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荻听他这么问,不知他意欲为何,道:“你们还想怎么样?人都死了,难道要挖坟掘墓,挫骨扬灰么?”
“你住口!”詹荀一把扼住韩荻的脖子,强迫他住口,然后一字一句的道:“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韩荻喉咙被对方扼住,憋得满脸通红,几乎要窒息。
这时小四急匆匆赶来,道:“詹参将,韩先生。”
詹荀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仍然立在那里没动。
小四看了两人一眼,道:“先生,都安排好了。”
韩荻应了一声,极为不悦的看了詹荀一眼,摔上门进了屋。
小四向詹荀拱了拱手,转身欲走。詹荀几步跟上他,道:“韩荻让你去安排什么人?安排到哪里了?”
小四道:“詹参将,属下现在是韩先生的人,自然只为韩先生办事,其他一概不知。”
“何似。”詹荀顿住了脚步,盯着小四的脸,目光一冷。
小四原是詹荀的近卫,后来韩荻来了大营,才被调拨过去。小四的性情较为一板一眼,不过毕竟与詹荀是在战场上并肩生死的交情,自然不至疏远。
只是小四在郡城之时,甚少跟着詹荀,所以并不识得沈寂溪。
小四迟疑了一下,道:“沈先生不愿待在营中,我将他送回了医馆。”
“他还活着?”詹荀急切的问道。
小四一愣,道:“当然活着,二十军棍总不能将人打死吧,顶多也就是打个残废。”
詹荀也无心理会小四说些什么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人没死就好。他自己也是关心则乱,被韩荻一骗竟然信以为真。现在回头想想,何伍那身子也很弱,二十棍不是照样没什么大碍么。
沈寂溪纵然再体弱,也不至于便因此丢了性命。如此一想,他的心倒也放下了一半。
小四见詹荀表情时悲时喜,有些不明所以,问道:“沈先生这回不死也丢了半条命,方大人那边不会还不愿放过他吧?”
詹荀闻言眉头一皱,道:“什么叫丢了半条命,二十军棍当真那么重?你大哥他们挨了二十棍,今日便能行走了。”
小四叹了口气,道:“沈先生原本就有伤病在身,加上刚挨了打又一路颠簸回了医馆。那会儿风雪又大,到了医馆的时候,都快没气了。哎……恐怕这回得落下病根儿了。”
“风雪大,没有备副暖和的车驾吗?” 詹荀担心的问道。
小四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营中没有马车,我用马将他驮回去的。”
詹荀拳头一握,险些便要挥出去,但终究知道此事怨不得小四。
他从小四那里问到了医馆的所在,取了马便直奔医馆而去。
一路上,他心里无数个念头闪来闪去,却毫无头绪。小四说沈寂溪原本便有伤病在身,是什么伤病,是不是血蛊?
若那血蛊的效力尚在,自己贸然而去岂不是会让对方更加危险?
可是今日对方已经到过大营了,若那血蛊效力尚在,对方应该有感应才是。只是自己并未见到对方,不得询问罢了。
对方已经见过何倚,应当知道自己在北江之事。今日既去了大营,便是不必避讳血蛊,是不是说明那血蛊早已没有效力。如此说来,与对方相见应当并无危险。
可是对方既然知道自己在北江,又去了大营,怎么连个话也不给自己带呢?
詹荀突然勒住了马,脑海中闪过了先前自己的亲卫没有说完的话。沈寂溪被打,传话之人为何将消息送到了他那里,此事在外人看来原本与自己无关,报给章煜便罢,为何要报给自己。
如今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是来向自己求救的。
沈寂溪不是没有想到他,而是在最无助的时候将自己唯一的希望寄托到他那里,而他竟然毫无作为,任由对方白白挨了那二十军棍。
詹荀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医馆,看着门匾上的“缘溪”二字,突然失去了去见沈寂溪的勇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你们要的虐攻~~请慢用。
☆、武樱
雪已经停了,不过寒气反倒更重了。
医馆之内已经漆黑一片,既是没有点灯,说明沈寂溪当无性命之忧。詹荀下了马,在医馆附近徘徊了半宿,始终没有勇气敲门。
天蒙蒙亮,阿南开了医馆的门,见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立着一人一马,不由一愣。那人见阿南打量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这人可真奇怪。”阿南嘀咕道。
老六从后堂出来,见阿南立在门口发呆,便道:“街上又没人,有什么可看的?”
