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算张老一个外人,也被气得够呛,顾家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可这干的是人事吗?!这顾格非和徐老太可真不是个东西,偷情私生就算了,豪门世家子弟私生活确实不咋地,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不堪的,收养个屁,不掐死你就算了,谁给你这么大脸!张老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这摆明了就是欺负孟思源背后没靠山啊。
孟隋元气的狠了,咬牙笑了,“我爷爷还活得好好的,顾叔何必这么性急呢,真当孟家没人吗?”
顾格非满头汗,高大挺拔的身体也佝偻了下去,结巴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你们听我解释……”
“父亲,你不用解释了,薛阿姨今天带着弟弟妹妹过来,不就是想和你一家团聚吗,我,我不应该斤斤计较,你放心,我不怪你打了我,我也不怪奶奶嫌弃我是个扫把星,薛阿姨想住进来,我和爸爸马上搬出去,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过几天再帮弟弟妹妹辅导功课……”
天哪!祖宗,你是我祖宗,求你不要再说了好吗!整个顾家都被你抹黑的一点不剩,你这是要把我们打进十八层地狱啊!顾格非快哭了,看着孟长溪暗中对他龇牙冷笑,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差点当场背过气去,这哪是个单纯的十六岁少年,这简直就是个恶魔啊!他纵横商场十几年,如今被一个小孩子拿的死死的,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这时站在张老身后的女孩不冷不热的开口道:“云静姐,我希望这件事你能给爸爸妈妈一个合理的解释。”
薛云静脸色煞白,她最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她姓薛,讲话的这个女孩也姓薛,她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不同的是,人家是正正经经的薛家大小姐,而她则是母亲改嫁后才改的姓,母亲在薛家不受重视,她在薛家自然过的不尽人意,一直被这个薛家大小姐压在身下,薛家不管她的婚事,她想嫁进豪门只能自己努力,搭上顾格非后忍气吞声,只等有朝一日抬头挺胸,做个体面的豪门太太,可现在,差一步她就成功的时候,被薛玲玲逮了个正着……她将会是全荣城的一个笑话,薛家不会承认她这个污点,甚至会为了薛家的名声将她逐出家门!她今天不该来的,都是徐老太,是徐老太怂恿她这么做的,薛云静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指甲抠破了手心,粘稠的血液顺着指缝蔓延,像是她心中的恨意。
薛云静猛地抓起了双胞胎的手,柳眉微蹙,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这就走。”
薛云静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趋利避害,这个战场她多待一秒便多一分危险,其他人不提,单是孟长溪她已经应付不过来了,如果孟长溪把炮口对准她,她的下场比顾格非好不到哪去。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亲闺女这时候不干了,顾珊珊一把甩开她的手,不甘又愤怒的指着孟长溪等人又吼又叫:“妈,你有什么错,父亲在这我们为什么要走,他们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不走,要走也是他们走!”顾珊珊气性大,眼睁睁看着孟长溪装无辜扮可怜,而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的怒气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啪’薛云静痛下狠手,给了顾珊珊一巴掌,不打还好,这么一来彻底引爆了顾珊珊的怒气,她浑身发抖,像一头气红了眼的斗牛,抓起了墙角的花瓶便向孟长溪砸了过去。
一群大人都没料到小姑娘下手这么狠,幸好孟思源反应及时,护住了孟长溪,代价却是被花瓶砸伤了手,他这双手宝贵得很,孟家二公子名声在外,一双妙手不知修复了多少古董,作画书法也是一绝,这双手要是毁了,那也是荣城的一件大事,其中最心疼的就是张老。
张老当场就急了,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保镖唰的往顾珊珊眼前一站,顾珊珊登时腿就软了,被她妈摁住好一顿揍,一声没敢吭,顾格非也傻了,被张老瞪了一眼,心都凉了。
孟思源眉头都没皱一下,任孟长溪小心翼翼的包住他的手,半晌抬起头直视着顾格非,在一片吵杂中开口道:“我们离婚。”
顾格非脑子里一片空白,以前做梦都想摆脱孟思源,可现在真要离了,他又不知所措了,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和孟思源不离也得离!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他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会是孟思源甩了他,明明十几年都过来了,这说明孟思源舍不得离开他不是吗?
要甩也应该是他甩了孟思源!
