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 (三山无月)

　　“你这是返程回纽约？”他刻意无视了尹琛，继续问Ivan。
　　“对。你们是要回北京？”Ivan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扫视了一下，说道，“可真叫人羡慕，比翼双飞呢。”
　　不等两人回应，Ivan又开口：“不过这么说来……”他故意拖长了音，意有所指地说，“以前我也做过Alden的副驾驶。”
　　尹琛皱着眉看向Ivan。
　　Ivan发现了他的视线，笑吟吟的说：“Chen，你会喜欢上B747的。起码它的驾驶舱可比A330宽敞多了。”
　　尹琛愣住。
　　“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做准备了。”贺尧截断了Ivan的话头，示意他赶紧离开。
　　“欸对了，你们在中国是不是上不了Facebook，我也下了个Wechat，平时多联系呀。”Ivan说着掏出手机，期待地看着贺尧。
　　贺尧犹豫了一下，也拿出了手机，但是还不等他解锁，就被尹琛一把夺走。
　　“我们该走了。”尹琛拉起他的手，冲Ivan微微一笑，掷地有声地说出两个字：“再见。”
　　Ivan摸了摸鼻子，看着两个人不断缩小的背影，轻笑出声。
　　离开了机场大厅，尹琛立刻甩开了贺尧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只顾低头猛走，显然生气了。
　　贺尧也没料到Ivan嘴上如此没把门，惴惴不安地跟在尹琛身后，刚伸手拉住了对方的小臂，就被甩开。
　　“琛，你听我解释。”
　　尹琛全当没听到，加快了步伐。一进机组休息大厅，他就抓住了等下同班的另一个副驾驶，说：“刘哥，你这次航线能不能和我换一下，去飞一组？”
　　“一组？”刘副驾驶闻言看了一眼旁边的贺尧，问道，“跟贺机长一起吗？”
　　“对。”
　　贺尧赶忙对刘副驾驶使眼色，示意对方不要答应。
　　“呃，”刘副驾驶犹豫了一下，为难道，“可我已经和徐机长说好了，让他帮我指导下降落。”
　　贺尧在尹琛身后冲刘副驾驶竖起大拇指。
　　“那好吧，谢谢。”尹琛失望地点点头，放开了对方。
　　待刘副驾驶离开，贺尧伸手拉住尹琛，把他拖到了开机组会议的小屋里，一把按在墙上。尹琛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便放弃了。
　　“琛，你在吃醋？”贺尧垂下头，用鼻尖蹭着对方的脖颈。炽热的鼻息喷在尹琛皮肤上，痒痒的，“过去的早就过去了，现在我只在乎你。”
　　尹琛脸一红，伸出手挡住了他的嘴。他盯着贺尧的双眼，那眼里深邃如渊，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两人对视了半晌，尹琛忽然问：“你和他在驾驶舱做过？”
　　贺尧神情一震，扒下他的手，吃惊道：“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犯罪。”
　　尹琛闻言哼了一声，看起来心情好了些，“以后和他保持距离。”
　　“没问题！”贺尧抓着对方的手，在唇边亲吻，说道，“那等下还是和我一组吧，别去麻烦别人了。”
　　“好吧。”尹琛不太情愿地答应了，抱住了贺尧结实的腰身，但心里仍然想着Ivan刚才的话。
　　你曾经也是他的副驾驶？但是……我可不仅仅是他的副驾驶。想到这儿，尹琛勾起了嘴角。
　　飞机穿过绵密的云层，平缓地在夜空中航行。
　　“还有多长时间交班？”昏暗的灯光中，尹琛问道。
　　“不到半个小时。”贺尧把手探到对面座位，摸了摸尹琛的耳垂，问道，“累了？”
　　尹琛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打开了驾驶舱的顶灯。狭小的驾驶舱倏然亮得通透，与窗外的星月齐辉。贺尧疑惑地看向他，却见他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波流转，原本疏朗的双眸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挑起唇角笑的肆意，伸出舌舔了舔嘴角。
　　贺尧不由愣住，迟疑道：“琛，你这是？”
　　“我们来做点好玩儿的事打发一下时间吧。”
　　贺尧皱了眉，说：“这样可是违规的。”
　　“是吗？”尹琛挑眉，毫不介意地问，“贺机长，你看我这样违反了局方哪条规定？”
　　说着，尹琛扣上了右座的保险，锁死了操作盘。他伸出手，五指张开，缓缓地顺着盘杆滑下，上下抚摸，暧昧地逡巡着，如同触摸着爱人真实的皮肤。他瞥了一眼贺尧，眼中带着赤裸的诱惑，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尧，想不想我这样对你。”
　　贺尧喉结翻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视线。
