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恒睡眼迷蒙地说了句,“会着凉……快去吹干……”他伸手推开他,手掌贴在陆铭衍的胸口,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胸膛的温度竟比他手心还要高。
迟恒被挪到床中央继续睡,然后陆铭衍去外边吹干头发,五分钟后回到卧室,关灯睡觉。
在浅眠中迟恒感觉到身侧的凹陷和传来的热度,他不禁又往床边挪了挪。陆铭衍本来是挨着他睡,发现迟恒在挪,他就翻个身,把人抱住了。
“睡那么远干什么,不小心就会摔下去。”他的语气很轻。
迟恒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声说:“你这样……这样的话我会很热。”
闻言陆铭衍松开手,却问:“你是怕我吗?”
“没有,”迟恒静默了下,“怎么会呢。”他的声音很清明,像是已经没了睡意。
迟恒是背过身睡觉的,发丝盖住后颈。这种很平常的姿势在陆铭衍看来,却分外吸引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受那天晚上的影响,因为那晚他们用了很多背姿,以至于形成了极为美好的印象。他有些动情,忍不住再次抱了迟恒,“琛琛,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
迟恒平静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想了想,又自作主张地补充一句,“你放心,就算结婚,我也尽量不去影响你,所以你不用担心原本的生活会被我打乱,至于孩子,那是我自己要的,我会尽量自己带……”
陆铭衍轻声打断他,“你是在谈结婚还是在谈离婚?”
迟恒并不是故意要划清界限,只是他潜意识作祟,总想着凡事自己解决,所以说出来的话有时候会显得生分,但话一说就收不回,他只能说了声,“抱歉。”
陆铭衍继续说:“结婚会让双方对彼此负有责任,我知道你原本并不想要这种义务,但现在我想给,也想要……”
那两句“想给”、“想要”愈发低沉沙哑,让人听地心口发紧。
“而且我们现在还有孩子,我以前不知道你会……应该更小心一点才是,但我真的非常高兴……琛琛,你不要怕,也不要觉得恐惧,有我在……”说着说着语气就开始激动,他一再抱紧迟恒,双手扣在他胸前,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只要一想到迟恒肚子里正在孕育他们的孩子,那种感觉简直难以言喻的奇妙和无法抑制的兴奋。
“琛琛,既然结婚了,我想你同我更亲密一点,就像合法夫妻那样,好吗?”
迟恒不是没有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激动和期待,但他不能也一头热,于是用平稳的语调回答道:“当初我们都不需要这样,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主意?”
只要跟迟恒在一起,不管先前多么激动,总能跟着他不由自主地冷静下来。
“不好,”陆铭衍回答,“至于原因,我已经在苏宅说过了——琛琛,我越发……”
“先别这样抱我……太紧了,”迟恒挣开他的双臂,“好热……”他又感到了那种不自在,后腰克制不住地发紧,想合拢双腿,合拢身体。
在挣动中,陆铭衍的手背无意间蹭到迟恒的脸颊,他突然发现迟恒的身体温度的确有些烫,他又探了探迟恒的额头,“怎么回事,像是发烧了……”说话间正欲起身开灯看个清楚,但迟恒却拉住他的手,“我没发烧,只是热而已。”
“我去拿退烧贴。”
迟恒紧紧拉住他,不让开灯,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的面颊肯定熏红一片,甚至是动情的模样。
“不用,只是因为你刚刚把我抱太紧,我热的。”?