“没有……没什么可看的。”阿南收回心神,叹了口气道:“先生受了伤,咱们又不能接诊,咱们今日还开门做什么?”
老六往柜台前一坐,道:“谁说不能接诊?”
阿南看了老六一眼,对方倒是比沈寂溪看起来更像个大夫。
詹荀一夜未合眼,心绪又极为烦乱,回了大营之后,还了马便直奔自己的住处。前脚刚进门,便想起了武樱还在里头,不由进退两难起来。
这时背后响起了何倚的声音,道:“参将,你可算回来了。”
詹荀退出房门,回手将门又带上,问道:“大早上,你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武公子。”何倚道。
“小樱?”詹荀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又将门推开走进去,发现榻上空空如也,并没有武樱的身影。
何倚跟着他进门,道:“一大早的大营里便来了个人,进了孤烟阁便再没出来过。不多时,大帅便派人将武公子也招了去,一直到现在还没出来。”
“孤烟阁?”詹荀眉头一皱,道:“去那里做什么,那处闲置已久,向来连个洒扫的人都没有。”
“属下不知。”何倚道。
詹荀深吸了口气,道:“我去看看。”说罢便急匆匆出门,奔着孤烟阁的方向而去。
韩荻一早便动身去了缘溪医馆,沈寂溪用了药之后一直迷迷糊糊没有清醒,老六坐在房里一言不发。
韩荻诊了诊沈寂溪的脉,坐到一旁,对老六道:“此事说来都是因我而起,让他受这样的牵连,实在是我的不是。”
老六看了他一眼,道:“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何用。不过我有一事一直想问你,你昨日来寂溪的房里取的是何药?”
“此事我正要说与你,昨日太过匆忙来不及细说。”韩荻说完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瓷瓶,正是沈寂溪用来装宁神的药丸那瓷瓶。
老六接过来倒出一粒药丸放到鼻子下一闻,眉头微拧,道:“怪不得那日清点药材,有几味药的药量对不上,原来竟是被他拿来做了这个。”
韩荻见老六的反应,知道对方是个懂药理的人,便道:“这血蛊发作起来,却是比较难熬,不过这药丸万万不可再让他服了,否则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
老六闻言有些微微的吃惊,他打量了韩荻半晌,问道:“寂溪将血蛊之事都告诉你了?”
“是我自己诊出来的。”韩荻道。
“你居然知道血蛊?”老六心里的惊讶更甚,但面上却兀自平静。
韩荻道:“我师父曾是个江湖郎中,懂得医术比较杂,蛊术也还擅长。我跟着他自然也学到了些皮毛。”
你这还叫皮毛,不知道你师父得是个什么样的高手。老六心里如此想,嘴上却道:“那对血蛊发作之时产生的戾气,你可知道克制之法?”
韩荻道:“可以一试,没有把握。不过,他体内的血蛊已经数年之久,活动已经较弱,挨过去些时日,想必就能自行消散。”
老六点了点头,显然对他的话较为认同。
孤烟阁外。
詹荀立在门外,等了近半个时辰,门才打开。章煜从里头走出来,右手沾着些血迹。
詹荀心头一紧,上前刚欲说些什么,章煜附耳低声道:“这小子骨头还挺硬,快去心疼心疼吧。”
“你不是说不会伤他么?”詹荀眉头一皱,怒气便要发作。
“我哪知道他这么嘴硬。”章煜嘟囔了一句便疾步走了,詹荀心里记挂武樱,快步进了孤烟阁。
只见武樱一手的手心被匕/首钉穿,镶到了桌子上,整个人脸色苍白,轻微的颤抖着。
詹荀暗骂一声,上前将武樱圈在怀中,一手按住对方的手,另一只手一发力将匕/首拔了出来。
武樱吃痛,闷哼了一声,随即便咬牙不再出声,只是身体微微颤抖着。
“没事了,别怕。”詹荀将武樱抱在怀里,一边抚着对方的背安慰道,一边取出一条手帕将对方的伤口裹住。
不过那手帕覆上伤口之后片刻,便被浸湿了。詹荀一愣,却见武樱抽回手,转身对着屋内的另一个,双眼通红,快要哭出来一般。
詹荀进门之时,便看到了盘腿坐在房内另一端的那人,不过那人显然被点了穴道,他又记挂武樱的伤势,自然无心理会。
武樱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与那人平视,两人相顾无言,但看得出都极为关心对方。
“詹大哥,我与师父有话要说,你可否行个方便?”武樱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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