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成风无奈地笑了笑,
“是么,那就好。”
蔚雄天一下都收拾妥当了,检查了一遍,然后说:?“可以了。”
蓝桑榆朝蔚成风点了个头,带着蔚雄天就走了。
蔚成风冲着蔚雄天的背影说:?“老爹,好好解释吧,爷爷顶多揍得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蔚雄天身形一顿,走得义无反顾。
房门再次关上,蔚成风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尽力了,过世二十年的父亲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好端端的活着,他还不能这么快适应,况且缺失了这么多年的亲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散掉生气儿的。
他环视了一周,幸好这房间不是当初他行凶作案的那个,不然他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搬了把椅子,蔚成风坐到阳光里,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正如同蓝桑榆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药再多也不如找准药。
蔚成风离开ICU的二十四小时以后,蓝擎宇的主治医生传来消息,蓝擎宇的情况基本稳定了,再观察两天就能送到隔离病房。
接下来的两天,蔚成风总是混在人群里面,专挑医院最忙的时候到ICU去看蓝擎宇。他不是扮作医生,就是佯装研究员,见了蓝擎宇也没多的话,只是看一眼,亲一口就走。
可蔚成风也有着一股子轴劲儿,说不吃就不吃,清醒了整整三天,蔚成风光靠喝水度日,每天只干两件事儿,见蓝擎宇、晒太阳,甭管谁劝都没用。
直到蓝擎宇被送进隔离室,虽然还在昏迷中,可蔚成风终于开始进食了。
看似恢复正常,其实这只是个序幕!
蔚成风有个自己都没发觉的毛病,一旦蓝擎宇生病受伤,他就心里难受且难以排解,因为供他排解情绪的那个人正躺着呢,所以一遇到这种情况他就会抽疯,而且视蓝擎宇的病情,抽疯还分了级别!
就蓝擎宇现在这种刚从死神手里出来的状态,蔚成风天天守着,不抽大了才有个怪!
?寧莖, 蓝擎宇一进来,蔚成风愣是找人送来了一完套化妆品!他先把蓝擎宇的指甲给涂成彩虹色,然后紧接着就修了眉、剪了鼻毛、挤了黑头、刮了胡子,最后居然给蓝擎宇涂上了腮红,整得蓝桑榆中午来检查的时候,蓝擎宇都成了一变态年画娃娃!
……莖, 蔚成风坐在阳光里,闲得跟一老太太织毛衣一样,生生把蓝擎宇的腿毛、腋毛都编成了麻花鞭子。要不是插着导尿管,他能把鸟毛都一气儿编了!
……莖, 蔚成风开始说学逗唱了,什么“你是我的爷,带看过JB的变换,你是我的也,带我体验飚射的高潮,你是我的爷,带我领悟搞基的快感……”;什么“俺就是老公的好帮手,上得了厨房,砍得了流氓,掏过马粪,上过蓝翔!”……嘴巴子翻得比机器还快,绝无重复,完美独家!
?愷莖, 蔚成风把自个儿关在浴室里面,用电磁炉炒年糕!然后端着一坨黑了吧唧的东西,捧着一块冰镇大西瓜坐到蓝擎宇面前,一口热一口凉的吃了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蔚成风开始翻白眼儿呕吐了,他也不叫医生,只是坐在蓝擎宇床头的地板上,一个劲儿叫疼,憋了整整三刻钟,蔚成风都眼冒金星了,蓝擎宇终于被他震开了眼睛……
第二六二章 最后的战役——神经病!
蔚成风挤了挤昏花的眼睛,他没看错吧,真被他闹腾醒了啊!
一鸡血,蔚成风连疼都忘了,噌地一下就跳了起来,手掌‘啪啪啪’的在呼叫器上拍了三掌。
蓝擎宇撬开眼皮,不适应地眯着眼,不停地闭眼睁眼,努力地快速调节身体的各种状态。
蔚成风倍儿精神地顶着一额头大汗,俯身问蓝擎宇:?“你别说话,这么久了突然说话嗓子会裂开的,你等等啊,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小心的用俩指头提起蚕丝被的一角,往里瞅了瞅,晃着脑袋边看边嘟囔:?“我就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明明出ICU都这么些天了,可就是老不醒,我前几天咋折腾你都不见你睁个眼儿瞧我一下,今儿我一折腾自个儿,你就……”
说到这儿,蔚成风突然想起来:操,老子的内脏不是还在翻腾错位么!
人在自我意识足够强大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潜力,蔚成风刚才眼里心里脑子里全是“蓝擎宇醒了”,所有的细胞度集中到了这一个点上,疼痛什么的一下子就消失了。
可现在五感归位,心绪散开,他再募地意识到自己的状态,疼痛顿时上身。
蓝擎宇现在连说话都没力气,只能眼巴巴地瞅着蔚成风牵强的假笑,干着急。
蓝桑榆匆匆赶来,一进门看见蓝擎宇睁开了眼,喜悦瞬间将冰冷的脸部轮廓都冲得柔和了。
他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蔚成风,那苍白扭曲的脸皮子一下子又让他皱起了眉,
“成风,你这是怎么了?”
