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恒平静地问:“你还想问我什么?”
这种侧过脸略微冷硬的样子让心高气傲的苏锦凡心中不悦,他挑挑眉,带刺地说:“既然你自诩清高孤傲,那你告诉我,这个人究竟怎么回事?你自己解决不了这笔情账,他却三番四次来找我,给我很多困扰你知不知道?”
“是困扰,还是好处?”迟恒回了一句。
苏锦凡眯起眼,嗓音低沉,“迟恒,你这是在质问我?”
“这也算质问?”迟恒脸上淡淡的,深棕色的眼底罕见地带了些锐利的锋芒,但下一刻他便敛下眸子,徐徐道:“既然结婚的事已经定了,那就安分点行吗。陆家也给了你们那么多利益,有时候最好不要太贪心,想两边都要,到头来恐怕什么都得不到。”
他利用迟恒在谢棠那边拿各种好处,再反过头来把“滥交”的罪名扣到迟恒头上,自己全身而退。之前在苏家就是这一套,只是迟恒虽然冷冷的,但始终没有发脾气,苏锦凡便以为迟恒没有察觉到,他是个可以揉搓的人。
迟恒原本不是这个圈子的人,的确不擅长这些精明的算计,但并不代表看不破,他只是不想费心理会罢了。
迟恒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质问的意思,语气也不激烈。苏锦凡觉得迟恒是不敢“犯上”的,心中又稍稍满意了些,他转移话题说:“该不会是因为谢棠的缘故,你怕这婚结不成,所以才马不停蹄地提前?”
“不是。”迟恒给了否定答案,但并不去解释。
“难道还真是因为急着度蜜月不成?”苏锦凡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这婚事是该顺利点,否则苏家丢不起这个脸。而且,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盯上你吧?你们多少有点牵扯,据我所知,谢棠在英国呆过好几年,你不是也曾经去过?”
“是。”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一段?”
“没有。”
“你不要瞒着我,我单独来找你就是为了搞清楚这摊烂账,解决不必要的麻烦,保住苏家的名声和脸面。”
“没有。”
“迟恒啊,我真是小看你了,外人都说你不识趣,看来是错了,你很有‘情趣’,特别是在私生活上,这种条件的备胎可不好找,你真是比想象中精明得多啊,退路都给自己留了好几条呢。”
模糊重点,把错误转移给迟恒,几乎说的人百口莫辩,迟恒索性不解释,在刻意要抹黑你的人面前,所有的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迟恒一直平静地接受各种质询,像个尊重兄长的晚辈那样,这一点让苏锦凡愈加满意,他享受这种类似高高在上的快感,尤其对象是迟恒,会让那种感觉加深。
苏锦凡的语气终于和缓了些,“其实大哥也不是怪你,但你总得把感情的事都处理好,婚前婚后你要怎么乱来我不管,但总得把这个契约绑上才行。谢棠现在都找到我头上了,我也没有办法,又怕你们是两情相悦,和陆家的婚姻才是错的,所以这件事很让我操心。前几天在本宅……那些话我的确不该说,但是牵扯到我们苏家的名誉,我总不能放着不管。”
迟恒打断他,忍下心中的烦躁,“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不会影响到你们。”
苏锦凡看了迟恒一眼,心中很满意这个答复,当然面上还是佯装不在意。
其实苏家大多数人并不讨厌这个继子,除了极少数像苏钰那样骨子里跋扈胡闹的,只要有点理智的成年人稍微动脑一想,都没必要和迟恒势不两立,或许还得保持必要的友好关系。
迟恒不争财产、不添麻烦,不玩逆袭,而且帮苏家解决联姻一事,顺带着几千万的签单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搞定。
陆家给的巨额礼金、花销等等全部被转到苏家名下,迟恒自己拥有的仅仅是那套房子。还是因为房子由小俩口共同所有,无法转出去。
苏锦凡断不会委身自个,反正就让迟恒去和陆家联姻,之后,他坐收两家的财产和好处,还不用付出身体和感情。
付出的是迟恒,但他苏锦凡才是利益的获得者,而且迟恒始终不要苏家任何弥补,更不用担心他会玩野心抢了继承人的位置。零付出,零风险,无可比拟的高收益,而且源源不断——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易吗?
