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筠也不恼,轻晃着酒杯看着萧迟动作熟练的把人抱上屏风后的小榻上。又叫人打水湿帕,细细擦过醉倒了的国师大人的脸和手,才复又坐回桌前。
而这一系列动作做完,萧迟没有丝毫尴尬和不自在,仿佛根本不在意被逸筠看到。
逸筠挑了挑眉,“据我所知,迟儿你应是第一次与国师同桌而饮才是。怎么方才那番动静,倒像是照顾家中娇妻?莫非迟儿你背着皇叔,偷偷在家藏了美人,不愿让人一观?”
萧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全然不显,对着逸筠似笑非笑:“侄儿那点事情,皇叔不是知道的清楚么?”
逸筠也不在意他的嘲讽,仍旧不肯放过方才的话题:“这照顾的可是够细致的,若不是在娇妻美妾身上历练出来的,那就是对着我们的国师大人无师自通,一见钟情了?”
“是啊是啊,侄儿我一见到国师就被其惊为天人的身姿所惑,此生此世都非他一人不可了。”萧迟语气随意,态度敷衍,看起来极像是随口应和。
逸筠却不以为意,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侄儿啊……莫要怪皇叔多事,这国师大人,恐怕还不是你能要的。端要看宫里那位愿不愿意放人了。”
萧迟垂下眼睑没有回答,遮掩住的眼底却一片不屑。
媳妇早就是他的人了,那小皇帝还能真不给他不成。等到媳妇想起来,或者重新追到手,小皇帝自然没话说了。
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事情,萧迟有点兴奋。
哎哟,踏破时空寻找记忆全失性格大变的爱人,又或者再陌生的时空和完全不一样的爱人重新谈个恋爱。这种事情……真是想想就就让人激动呢。
逸筠完全不懂他那种十分亢奋激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观察了半天也没观察出个结果,忍不住开口:“你想什么呢?”
萧迟立马一脸正色:“没什么。”
开什么玩笑!这种夫妻小情趣神马的!能随便和别人说吗!
逸筠懒得和他计较这些,转而谈起正事:“此次诸王入京皆是各怀心思,若不是城外那场混乱的意外,恐怕此时京中早已一片混乱。你可有什么想法?”
萧迟挑眉看他,眼中带着点讥笑:“皇叔不是早就查清楚了么。当日我怎么说的,就是怎么想的。宫里那位的地方,我不想要,也没兴趣要。别人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动着我的一亩三分定,我犯不着和谁计较。”
逸筠一愣,被他的话有点震住了。半晌,才摇了摇头:“你倒是直接。不过……有一件事你需要明白。”
萧迟抬眼,作洗耳恭听状。
“我属意让你与国师结交,却也只是相互牵制的利益关系,更深层的缘却轻易莫结。他日若当真东窗事发,国师必然会是第一个受牵连的人。倘若新帝信任国师,必然不会愿意你与他交好。倘若没有那么深的信任,你与国师的结缘更无异于催命符。无论对你还是对国师,都不是什么好事。”
萧迟笑着饮下酒,沉默了许久。
屋中焚着清淡的香,有安神静心的作用。虽说一个酒楼的雅间放着这种香有些奇怪,却意外地效果很好。伴着熏香,屋中的气氛凝滞中又带着几分随意。
就在逸筠以为萧迟不打算回答他的话时,萧迟突然对着他微微举杯,眼底慢慢地认真:
“侄儿这一生没求过什么,唯有他,是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的存在。倘若有人当真要动他,且要看看能在我手中能过几招。”
逸筠从未见过这样坚定的神色,不为家国信念,不为梦想渴望,单单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应该算得上相识不久,尚未深交的人。但奇怪的是,他的三皇侄说出这番话时,并没有用多么铿锵有力慷慨激昂地语气,却奇异地让他不由得信服。
那是一种可以称之为深入骨髓的执念,单单因为这个人是他,所以毫不犹豫的拼上一切。舍弃一切,也断然不可能松开他们之间的缘分。
坚定,而执着。
逸筠觉得莫名其妙,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那一瞬间冒出的羡慕。
酒桌上的事情已经尽数谈完,天色已经不早,司然在榻上虽然睡的迷糊,却并不舒服,总是时不时就会动动。
萧迟和逸筠索性没有再喝下去,起身准备离开。
逸筠站在门边,看着萧迟小心翼翼地看着把身形消瘦的国师抱进怀中,如同珍宝一般小心呵护。直到送上门外的马车,还细心的掖好薄毯的四角,又叮嘱了一番驾车的马夫,才退到一边,看着马车离去。
从始至终,眼中的温柔和缱绻,从未消散。
看着奔着皇宫而去的马车,以及一脸恋恋不舍地萧迟,逸筠叹息:“现在我相信了。”
萧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逸筠看了看隐匿于大道上渐行渐远的马车,又看了看走入人群的萧迟,最后抬眼看向天边。
“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找个伴了?”