蔚成风惨笑了一下,瞄了一眼蓝擎宇又快速闪躲开,
“我没事儿,我这就是一激动有点那什么,您赶紧看看擎宇吧。”
蓝桑榆岂是这么好蒙混过关的,他责备地瞪了一眼蔚成风,
“你太胡闹了,赶紧躺床上去!”
蓝桑榆没时间对蓝擎宇做第一时间的检查,蔚成风这明显中毒的症状才是真闹心。
他快步走出房间,对副手说了些什么又折返回来。
“成风,你得坚持一下,至少再坚持一刻钟,现在外面全是人,人多嘴杂,这几天我故意放了好几个叶江的人进来,万一被他们知道你是醒着的,那就糟糕了。”
蔚成风大口地吸溜着气儿,
“您赶紧看擎宇吧,我能坚持……”
还坚持呢,整个就是一坚额健舌,大话刚说了一半儿,蔚成风猛地一侧身,趴在床沿儿就开始哇哇大吐起来,呕出来的全是一坨一坨黑红黄的玩意儿,泛着刺鼻的腥臭。
蓝桑榆上过战场见过不老少恶心玩意的人都皱起了眉。
蓝擎宇那边忽地传来点动静儿,蓝桑榆赶紧警告:?“你别动!你现在再搞点事儿出来,我就忙不过来了!老实呆着!”
说完,蓝桑榆绕到床头拿着大玻璃水壶,把蔚成风捞了起来,掰开蔚成风的臭嘴就把壶嘴塞了进去,
“喝!使劲儿喝,多喝点下去。”
灌了十来秒,蔚成风有点岔气儿了,蓝擎宇拿掉水壶把蔚成风翻了过来,一边拍背一边命令道:?“赶快,使劲儿往外吐。”
蔚成风伸手抠着嗓子眼儿,一阵阵恶心逼得他一个劲儿反胃,一坨坨来不及消化的粘稠之物砸到地上。
幸好蔚成风吃的时候还伴着西瓜,不然就凭年糕那粘黏度,今儿非把他整得死去活来不可。
病床上的蓝擎宇本来毫无血色,可被蔚成风这么一刺激,满脸都是不正常的燥红,刚醒来没多少的力气全花在眼珠子上,一直保持着目光灼灼的状态。
反复灌水好几回以后,蔚成风情况缓和了,没再开始那样烧心搅肠子,但浑身的力气也被强吐消耗得所剩无几。
他颓然地靠在枕头上,无力地侧过头和蓝擎宇对视,看到蓝擎宇怒不可遏的眼神,傻呵呵地笑了笑,喘了几口气儿,说:?“呵呵,别拿你那小眼神儿勾引我,我现在手指都动不了一下,你把我火上勾来了,我连撸一把都不成。”
蓝桑榆收拾完蔚成风又开始检查蓝擎宇,听到蔚成风这“劫后余生”后的第一句话,不禁嘴角抽了抽。
蓝擎宇张嘴想说话 ,蔚成风一个激灵就抬起了上半身,可就只有一瞬间,立马就砸回了床上,他紧张兮兮地说:?“别说话啊!嗓子裂了咋办,我还想等你好点就给我口爆一个呢,要是嗓子裂了,那我拔出来还不得带点血啊?!不行,你得赶紧好,饿了我好久了呢!”
蓝桑榆面部肌肉都抽搐了,当他不存在呢!
清咳两声,蓝桑榆站到一边,
“情况很稳定,等一会儿再详细检查一下,成风,你别再消耗体力了,你一会儿还是得洗个胃,先休息一下。”
隔离室隔音不错,但毕竟不是隔音室,外面动静儿太大还是听得见,蓝桑榆说完话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众多纷乱 的脚步声。
蔚成风和蓝擎宇正眉目传情呢,听见这阵势,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蓝桑榆说:?“我把院里所有人都召集到大会议室了,安排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给你们检查,我一会儿就不陪着你们了,我得去给研究员们开个小会。”
蔚成风眼珠子转了转,点点头,接着和蓝擎宇对眼儿。
蓝擎宇对蔚成风抛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蔚成风瘪瘪嘴,
“爷爷就是去委婉地提醒一下,不要将你那啥啥的消息透露出去!”
蓝擎宇即使是刚醒,脑子也不笨,可蔚成风这“那啥啥”他愣是没想出来是“哪啥啥”。
蔚成风不想说,不耐烦地一别眼,
“想知道啊?那你就赶紧好起来!”
这话一说,蔚成风自个儿就闷气儿了,突然他眼珠子一亮,贼兮兮地压低了嗓子说:?“你说,你要是喝了我的血、吃了我的肉,能不能好得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