那个圈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双,男女通吃,苏锦凡也是,时不时会和鲜嫩的男孩玩玩,但从不做底下那个,而且他从没打算找个男人回来。
“如果你不想和陆家,想换人,我倒是可以帮你,你也不必对大哥遮遮掩掩,其实谢……”
“别再说了。”迟恒发自心底地厌恶这个话题。
苏锦凡看了看迟恒,终于肯收敛,“行,那好,既然你的决定已下,那我就当做从来都不知道谢棠这个人,但你一定要把他处理好,可不要以后突然冒出来。”
“会。”
“那你就先跟谢棠谈谈怎么样?”苏锦凡笑着问他。
迟恒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苏锦凡指了指外面,“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很想见你,怎么样,你们谈一谈吧。”
这些天他就没和谢棠联系过,这通电话显然是苏锦凡特意打的。
迟恒低下头,皱了皱眉。
苏锦凡却觉得很有意思,“我刚刚就让你去餐厅谈,是你自己不去,那你就在办公室见他吧。哦,你不是刚升职了吗,总监大人的舌根,下属应该不敢乱嚼吧。好了,我先走了。”他愉悦地转身离开,带上门的时候还意味不明地看了迟恒一眼。
面前的人又换了一个,迟恒本来不想见,但谢棠挡在他面前,“都这么长时间不理我,已经把我晾够了吧,坐下来谈一会儿都不行吗?”
迟恒直截了当地问,“你到底什么目的?”
谢棠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把你抢回来。”
迟恒拧起眉,“你应该去看看精神科!”
“我就知道你不信,反正你已经先入为主觉得我是坏人,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真话!”
“我的目的就是你,这是真话!”谢棠竟比他更理直气壮。
迟恒的目光变得有点冷,“那请你转移目的!我不想陪你玩!”
谢棠一愣,旋即又笑了,“对不起,不该惹你生气。我只是想说,你又没有属于谁或者中意谁,那我为什么不能把你抢回来?”
饶是他脾气再好,此刻也有些不耐,“你的意思不就是你跟我很熟?那请你直接明说身份,前情人?床伴?还是一夜情对象?直说,不要刻意模糊!”
“当然不是床伴也不是一夜情,这太假了,你根本不可能……”谢棠顿了顿,“是前情人,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他突然握住迟恒的手,“你最先认识我,在陆铭衍之前。”
迟恒嘲讽地看着他,“你又没说真话,绝不会是前情人,否则以你这种性格,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地说了!你刚才为什么还要想?”他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我不记得认识你。而且,就算在他之前又怎样?所以我就应该喜欢你吗!你再这么含糊其辞或者故意误导,那只能说明你自己心虚!”
“我很久以前就喜欢你,比他要早得多。”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从未在我面前出现过?却在我快要结婚的时候你又来打乱,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这种廉价的‘喜欢’我不需要!”
或许真是因为迟恒的这两句问话一针见血地戳到痛脚,谢棠沉默了,而且久久都没有说话。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一定会比陆铭衍对你还好,他能给的我都能,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琛琛,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迟恒愈发冷静,“补偿?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补偿!或许以前我们真的认识,但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大概也是你一手造成,我给你机会明说,但你却不愿完整地告诉我真相,算了,那就不问,我本来就没兴趣!”
说完这些话,迟恒霍地站起身,“我们到此为止,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谢棠跟着站起来,挡在他面前,轻轻笑了下,然后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打开推到迟恒面前,里面是一块男士手表,很明显价值不菲。
“帮我取行李那次麻烦你了,这个送给你作为答谢。”
迟恒皱眉。
谢棠把表拿出来,“这是专门在瑞士定制的,上面刻有你的名字,”银表背面刻着花体英文“forever”以及中文“恒”,“你看,这就是专门送给你的,如果你不肯收下的话,没人能要它。”
这块表的价格尾数能买下一辆车,但迟恒对这个疑似收买的“大礼”丝毫没兴趣,他冷冷地盯着谢棠,“请你离开。”
“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发誓,我会加倍对你好!”谢棠一把抓住迟恒的手。
“放开!”迟恒有些恼火,但谢棠第二次抓得死紧,而且脸上罕见地露出悔恨的神色,“你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迟恒烦躁地甩开他的手,用力过猛无意中撞翻桌角的咖啡,褐色的汁水骤然泼出,弄脏了他上衣的下摆,幸好那杯咖啡已经冷掉,否则险些被烫。
谢棠急急道歉一边掏出纸巾给他擦,而就在慌忙拭擦之间,他的手掌重重抚过迟恒的腹部,那一刻,迟恒却像是突然被惹急了,猛地将他推开,用力之大将椅子整个撞翻,发出的巨大声响让两个助理以为出事了便立刻推门进来,而外面的员工也都凑热闹地往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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