陆铭衍顿了顿,意识到迟恒格外坚持,他收回手重新躺下去,翻过身静静地看着迟恒。
迟恒在那种目光中柔和下来,低声道:“我真的没事……”
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隔着窗帘透进来,陆铭衍无法把迟恒的神情辨认得十分清晰,但能感觉迟恒的疲惫和紧张。
陆铭衍突然觉得今晚的自己太过冲动,不应该这么急切的。他们即将结婚,他们有孩子——迟恒是他的。
孕期的人原本就经不起一点折腾,应该好好哄着顺着,迟恒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够累,临睡前还跟他说这些。
陆铭衍摸了摸迟恒的头发,“不说了,是该早点睡,”又忍不住抱了抱迟恒,而后缓缓松开,“晚安。”
迟恒低低应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后,紧紧揪着床单的手终于能渐渐松开,紊乱的心跳也逐渐平复,但那处还是烫得很,就像欲望的泉眼,正源源不断地向四肢百骸输送一种细小酥麻的热流。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迟恒还是感觉口渴得很,只好静悄悄地下床,喝了杯水又在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这才回去睡觉。他是“母体”,小结晶在他肚子里,只有他才能感知。而手术和疗程有多痛也无人能像他那样深刻感受,所以他会更紧张,他的不安和担心会比陆铭衍多。
而且程医生跟他三令五申,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算是高危人群,不能承受激烈的动作和情绪波动,行房应该禁止,实在不行分房睡。
迟恒觉得不能再缓了。
第22章
不知道那晚的争吵被苏锦凡听进去多少,但迟恒心里已经有了防备。
交接会议那天他正式升职为总监,并且有两个助理分担他的工作。按职场规矩必须请客,他在这方面一向慷慨大方,自然不会柔弱到拿身体不舒服当借口推脱,必然去。这种宴席上肯定要喝酒助兴,迟恒给他们开得是干红,但他自己不喝,为了不引起猜测,他私下里知会服务员,给他上葡萄汁,并且塞了几百块钱小费让服务员保密。
葡萄汁的颜色和干红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在场的人都热热闹闹的,也没人注意到那一丁点细微的差异。
迟恒中途去了几趟洗手间,回来后继续和同事吃饭。
碰杯庆贺时,所有人都站起来一饮而尽。迟恒却在喝了一大口后停住,突然皱起眉。
其他人都在等总监大人一饮而尽,但迟恒的脸色却微变,他歉意地摆了摆手,一把推开凳子立刻跑去洗手间。一关上门,他就冲到洗手台那儿,一口吐出嘴里的饮料。
那里面被掺了酒,而且不是一星半点。
他以前应酬的时候没少喝,因此酒精的味道瞒不过他。
他用凉白开反复清洗口腔好几遍之后,重新回到包厢,大家都问他怎么了,迟恒避重就轻地说,只是因为喝急了有点反胃,扰了大家的兴致,非常抱歉。其他人客套关心了几句,迟恒说没事,并且拿起筷子开吃,于是其他人也很快重新投入饭局,没人继续追问。
迟恒不动声色地端详每个人的脸色,没有任何异常。他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太过警醒和多心,毕竟圆盘这么转着,杯子容易弄混,酒倒进他杯里也还算正常情况。但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还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迟恒在办公室每天都会收到花,而且各种花样换着来十分殷勤。他起初以为是以前的客户送的,毕竟他们帮人答疑解惑做咨询,收到花和礼物什么的也算正常,他把这些花分给同事,其中有人看了看里头贴着的标签,惊喜地说,“哎呀这些花都是从英国空运过来的!太棒了!什么人送的?这么大手笔!是不是……”一阵内涵的笑声。
还不等同事套问各种八卦,迟恒就平静地说:“你们喜欢那就都拿去吧,正好给我省事。”
他潜意识里对过度的好和过重的礼是排斥的,所以这种“好”无法让他冲昏头脑。后来助理每次喜滋滋地捧着花进来,迟恒看都不看就让他拿出去给同事分了。
而后的某一天,迟恒在重要会议上讲完三小时的工作汇报,然后又跟合作方谈判并顺利签下几个大单,这么紧密的议程下来他感到有些累。
回到办公室,迟恒单手扯下领带扔到椅背上,然后脱下严实的西装,靠在宽大的椅子上闭目养神。
助理说有人来找,迟恒略微点头还以为是哪个客户,结果来的人是苏锦凡。
迟恒撩起眼皮子,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重新穿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找我什么事?”一副公事公办的精英派头。
男人都会有几面截然不同的样子,工作状态下和到家后不同,对待朋友、情人、床伴也会不同。迟恒在苏家总是沉默寡言、不争不吵甚至有些木讷。与之相反,工作状态下的他,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强硬利落的气势。
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也是最精彩的样子,他一个人就能达到这种状态,什么豪门圈子、三少爷的身份、财产权继承权等等对他来说其实都是多余的,甚至还会成为负担。
苏锦凡多花了几秒打量眼前的人,习惯性地笑了笑,“现在正好是午餐时间,一起去吃个饭,顺便有事跟你说。”
“不必,你就在这说。”
苏锦凡意味不明地勾勾嘴角,“你确定要在你工作的地方说这件事?我们还是去餐厅吧。”他刻意顿了顿,“嗯……为了避人耳目。”
迟恒的双手落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敲了敲,稍作思索后,他往椅背上一靠,“如果还是谢棠的事,不用说了,而且用不着避人耳目。”
一下子被戳破,苏锦凡难免不满,轻哼一声,“是,我就是来跟说这件事。”
相似小说推荐
-
钱债肉偿 完结+番外 (夏季柠檬草) 晋江2016.02.14完结用烂了的老梗,但是百试不爽。家里欠债拿儿子抵债,搞笑调|教短文,新年贺礼篇,请大家多多支持。...
-
[灵异]吴闵 (倾凤茗玥) 2016-02-06完结不知从何时开始民俗系大四学生吴闵经历变得诡异离奇原来这是个危险系数极高的学科注:本文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