我吃,那样的话我必然也是会笑纳的。”
将水壶往一旁松软的泥土上一甩,李吉雨欢乐地笑起来。“真想吃的话,我剜,我一定剜,说,想吃心还是肝,我不吸烟,肺的味道应该也不错。”
“你剜啊,我等着。”
停下手边的活,辛夏生冷静地盯住了李吉雨的笑脸,但笑脸的主人却并没有有所收敛。
将手伸到辛夏生面前,李吉雨一本正经地问道:“刀呢?是会一点武术但自残的功夫就没学过了。”
“铲子就行。”辛夏生面无表情地递上“工具”。
“知道法国大革命吗?就算是要人命也要浪漫地去演绎,所以,你先以身相许爱我至深我再为你两肋插刀肝胆俱裂,如何?”李吉雨不正经地挑了挑眉。
“你倒挺会做买卖,可我不喜欢商人,这买卖你找别人去做吧。”经过接触,他断定这位大少爷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疯子,装了一脑袋的浆糊。
“说话不算话的那叫什么?小狗。你答应了,你全家都答应了。”
“小狗就小狗,我姐闲着呐,你去找她,她比我有爱心、包容心、耐心,你再在这儿待下去的话我耳朵里都要长老茧了。”辛夏生不耐烦地转过身去打理田地。
李吉雨不紧不慢地挪到辛夏生的面前,踩坏了好几棵小嫩葱。
辛夏生伸手去推,半路却收了手,担心某人庞大的身躯压坏更多的小菜。“走开,像座山似的,又像猴似的尽胡闹。”
“闹心了?是不是觉得我既亲切又可爱啊?”李吉雨趁机奉上一张花一般灿烂的笑脸,露出一口白牙象是要将人生吞了似的。
“你既无耻又无赖,我不屑跟你说话,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你敢骂我无耻!”李吉雨突然提高了嗓门,貌似很气愤,可下一句话马上泄了底气,带着些许的不正经。“我可亲你,再骂试试,真调戏你。”
辛夏生红了脸,“疯子!”
“把眼睛闭起来。”对方不知所措间,李吉雨莫名其妙地要求道。
“干嘛?”辛夏生呆呆地问,边拿手背蹭了蹭脸。
李吉雨突然倾身下去在对方的眼角轻轻落了一吻。
手比脑快,辛夏生又要赏人耳光,可这次李吉雨早有准备,不但没挨打更顺势将人扯进怀里好好温存了一把。
可怜的丑男既怨恨疯子的蛮狠又痛恨自己的孱弱,苦苦挣扎在无望中。
“乖乖听话,要不咬你,咬啦咬啦……真咬啦……”疯子贪婪地咬上丑男那两瓣微凉的唇。他的唇齿小心翼翼拉扯着对方的小舌,他的舌则一次又一次地掠夺着对方的味道,好似熊噬蜜一般。
辛夏生闷了、愣了、呆了。
他们这是在干嘛?他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地咬他?
痛吗?又不痛。竟然酥酥麻麻的。舒服吗?不可能舒服的吧……
“他在做坏事,一定是,他是个疯子!我……我不能跟他一起疯!”心底发出的呐喊越来越响,他愈加害怕,便愈加用力反抗,差点咬断了登徒子的舌头。
将人往外一推,按着嘴角,“嘶……”李吉雨头一回品尝自己的鲜血,“你小子真属狗的,还是条小狼狗,把我舌头都给咬破了,痛死我了。”
他故意把嘴巴张得开开的,以便对方清楚地看到里头的惨状,那和着口水的血液声势自然浩大,用来吓唬吓唬小呆瓜绰绰有余。
不知是吓的还是本来就气虚,辛夏生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碧清碧清的韭菜上。
“你得负全责。被你这么咔嚓一下,以后我还怎么吃饭怎么正常生活啊?我的后半辈子就交付给你了,你必须全心全意地只爱我一个。”
辛夏生瞥开眼,嘟哝道:“把血咽了,我晕血。有力气说那么多废话都不带喘,你当我是大傻子啊。”
“怎么没事?不信你看看,看清楚了……”李吉雨故意又凑到了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走开!”辛夏生拿手遮着眼睛,叫道。
“你负责不负责?”讹诈虽然不是商人的特长之一,但肯定是李吉雨的拿手绝活之一。
“我……我……”越想越烦越想越乱,如果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管那么多那该多好啊。
“果断点!勇敢点!是男人不是?犹豫个屁啊!我这么好一个男人,我这么好一个丈夫!过了这村可没这店!跟是不跟?嫁是不嫁?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会疼你一生一世会爱你一生一世!这么好的未来你要是不要?”趁人病要人命,此时不下手何时再下手?他李吉雨从来不吃凉了的黄花菜。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行了吧?我求你,别再唠叨了!我烦!”辛夏生被逼急了,暂时忘了那可怕的红色,狠狠瞪住了一派慷慨激昂的大疯子。
伸手抹去喷溅到对方脸上的血沫子,李吉雨得意地笑了,哪有他办不成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