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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深渊的爱 (简柚)


屋子里,静得像一座坟!
终于,霍定恺茫茫然拉开铁门,走了出去。
江寒一动不动坐在沙发里,他没有起身去追,只是呆呆盯着对面的墙壁。
屋内,有一种回到史前的凝滞,街上的噪音仿佛在三千公里之外,连空气都不再流动,停在了这一刻。
江寒定在沙发里,他有一种虚脱过后的疲倦,就像人将自己最舍不得的东西,硬生生割舍掉之后,那种了无牵挂的平静感觉。
就这样吧,他想,早晚这一切,都得结束。

第72章 第 72 章

江寒的世界,一夜之间变得非常平静。
高建业他们不再给他打电话,大概是从霍定恺那儿得到了某种吩咐。林秘书也不再劝他,桌上的宝马车钥匙也被拿走了,就连总务那边,也把饭卡还了回来,说,数据已经处理好了,可以使用了。
就好像一夜之间,霍定恺放弃了和他作对,放弃继续纠缠他。
他终于放手了。
江寒的报告,不再受到没完没了的刁难,霍定恺将修改意见写在一边,他拿过来按照要求重写一遍,交上去就没事了。
霍定恺的话也变少了,俩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他脸上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表情,既不愤怒,也没有哀求,看着江寒的时候,目光也不躲闪。他不再找茬问他这问他那,除了公事,再没多余的和江寒说。
他还是干脆把自己辞退算了,江寒暗想,难道这家伙就真的那么缺助理?
然而没多久,江寒就得到消息,容晨要去南方。
是他主动申请调离的,说,盛铖接下来要在南方进行纵深式发展,那边缺一个主帅,所以他过去坐镇。
这一去,很可能好几年不会回来。
江寒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容霁给他打过电话,就在江寒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他是替霍定恺来道歉的,说,都是自己不好,不该把他们叫过去喝酒,更没料到弟弟会突然闯进来。
“……你别怪定恺,他喝醉了,自己干了糊涂事,自己都不记得。”容霁停了停,才又道,“小晨也发了很大的火,气得把客厅都砸了,到现在也不肯接我的电话。据说……也不肯见定恺。”
江寒明白,容晨知道了霍定恺强吻他的事,恐怕自己那一通大闹,把他从酒醉的沉睡里惊醒,再一看身上衣服被人剥了,又听见自己在外面哭闹,他用脚趾头也猜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难怪霍定恺会死抓着自己不放,活像落水鬼索命。
容晨走人,江寒猜不出霍定恺在想什么,从外表看,他仍旧那么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盛铖内部甚至还开了个小小的践行酒会,但是据说霍定恺没列席。
于是,这算众叛亲离?江寒不由想,他和霍定恺分手,容晨调去南方,不管是真心实意的还是虚情假意的,都离开了他。
听说了容晨去南方的事,江寒顿时放下了离职的意愿,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离职,不然就是落井下石了。是的,他已经没法再做霍定恺的情人了,可是公事上,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
那天下午,招商中心负责招商推广和综合业务的两个副总经理来和霍定恺谈事情,江寒也在场,他低头做着记录。正这时,霍定恺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有一会儿没出声。江寒莫名其妙抬起头,他发觉霍定恺的脸色很古怪。
听完电话,霍定恺把手机放下,他对两人说,公事先放一放。
“几位,先出去,好么?”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那俩人已经感觉到不妙,慌忙起身退了出去。
江寒也站起身,走到门口,但就在抓住门把手的那一瞬,他还是转过身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壮着胆子问,“定恺,到底怎么了?”
好半天,他听见了霍定恺干巴巴的声音:“我大姐去世了。”
霍定恺的长姊是突然去世的,虽然比霍定恺大了二十岁,但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她是在慢跑中倒地不起,医生诊断为突发心肌梗塞。
霍定恺不得不停下手头所有的工作,去国外参加葬礼。
机票和住宿方面的事情,江寒很快给他办好了,他不放心霍定恺一个人去,又觉得林秘书陪着不方便,于是就问霍定恺,需不需要自己一起。
