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顾挣扎了一下,小声道:“慕之,你别这样……”
陈慕之任性道:“我就这样!”陈慕之搂着君顾单薄却柔韧的身体,在他耳边呵气:“君顾,难道这样不好么?我不够好么?”
“和我在一起吧。每年都在一起,每个春节都一起过。”
“我会陪你买年货、贴春联、一起做年夜饭、一起给棉花洗澡,然后带着棉花出门放烟花,回来就躺在被窝里,我就这样抱着你,你就再也不会冷了,这样不好吗?”
君顾听着,背对着陈慕之,他的身体火热,连同那些炽热的话语一起,像是要灼伤君顾一样,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这火热的温度烧化了,直到眼泪都流了下来。
天知道,他一生所求的,不过是陈慕之口中那举重若轻的几句话。
可是他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陈慕之更加抱紧了他,在他耳边劝道:“你有什么难事,都交给我,有什么悲喜,都交给我。君顾,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的,你别对我太残忍。”
君顾的身体抖得更厉害,眼泪都打湿了枕头,他声音略有点嘶哑地回应道:“慕之,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你,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陈慕之将君顾整个人掰过来,凑上去,温柔细致地吻掉他滴落的泪水,柔软的薄唇停留在他紧闭的湿润的眼睛上,辗转片刻,他抱紧了君顾,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背,这一刻陈慕之才体会到,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你疼他疼到恨不得把他揉到身体里一样。
陈慕之认真地开口:“君顾,我陈慕之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但是活到这么大,我从未负过谁,更未骗过谁。除非你对我无情,除非你要的幸福我不能给,否则我定是死不回头的。”
陈慕之没有正正经经谈过几场恋爱,上学时候有过几段关系,但大都因为温祺的影子始终存在,他根本无法全心全意投入恋爱,更是觉得牵扯下去有负对方,最后都是点到为止,好聚好散了。
每一次分手时,温祺还毫无自觉地教育他恋爱中的人不能那么冷漠、自负、不浪漫,但其实是因为他花了太多的心思在温祺身上。
想他当初对温祺好时,就一门心思对他好,可是凡事终归不可强求,他表白也表了,闹也闹了,他做尽了所有的事,温祺还是不能接受一个男人,他知道温祺当他是最好的兄弟但他陈慕之要的不是兄弟!
他和温祺决裂时很气愤,怒气冲天,周围的人几天不敢同他说话。但是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更是一滴泪都没流过,所以这更让他愤怒,难道那么多年以来,他对温祺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情深意重”?
他就钻在这样的死胡同里,不停质疑,愤怒,愤怒,质疑……
其实他不是生温祺的气,只是气自己,十八岁时不会爱人也就罢了,竟然到了二十三岁,还是不会爱人。
陈慕之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的浪漫主义。他的出身和能力注定了他这一辈子都不是在市侩俗世里跌打滚爬的人,他向来说风就是雨,想买跑车,就用了一年的薪水去买,想回国,就辞了年薪百万的工作不顾院方挽留孤身一人奔赴中国,想爱一个人,就大胆去爱。
人世短短数十年,想做什么,就要快刀斩乱麻,该出手时就出手,反正他是陈慕之,他有资本。
虽然他至今还是不太懂爱情,也没人教他,更不清楚他和君顾会走到哪里。
但是此时此刻,紧紧抱着怀里这个人,酒店客厅里残余着年夜饭的香味,两个人的衣服交缠着堆在沙发上,B市还有一间等着他们俩个回去的别墅和一条抱着君顾拖鞋啃的傻狗,他真是觉得,这一辈子,最好不过如此。
陈慕之想过,若是他始终不懂真正的爱情,他就会四处漂泊,四处寻找,以前在美国,现在在中国,要是找不到,或许再过两年,他会去欧洲,去澳大利亚,甚至去非洲和中东,顺便看看他的父母在那种地方做些什么。
但是此时此刻,他竟想停下来了,就停在这片他向往过、挚爱过的土地上,抱着怀里的这个人,只要这个人愿意,他就不再漂泊。
新年的钟声就快敲响了,酒店落地窗外是S市繁华升平的夜晚,霓虹璀璨高楼林立,这样一个夜里,多少悲欢歌哭在不知名的地方静静流淌,或许对面高楼之下不知名的弄堂里有合家团聚时的笑语欢言,有炮竹的炸裂声,有走街串巷的小孩子们的打闹声,可是他们这里宁静地只能听见压抑的呼吸声。
