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战狱只是以为。喻驰只是太生气。生气自己沒有及时救他。沒有相信他。却沒有想到……
战狱终于相信了。喻驰是彻底地遗忘了他。
遗忘了从前。遗忘了一切。
现在在喻驰的世界里居住着的。是一个长得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却不是自己。
遗忘。是两个多么可怕的字眼。那些过去、曾经。转眼间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哪怕是曾经的伤害、共同出生入死的刻骨铭心。喻驰都不记得了……
在喻驰心中属于他战狱的位置。也被别的男人所替代了。战狱的双眸里闪过一抹绝望。
英子煞被喻驰扶起。笑道:“我沒事。”而后又瞥了战狱一眼。眼里带着得逞的快意。
战狱是多么幸福。又是多么幸运。有爱他的双亲。有对他死心塌地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喻驰。还有即使远在伦敦也始终挂念着他的母亲……
而现在的一切。都是战狱咎由自取。喻驰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英子煞十分清楚。喻驰将战狱遗忘。就是除了死亡之外对战狱最大的惩罚。
“我们走吧。”英子煞对喻驰道。
喻驰乖巧地点头。刚走了两步。脚又有些疼。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战狱心焦地上前一步。英子煞却扶住了喻驰。温和地提议道:“脚又痛了吗。我抱着你。”
喻驰的脚痛得厉害。此刻心却比脚更痛。十分疲倦。脸色也很苍白。英子煞见他这副模样。也沒等他回答。便抬起双臂将喻驰抱了起來。也沒有心情再到处走了。便抱着喻驰往停在原地的保时捷走去。
沒走两步。英子煞突然停住了脚步。对身后的战狱道:“五天后的宴会。來不來。随你。”
战狱攥紧了拳头。一声声地喊道:“喻驰。喻驰。喻驰..”
喻驰靠在英子煞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英子煞看着闭着眼睛的喻驰。突然想起童莫在滑雪场对他说过的话。
喻驰失忆了。他利用喻驰的失忆引战狱出现。借此替喻驰惩罚战狱。替喻驰出一口恶气。也让母亲得偿所愿。能够与战狱见上一面。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可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他才对喻驰这么好。这种替失去记忆的喻驰伤害战狱的做法。对喻驰而言。真的公平吗。
英子煞的内心在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童莫在他眼前离开的那一晚。他出去喝了一晚上的酒。心中依旧斗气地想着:既然童莫变了。他们便不再是最适合对方的人。走了便走了。
英子煞还在路过伦敦大桥的时候下车沿着大桥走了两三遍。吹着夜风。不管怎么想依旧还是一肚子闷气。一时气急。便掏出一串钥匙。扔下了伦敦大桥。
那串被英子煞扔了的钥匙。正是当年他和童莫共同挑选的小窝的钥匙。
童莫都走了。还要那个窝來干什么……
英子煞面无表情地将喻驰放在副驾驶座上。狠狠地摇了摇头。摇散了关于童莫的事。绕过保时捷上了驾驶座。驾车离去。
保时捷从战狱的身旁开过。将地上还未干的雨水溅在了战狱的身上。战狱的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从近到远直到消失不见的那辆保时捷。倔强地喊道:“喻驰。”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男人跌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着。一直喊着同一个名字。
天渐渐黑了。
一小队的雇佣兵一直暗中跟着战狱。此时见战狱颓然的模样更是令他们脚底发寒。但是就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分队长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几个雇佣兵都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你们都知道。是不是。”听到脚步声。战狱开了口。声音变得十分沙哑。握着的拳头已经发青。
沒有人敢回话。战狱又自言自语道:“林叔...肯定也知道。禽兽和爸爸...更不可能不知道。”
“少爷……”分队长有些恐惧地靠近战狱。
“哈哈哈哈..就连喻驰。现在眼里也沒有我。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沒有见过英子煞。不知道他是谁..”战狱突然仰头大笑。那笑声在伦敦的夜色中冰冷、渗人。
分队长实在担心战狱现在的样子。便下意识地掏出行动电话。拨打了战凛的号码。接通后分队长便焦急地道:“凛爷。少爷他在……”
话还沒來得及说完。战狱已经霍然站起身。猛地抢过那支行动电话。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上面。行动电话被狠狠地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四分五裂。
“少爷。”分队长和几个雇佣兵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
战狱回过头。一拳砸在街边坚硬的灯柱上。在分队长回过神來之后。又是一拳。紧接着。再一拳。
通红的眼睛就像被惹怒的猛兽般。战狱沉思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神秘的男人...伦敦...吸血鬼...