“如果你愿意的话。”霍定恺的语气很平淡,也没抬眼看他。
飞行很疲倦,又是这种事出国,所以江寒没按照霍定恺的习惯给他定商务舱,他定的头等舱,并且暗下决心,只要有人来打搅霍定恺,他就把那人赶出去。
没人来打搅霍定恺,他甚至没对江寒定头等舱这件事做任何评价,上了飞机之后,他就一直在发呆,也不看书,也不打瞌睡,只是一个劲儿发呆。
江寒不敢出声劝,手足生死是大事,外人说什么都惹人嫌,再加上他现在和霍定恺关系如此尴尬,更不知该把自己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只是后来,当空姐拿来毛毯给他们御寒时,江寒接过那床毯子,把它小心翼翼盖在霍定恺的身上,他又关掉了头顶的灯,轻声对霍定恺说:“睡一会儿,好么?”
霍定恺这才侧过脸来,望着他:“我睡不着。”
江寒被他说得一时很难过,他仔细给霍定恺掖好毛毯,又慢慢抚摸霍定恺的胳膊,霍定恺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
“我很想她,小寒。我很想我大姐。”
事情发生两天了,这是霍定恺第一次和江寒提到死者。
江寒的难过更深,他的喉咙发涩,更不知该如何安慰霍定恺。
“我没见过她。”他终于低声说,“这让我觉得很可惜。”
“她会喜欢你的,我能肯定。”霍定恺说。
然后那晚,他们再没交谈,霍定恺就这么握着江寒的手,沉沉睡去。
到了纽约,正是个淫雨霏霏的天气,来接他们的是霍定恺的外甥,一个混血的黑发女郎,容貌倜傥,眉眼很像霍定恺。原来霍定恺的长姊嫁的是白人。
霍定恺的外甥不会说中文,她只会用中文喊霍定恺“舅舅”,见面拥抱之后,她就哭起来。
霍定恺的姐夫没能前来,据他女儿说,“爸爸的情况很不好”,而且又得忙于葬礼,葬礼就定在明天。
一路上,江寒默不作声地听着他们交谈,他觉得说英文的霍定恺,看上去有了很大的改变,显得颓废,带着深深的厌世之感,甚至连吐词都变得有气无力,不像刚从海外飞来的异邦人,倒像疲倦透顶的本地人。与之相比,先前在电视里接受记者采访的样子,就显得做作而虚伪了。
语言能够把人改变成这样么?江寒暗自想,这样子不像平日活跃的霍定恺,倒像是他受了什么很深的感染,是早年,从那种本性不大好的说英文的人那儿受到的感染,让他不由自主学着对方,继而整个儿坏掉了。
霍定恺的外甥一直把他们送到酒店才离开。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俩人都非常疲倦,江寒让霍定恺先去浴室,他自己把带来的行李分别整理好,又挑出明天出席葬礼的衣服准备着。然后,江寒就坐在床头垂着手发呆。
不算那次孤岛之行,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异国他乡……却是为了一场凄凉的葬礼。
那晚,霍定恺的胃口很不好,江寒叫进房间来的晚餐,他没吃两口。江寒知道他是太疲倦了,心情又不好,所以劝他早早躺下。
他自己也关了大灯,钻进被子里。
房间里,只留着一盏弱如飞萤的残灯,四周非常静谧,甚至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就好像连空气的流动,都能被肉眼给捕捉到。
江寒听见,霍定恺在不断翻身,其实他的动静不大,但很明显没睡着。
半个小时之后,江寒坐起身来。
“冰箱里有朗姆酒。”他低声说,“要不要喝一点?或者我给你调一点淡的……”
话说出口,江寒才有点懊悔,明天要出席葬礼,他却劝霍定恺在前一晚喝酒。
“不用了。”霍定恺低声说,“只是想起明天的葬礼,心里就难受。”
江寒绞尽脑汁,半天,才说:“明天我陪你一块儿去。”
“小寒,我不想去。”
江寒张口结舌,大老远的飞过来,又说不想去……
“我不想参加葬礼,”霍定恺继续说,“我参加了太多的葬礼,真的受够了,都快成葬礼达人了。我不想再看见葬礼这种事了。”
江寒慢慢躺下来,他像个小孩一样趴着,把脸搁在枕头上,喃喃道:“我从来没参加过葬礼。大部分亲戚都在安徽,老人们也都健在。”
霍定恺翻过身来,也像他这样趴着,胳膊肘横过来,把脸搁在枕头上,他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静静瞧着江寒。
“要是别的事情,我分给你一点儿,倒还没什么。这种事我要是也这么说,你得骂我了。”
江寒噗嗤笑起来。他忽然觉得这样子,俩人各自趴在自己的床上,侧着脸说话,很像寄宿学校里的小男孩。
“我亲妈的葬礼,我已经不记得了,但留着照片,我穿得整整齐齐的,还系着小领结,被保姆牵着。”霍定恺轻声说,“后来长大了,葬礼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嫡母的,我爸的,我养母的,弟媳的……现在,又轮到我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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