孟思源看着顾格非眼中的失意和不甘,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以至于顾格非现在在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这个男人永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结婚这么多年,他恐怕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渣的忘乎所以。
今天我放你自由,希望他日别落在我手里。
孟思源要离婚,顾家没人敢反对,有张老坐镇,顾格非连个不字都不敢提,顾家输得太难看,还不知道日后怎么应付外面的流言八卦,他们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在荣城都要抬不起头了。
“做人可不能忘本啊格非。”张老走前扔下了这句话,没有责骂也没有劝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说明人家已经懒跟你多说,心里已经对你失望之极,顾格非悔不当初,如果不带薛云静回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再看两个孩子心里也提不起任何喜爱之情,更不想再看薛云静那张脸。
孟思源走的干脆,当天便带着孟长溪离开了别墅,顾家的这场闹剧耗光了孟长溪的精力,但是身心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人生从此翻开了新的篇章,他的这一生不再有顾格非,不再有邱云翰,全是他自己的。
——
孟长溪头上的伤口倒是没有大碍,手上却比较严重,右手包了一层厚厚纱布,孟思源怕他睡觉压着,一直等他睡沉了才离开,当房间敛去了最后一丝亮光,孟长溪突然轻轻呻吟了一声,右手手心传来一阵烧灼感,仿佛正在被火舌炙烤着,然而疼痛却转瞬即逝,只留下一股余热,他一下子惊醒,心脏咚咚直跳,翻开手掌一看,掌心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片刻之后,竟然消失不见!
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时,脖子上的翡翠玉坠发出了幽幽的翠芒,似水的浓绿在黑夜中缓缓的流淌了起来,像是一条长了眼睛的线,一头扎进了孟长溪的右手心,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奔向了四肢百骸,又化成了纤纤细流融入丹田经脉,剧烈的能量爆发令孟长溪难以承受,身体侵泡在汗水之中,几欲昏死过去,但是疼痛也不过一瞬间,当一切恢复平静,孟长溪再一次陷入了昏睡,只是这一次,身体仿佛包裹在母体的羊水中一般舒适。
结果第二天醒来,右手心多了一个黑点,会冒水的。
第4章【会冒水的黑点
孟长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半天之后确定不是幻觉,伸出食指戳了戳右手心,不疼,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又抠了抠,抠不掉,黑点呈椭圆状,指甲盖大小,光泽如玉,像是一颗蚕豆种子,静静地躺在手心,与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随着心脏的跳动,微微发热,好像本来就应该长在那里一样。
好端端的怎么会长出这么个东西?孟长溪百思不得其解,恍然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还以为是一个梦,但是做梦又怎么会有那么真切的感觉,伤口也奇迹的消失了,还有这‘后遗症’……对了,玉坠!
孟长溪拿着翡翠玉坠打量了半响,也找不出其中的玄机,他明明看见有一股绿色的光像是水一样流动起来,然后进入了他的体内,可此刻它就是个普通的玉坠,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难道,真的是他的幻觉?
翡翠玉坠质地细腻,触手温润,颜色干净清透,是少见的好货色,孟长溪对玉器不甚熟悉,但是打眼一看也知道其价值不菲,这是爸爸给他的,从小佩戴在身上,三年人养玉,十年玉养人,如今玉身已经沾染了人气,握在手心,绵绵的温热浸透皮肤,让人好不舒服。
这时,孟长溪却感觉手心一阵湿意,那黑点竟然滴滴答答的开始冒水,也不知那水是从哪来的,清澈的水滴泛着莹莹的碧色,还有一股甘甜的香味,闻之令人精神振奋。一会之后,水势渐大,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但是也不过几秒的时间,水势又倏地收了回去,要不是身上湿了一大片,孟长溪又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正研究那黑点,这时孟思源推门进来,一眼瞥见儿子湿乎乎的裆部,随即一愣,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孟长溪,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温声道:“收拾一下来吃饭,等会我给你换药。”
孟长溪随口答应了一声,又猛地反应过来,跳下床想把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孟思源,一站起来,才发现裤裆处全被刚才冒出来的水打湿了,他暗暗呻吟了一声,总算知道刚才爸爸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怪异,肯定以为他尿床了呢。
十六岁了还尿床,指不定爸爸怎么寻思他。
孟长溪欲哭无泪,一走动,那黑点居然又冒水了,“回去,回去!别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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