君顾情绪有些不稳定,陈慕之感到了怀里这具身躯强烈的颤抖和压抑着的哽咽,陈慕之只能更紧地抱着他,亲吻他的发顶和额头,渐渐地,就连他自己也感到紧张,怀里这个人,在经历了岁月漫长的无情对待之后,浑身上下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所以他在害怕。
陈慕之潇洒恣意,在这偌大天地随心所欲,任意去留,他们这种人无论事业还是爱情,都是有所保留的,即使有天恩断义绝一场空,也能做到不伤根本,抖擞精神照样神采奕奕毫发无损,而逝去的爱情也不过只是偶尔伤春悲秋时拿来翻看的消遣。
但是君顾不一样,这个死心眼的人,他学不会保留,他认准一个人真的是心无旁骛,全心全意地给出一切,但凡有一天穷途末路,遭人背弃,就是锥心之痛,是会要命的。
他什么都没有,所有那么迫切认真地想要抓住一只手、留住一个人,但是很可惜,这世界上很少有人像他一样认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有人想吃肉了?……放心,陈医生更想23333笑cry。。。。耐心等待。。。会有的。。
☆、伪·蜜月
早上起床的时候,陈慕之觉得被子外寒气逼人,一股子阴冷。昨天晚上怕空调热风吹多了上火,风力调的很小,一大早起来就完全抵挡不住被子外的寒冷湿气。
陈慕之将君顾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塞回去,再将他整个人抱住,君顾眉头紧皱着,睡得不是很安稳,依稀可见昨天哭红的眼角,这样一幅神态太清早就勾得陈慕之心猿意马,偷偷地抱紧君顾在泛红的眼角处亲了一口。
昨天两个人不知道是何时才满怀心事的睡过去的,清晨阳光照射进来,君顾也迷迷糊糊醒过来,觉得身前很暖和,被人紧紧包围着,睁开眼看见陈慕之带着笑意的脸,突然觉得很安心。
崔亦棠实在是守时,两人刚洗漱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崔亦棠打电话过来,说他等在酒店门口。
崔亦棠开着车带他们到一条老街上吃了早茶,东西偏甜,尤其是腊肉叉烧和榴莲酥雪山顶一类的点心,陈慕之吃了一些,觉得胃都甜的难受,就草草放了筷子。
崔亦棠了然地笑:“不喜欢?这是S市粤式早茶做的最好的一家,就是尝个新鲜,不喜欢就别吃了。”
陈慕之看着君顾夹起一个小枕头一样金黄的榴莲酥,皱着眉头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了两下,神情突然舒展开了,好像有些开心的样子,陈慕之自然也笑了一下,真想抚胸顿足说一句:你开心就好!
陈慕之扭头别有深意对着崔亦棠笑道:“我怎么不喜欢!喜欢!”
崔亦棠是专攻颅神经的专家,副业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心思细致,头脑清明,虽然平时人显得有点冷,也不太爱热闹,但是崔亦棠真心和人相处起来,其实是很贴心一个人。
崔亦棠眼光在君顾和陈慕之之间滑过,看着陈慕之兴致勃勃给君顾夹蛋黄包盛海鲜粥,摇头笑了。
三人吃过早饭,崔亦棠带着两人大致逛了S市为数不多的几个历史古迹,多是寺庙和园林建筑,之后又车览了几条跨江大桥,感受了江面开阔精致,然后又拐进几条繁华的商业街,大致逛了一下,这一圈下来天都渐渐黑了,冬天昼短,入夜之后崔亦棠开车到了一条小弄堂里,左拐右拐在一个不起眼地地方停了车。
崔亦棠示意二人下车,边进了那扇狭窄破败的门边解释道:“这家店是S市有名的私房菜馆,只接受会员预定,地方虽偏,但是菜色精致,你们可别误会我要卖了你们。”
这顿饭可是真的体现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材新鲜,做工精湛,无论是鲍参翅肚还是豆腐白菜,都做得精致而鲜美,而且每道菜的份量很小,大约四人一人两口就解决了,颇有回味无穷之感,四个人要了八个招牌菜,四份鱼唇捞饭四份椰汁雪蛤官燕捞,最后也都差不多解决掉了。
崔亦棠问两人:“味道还行吗?看你们今天逛得也不是很尽兴,那可要吃尽兴了啊。”
君顾连忙道谢:“今天无论是玩还是吃都很好,真是太麻烦崔先生了!”
崔亦棠笑道:“还不是因为慕之挑剔,我也难做啊。”
陈慕之挑眉:“我哪挑了?”
崔亦棠晃着杯底的红酒,悠悠道:“你还不挑?当初上学的时候,一起吃饭最难伺候的总是你,看见西餐就皱眉,害得那家法国料理的主厨追着你问到底哪不好。出去旅行也是,一路坐车里睡觉,连自己去了哪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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