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熟悉极其熟悉的背影。战狱浑身都僵住了。此时他距离那道背影十分接近。却立在原地。不敢再动弹一步。
喻驰回过头來。看见一个狼狈不堪像惹了大祸的男人闯进了自己的馆里。顿时冷下了脸。
像这种地痞流氓。喻驰也见过不少了。
一个华人。想在伦敦这样的地方开馆子并不容易。道馆刚开张的头几天。不少流氓地痞过來闹事。还有一些自认为自己拳脚功夫了得的人上门挑衅。只不过那些人的下场并不好看。通常是叫嚣着前來。被喻驰打得趴着出去。骨折都还算是轻的。
刚开始英子煞也有点儿担心喻驰。不过见那些人都不是喻驰的对手后。便放下了心。
打那之后这附近就沒有哪个人敢小瞧喻驰。也沒有哪个人敢小瞧喻驰的道馆。
因为喻驰什么功夫都会一点。所以并沒有像别的馆子那样单一地起什么“跆拳道馆”、“空手道馆”的名字。而是十分简单地直接以“道馆”二字作为馆里的招牌。在两个字的中间。还有一小幅雕刻出來的健身肌肉图。令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馆子是做什么的。
这个人。也是來闹事的吗。
喻驰无法说话。他只能用凌厉的眼神瞪着战狱。而战狱从自己被乱七八糟的东西遮挡住的模糊视线中。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震惊。
喻驰。是喻驰吗。
战狱抹了一把脸。然而他此时的模样实在太过狼狈。这一抹并沒有好到哪里去。至少。喻驰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战狱极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他不敢置信。喻驰就站在他的面前。距离他不过一两米的距离。穿着黑色空手道服的喻驰看起來就像一只杀伤力极强的豹子。牢牢地网住了战狱的视线。
是喻驰。真的是喻驰啊。这样积极向上充满生命力的男人。不是喻驰又会是谁。
他日思夜想。想到心痛得无以复加的人。不是喻驰。还会是谁。
战狱颤抖着抬起手臂。既害怕自己冲过去触碰到喻驰他就会在阳光下幻化了。又害怕此刻如果自己不紧紧地抓住他。下一刻他又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战狱第一次彷徨不安。对着自己所爱的男人。
太希望太希望喻驰还活着。太希望能见到喻驰。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战狱竟然沒有勇气去证实。
也许还是希望大过了一切的恐惧。战狱终于动了。他展开双臂朝喻驰扑了过去。两年多令他内心煎熬辗转难眠的男人就在他的面前。也许只要一伸手。就能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个念头强烈到将所有的一切都抛开。
喻驰见面前的男人无缘无故地朝自己冲过來。屏住了呼吸。眼里闪过寒光。果然又是來闹事的。距离学生过來上课的时间不多了。不过在那之前。他应该能解决这个男人。
战狱怎么也沒有想到。当自己想要扑上去紧紧地将喻驰抱进怀里的时候。迎接他的会是喻驰无比坚硬的拳头……
“唔。”战狱的脸被喻驰打得歪向了一边。紧接着是狠狠的一脚。喻驰见战狱不还手还觉得有些奇怪。谁料那人竟然不管自己怎么揍他。突然将他紧紧地抱住了。
沒有什么能比这个举动更令喻驰惊愕。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个变态吗。还是想占他的便宜。
喻驰火气更胜。见男人死活不放手。下手更重了。更气人的是自己又不能说话。不然好歹也能问个究竟。现在只能男人不放手他就往死里揍。
虽然对与喻驰刚相遇就被狠揍感到有些意外。但当初喻驰会险些葬身在爆炸火海中也是因为他沒有及时赶回去营救。这两年多來。战狱早就悔青了肠子。如果喻驰还沒有死。就是当场打他一枪还是给他一刀都沒事。又怎么会在乎这点拳打脚踢呢。
只要喻驰能泄气。要他怎么样都可以。
“喻驰。喻驰。你回來了……唔。咳咳。不要再离开我了。”不管喻驰怎么打他。战狱就是死抱着喻驰的腰不放。两人因为激烈的打斗纠缠摔在了木地板上。战狱却依旧沒有松手。
而喻驰的拳头。在战狱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再也砸不下去。
怎么回事。这个人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他在叫自己的名字。难道。他也认识自己。
喻驰并不确定自己叫什么名字。只是因为英子煞从他苏醒后开始就一直喊他“喻驰”。所以他便相信了。自己就叫这个名字。而在梦中。也有一道声音。一直如此喊着他。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痛苦不堪地喊着。令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战狱见喻驰停了手。便一个翻身将喻驰压在了身下。布满厚茧的手指抚上了喻驰的脸。真好。是有温度的。不是冷冰冰的。喻驰还活着。就在他的面前。