原來。喻驰和英子煞。早就认识。
之前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英子煞吧。战狱想到这里。顿时心痛难忍。
却又抱着希望。不。喻驰不会这么对他的。如果喻驰知道英子煞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不可能不告诉他。一直以來。喻驰对他。都是百分百地信任以及付出。
喻驰。喻驰。不要忘记。你若全部忘记了。我就会想办法。让你一点点想起來……
我不信。我不信你只是失忆了。说不了话。就会爱上别的男人。因为你曾许诺过。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第141章 咎由自取!
“少爷。您的手……”分队长和几个雇佣兵纷纷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战狱。
战狱砸着灯柱的手已经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血一直顺着战狱的手臂滴到了地上。一朵朵地开出绚烂妖娆的血花。
分队长的行动电话被战狱狠狠地摔了后。电话那头的战凛便皱起了眉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沒有听完。就断了线。战凛与郁梓相视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战凛。御天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題吗。”郁梓从床上爬起來。不小心碰到了被烫伤的手。皱了皱眉。
“小心点。叫你不要进厨房了。倒杯水都被烫到。”战凛放下手机。绕到床边查看郁梓的手。
已经上过药膏包扎起來了。并沒有什么大事。也许是因为郁梓太久沒受过什么伤了。倒是把战凛弄得紧张兮兮的。
尤其是两年前发生了被青爷绑架的事之后。战凛就经常半夜也会惊醒。总是怕郁梓有什么危险。
“沒事。战凛。你快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郁梓心焦地道。
战凛点头。“我知道了。很晚了。你先睡吧。”
“嗯。”十分相信战凛会处理好一切。郁梓点头。又钻进了被窝里。
战凛走出花园外。给一个信任的手下打了电话。沉声问道:“战狱现在在哪里。”
“少爷现在人在伦敦。”战凛的手下汇报道。
伦敦…战凛心中突然划过不好的预感。之前的电话似乎就是从伦敦打过來的。
伦敦…有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
英薇和英子煞。该來的果然还是要來。
战凛瞥了一眼郁梓熟睡的背影。对那边下令道:“查一下战狱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密切注意着。有任何不对劲。马上通知我。”
“是。凛爷。”
战凛看着花园里新种起的花。有些惆怅地想起林叔。林叔死去的那一年。是他们全家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年。可再难过。转眼间也已经过去了。回过头看看。现在想起來也已经不算什么了。
“林叔。当年的事。我们都下意识地对战狱闭口不谈。是因为不想再跟英薇有任何联系。婚约解除。我和英薇谁也不欠谁。但现在。事情似乎瞒不住了。也许也是时候。该见见另一个孩子了……”战凛自言自语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温暖的房里。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将郁梓紧紧地搂在怀里。闭上眼睛……
幽深的伦敦基地。
战狱受伤的拳头已经被基地的医生临时处理过并包扎了起來。沉寂了两天后。基地里最隐秘的几个情报员到战狱的房里找了战狱。
“如果你们再敢说一无所获。那就……”战凛猛地睁开双眼。凌厉的目光仿佛刀片般射在了几个雇佣兵的脸上。
几个雇佣兵惭愧地低下了头。“少爷。我们已经将您想了解的都查清楚了。因为英氏家族的力量在伦敦來说确实很大。所以我们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
“少说废话。资料放下。滚吧。”战狱沉着脸道。
“是。”
几个雇佣兵离开后很久。战狱才站起來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将那沓用牛皮信封装好的资料拿到了办公桌上。死死地盯着牛皮信封。良久。才颤抖着手将信封打开。将里面装着的资料拿了出來。
这一次的调查的确十分详细。从英子煞是在什么地方救走喻驰的。是用哪艘游轮救走的。资料上都写得明明白白。战狱攥皱了那张薄薄的纸。喻驰沒死。竟然是因为另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也许也是上天对他的一种眷顾吧。
可他却不能容忍有人将喻驰从他的身边夺走。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生兄弟。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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