　　尹琛知道他还在看着自己，便更加放肆地对待着那根可怜的操作盘盘杆，用掌心整个包住，不住地摩擦着。盘杆是金属制作的，导热性很好，如今被手心的温度加热，逐渐变得温暖。
　　尹琛淡淡地笑了，暧昧地说着：“看，它变烫了……但是……”他用手丈量了一下，压着嗓子轻声说，“还不够大……”
　　贺尧闭了闭眼，情绪明显被带动了，他抑制着想要立刻压倒青年的冲动，低声咒骂了一句。
　　看到对方情动，尹琛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但是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结束。他放松了安全带，把身体向前挪动了几公分，用大腿夹住金属杆，慢慢地挺动腰身蹭着，脸上浮现出难耐的表情，嘴里轻喘着：“啊……碰到了，好硬。”
　　贺尧“啪”的一声关掉了顶灯，驾驶舱又重归黑暗，只有面板上的按钮闪烁着橙色的光，两人仿若置身于星空中。尹琛见状低声笑了，那笑声直冲进贺尧耳朵里，一路钻进心窝，酥酥痒痒的，像是在怂恿着他，跟他说着此时此刻做些坏事也不要紧。
　　“喂，徐英吗？”贺尧拿起通话连接了休息室，“你和小刘尽快来驾驶舱，该交班了。”
　　“还有十分钟？你看错了吧，”贺尧难耐地喘了口气，“总之快点来吧，尹琛要拉肚子。”
　　怎么又是我？尹琛瞪他，伸手越过两人之间的节流阀，手掌覆上了男人的大腿，向上摸去。
　　贺尧一把扫掉这作祟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继续说：“好，总之快点。”然后挂掉了电话。
　　“你成心是吧？”贺尧哑着嗓子问。
　　“哼，我看你以后再提起‘副驾驶’这个词还会不会想到别人。”尹琛的星眸在半明半暗间精光一闪，透着狡黠，“这根杆儿不错吧。”
　　贺尧无力地抓了抓头发，呼出一口气，恐怕以后自己再也无法直视右座的操纵盘了。
　　这时舱门铃声响起，徐机长和刘副驾驶进来了。两组人迅速交了班，贺尧拉着尹琛就进了头等舱的厕所小隔间。
　　“尹琛最近怎么肠胃这么差，”刘副驾驶感叹道，“果然换季的时候吃东西得注意着点儿。”
　　“是吗？他吃什么了？”徐机长好奇的问。
　　“铁板鱿鱼？”刘副驾驶想起尹琛上次说的，回答道。
　　一进厕所，贺尧就把尹琛推坐到马桶上，然后 “啪嚓”一声锁上门，转过身严厉地盯着他。尹琛毫不畏惧地回望，言笑晏晏地挑起脚尖，勾住贺尧的小腿放肆地摩擦。
　　贺尧见状弓下身，伸手握住对方不老实的脚踝，顺着制服裤一路摸索向上，暧昧而温柔的揉捏着他的关节。另一只手则撑着尹琛背后的墙壁，把他限制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他俯身拉近两人的距离，直至鼻尖相抵，沉声警告道：“尹琛，你今天玩得有点过火。”
　　尹琛轻佻地笑笑，伸出舌舔了贺尧的唇。
　　“那贺机长烧起来了吗？”他勾起嘴角，意有所指地冲着贺尧的下体扬起下巴。
　　“所以来找你灭啊。”看出尹琛的意图，贺尧也不再多话，蓦地堵住了那说着挑逗之语的嘴，发狠似地用牙齿啃噬，碾压蹂躏着青年的唇瓣。
　　尹琛被吻的发痛，唇齿微张，对方湿滑的舌头趁机钻了进来，粗暴地勾勒着他的口腔。尹琛得逞般地暗笑，适时地予以回应，却发现对方此刻的吻不同以往，透着一股明显的戾气，舌头搅动的力道不断变大，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难道他真的生气了？尹琛不免有些心虚。
　　“下次再在驾驶舱动手动脚，我就把你的排班错开。”贺尧放过了尹琛红肿的双唇，趁着喘息的空当哑声道。
　　尹琛失笑，“机长大人，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谈工作。”
　　贺尧闻言挑眉道，“你现在本来就是在工作。”
　　“没错，”尹琛伸出舌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扯松了领带，“为机长排忧解难也是副驾驶的工作之一。”说完他邪魅一笑，猛地扯过贺尧的皮带将他拉近自己，盯着那处的小帐篷跃跃欲试道：“我来帮你。”
　　贺尧看着对方脸上明显的情欲神色，想要制止的话被尽数吞没在了喉头，心底隐隐有了些期待。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嘘——”尹琛赶忙做了个收声的手势。两人停下了动作，屏息倾听，直到那脚步声贴着厕所走远了，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四目交汇，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紧张。但在这狭窄封闭的厕所隔间里，如同偷情般的罪感反而诱使着两人想要变得放肆，心里最深处的某种兴奋在这一刻被点燃了，又麻又痒。
　　尹琛熟练地解开了贺尧的皮带，拉下拉链，男人已经抬头的欲望被限制在贴身内裤里，等待着他将它释放。尹琛下巴微抬，瞟了贺尧一眼，然后用手握住了他，吐出粉色的舌隔着布料细细地勾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