曾经做过多少次喻驰已经死去的噩梦。吓得战狱不敢入睡。喻驰还在。好好的。
战狱颤抖着双臂将喻驰紧紧地抱在怀里。脑袋枕在喻驰的肩膀上。认真地倾听着喻驰的心跳声。
“喻驰。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苦吗。”战狱的眼泪顺着眼睛流了下來。滴在了喻驰的脸上。喻驰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这个奇怪的男人...竟然哭了。是因为他吗。
可是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喻驰。我想你。对不起。”战狱贴在喻驰的耳边说着。
疯狂的思念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两年多。他怎么过來的。连他自己都不敢去回想。一遍又一遍地寻找。一遍又一遍地命人打捞那片大海。一遍又一遍地走上那座悬崖。甚至曾经想过跳下去。在希望找到喻驰和害怕见到喻驰尸体的恐惧间徘徊。所有人都觉得他会疯。或者他已经疯了。至少许多次在将要疯的边缘徘徊……
“你是谁..你是谁。”喻驰拼命地说着。口型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却始终沒有发出一丝声音。阳光照射在木地板上。仿佛在嘲弄喻驰的无助。
舌头被喻驰狠下心咬伤。有血顺着嘴角淌下。喻驰却仿佛沒有察觉般。他只是想问一句。这男人到底是谁。可却说不出來、说不出來。
战狱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喻驰的耳际。湿热的吻袭上了他的耳垂。熟悉的感觉涌进脑海。喻驰的大脑在一瞬间仿佛惊涛骇浪般不停地翻滚着。一股很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推开吗。他该推开吧。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甚至连这男人的脸都沒有看清楚。
只是喻驰还沒有來得及推开。战狱已经霸道强势地吻上了喻驰的唇。清新的味道一如当初。战狱扫荡着一切。这是曾经他最眷恋的味道。不管是曾经少有的几个吻。还是他们之间那美好的初。夜。从失去喻驰后。便成为他思念喻驰的唯一解药。
喻驰发不出任何声音。反应过來的他开始拼命捶打着战狱的肩膀、后背。可战狱依旧不为所动。直到一道声音传入喻驰的耳际。
“教练。您怎么了。要不要学生帮您。”一个英国帅小伙走进了喻驰的道馆。见喻驰被一个脏得都看不清脸的男人压在身下。第一反应便是喻驰让人欺负了。当即便想着要帮助喻驰制服战狱。
而喻驰看到自己的学生已经进來了。那莫名其妙的男人还在吻自己。心下一急。竟一掌将战狱劈晕了。
战狱根本沒有想到喻驰会劈晕自己。所以在晕倒的前一刻那双深邃的双眸里依旧带着讶异。
“教练。”那个小伙子见战狱被喻驰打晕了。便快步走上來将战狱踹到了一边。然后扶起喻驰。“教练。您沒事吧。”
喻驰摇头。在地板上写道:“沒事。”
“这个人是谁。我这就去报警。”小伙子对着战狱咬牙切齿地道。
第134章 终于找到他!
喻驰拽住小伙子。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战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木地板上写道:“也许他是我...以前的朋友。不用管他了。我们先上课。”
“教练。您认识这个人吗。”小伙子不死心。觉得战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个变态或者神经病。觉得还是报警处理比较稳妥。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喻驰的学生们都不知道喻驰的真实姓名。只知道喻驰是个东方男人。并统一称呼他为“教练”。
喻驰摇头。写道:“不认识。不。不确定。你不用管了。先热身吧。”
“教练。你的嘴……”
喻驰的嘴边还带着一丝血迹。被学生提醒了才略显惊慌地擦去。
“沒事。你马上热身。”喻驰恢复了一直对待学生的严格态度。而小伙子一见喻驰沉下脸來。也不敢再多说废话。因为要是上课不够认真。喻驰给的惩罚会令他至少两三天都來不了上课。
小伙子不敢懈怠。马上开始热起身后。眼睛却偷偷地注视着前面的镜子。亲眼看到喻驰将那个被他自己劈晕的男人拖出了馆外。似乎是十分暴力地扔在了门口。而后又赤着双脚进门。继续盯着他热身。
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小伙子谢过喻驰离开了。可喻驰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今天沒有集体课。就只有一节课。所以他也该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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