身旁的小厮眼也没抬,恭敬而淡定地回答:“回王爷,王府后宅还有三位没有位份的姑娘和两位公子,您暂时还不是不要继续收人了。”
逸筠一脸尴尬,伸手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司然这一觉直直睡到了第二天,睁开眼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茫然了一瞬。
听到动静的小厮很快走了进来,恭敬地候在床边等着司然将衣服穿妥当。
穿到一半,司然手中突然一顿,抬眼看向近身小厮:“昨晚我喝多了?”
“回国师大人,是。”小厮垂眸恭敬地回答。
“那是谁送我回来的?”脑中迷迷糊糊有了个影子,却像不太清楚是什么。
那小厮顿了顿,苦思冥想了半天,才脑中一亮:“是……是逸王府的马车!逸王府的人将大人送到了齐阳门,又派人知会了小的,小的们才去接的大人。”
司然停顿了一下,随意点了点头。
逸王府的人送他回来的?那么……昨天那个人是谁?
那个替他打水擦脸,又抱他入怀,最后还体贴的掖了被角的人……是谁?
想到可能的人选有逸王,司然手中一顿,心底不自觉一阵恶寒。但紧接着,又想到了那张俊美凌厉的脸。
是……他吗?
应该不是吧?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昨天的一切,应当是巧合才对。
想到这里,司然垂下眼,将手中的热帕子丢进水中。心底,轻轻划过一道黯然。
杂七杂八的思绪没有持续许久,司然整理了衣衫,迈步出了房门,前往朝阳殿。
殿前站了不少或年轻或年迈的臣子,瞧见司然的到来,都殷勤得或含蓄的打了招呼。偶尔有那么几个不甘不愿的,却也没有太过凸显自己的例外。
司然淡然地回了礼,杵在一边闭目养神,不去参与别人的小组讨论。
不经意间察觉到一道视线,司然一睁眼,正巧对上萧迟看过来的目光。
目光相触,一个淡然无波,一个温情脉脉。
司然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随意一扫,看到了逸筠望着他们两人,似笑非笑地模样。
不多时,殿前钟声闷闷响起,百官列位进入大殿。大殿之上的新帝一身龙袍,带着生涩而稚嫩的威严。无法让人全然信服,却又不得不向其臣服。
新帝的目光略过司然,又分别自百官身上划过,最后落在萧迟与逸筠身上顿了顿,这才带着几分笑意开口:“王爷与三皇兄归京后,朕还一直未抽出空子与你们亲近。没想到……今日倒是都一大早跑来了,倒是解了朕的想念之心。”
逸筠像是没察觉到新帝的嘲讽,恭恭敬敬得叩拜帝王,又说了不少奉承话,这才将小皇帝的视线移开。
一场早朝下来,其他人勾心斗角互挖陷阱,而司然萧迟和逸筠三人却闭目养神,同一群元老大臣一起稳坐如钟,丝毫不为外界所扰。
小皇帝似乎对他们的表现还算满意,等其他人吵了半晌,才下达了一早定下的命令。
一场无趣又生动的早朝悄然落幕,萧迟有些不满地撇撇嘴。
他就是想见见传闻中不顾生死劝谏帝王的好官,结果就只看到了一群没事闲着来掐架的老头。幸好还有自己小媳妇在,艾玛,小媳妇就是萌!睡得多香啊,刚刚还晃了一下!
新帝看到萧迟打量他的国师的目光,忍不住皱了皱眉,冷着脸下令:“国师大人,随朕前往御书房。”
“是。”正襟危立闭目浅眠的司然一瞬间睁眼,眼底一片清醒。
☆、99|Chapter97
小皇帝似乎心情很不好,直到走入勤勉殿,脚步也没有丝毫变得轻松的意思。司然也不多问,只是垂眸跟在他身后,做足了低态。
发觉自己一系列闹脾气的行为并没有引起那人的注意,小皇帝的气性更大了,忍耐片刻。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坐下,看向一派淡然的国师大人。
“听人说,国师昨日出宫了?”
司然眼皮也没抬一下,状似恭敬地施了一礼:“回皇上,的确出去过。”
小皇帝扯扯面皮,再压不住怒气:“诸王刚刚归京,国师大人就这么急匆匆地出去与之攀交,真是让朕失望!”
司然抬起眼,目光直视坐于龙位上的小皇帝,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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