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一路赶来,也是冻得头重脚轻,跌坐在床边脚凳上,搓了搓手,搭在沈奕的脉搏上。
花溪皱着眉,半晌才开口。
“我不是交待了吗?这几日不要让沈小姐思虑过重,这倒好,不过一天的时间,又成这副样子,不过好在无甚要紧,我先给施针缓缓,再泡泡药浴,按照我给的方子,继续服药便是。”
秦溯想起来今日一天,沈奕皆是愁眉不展的样子,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坐在花溪的身边。
“安平本就是心思敏感之人,你这不能思虑过重也太难了些,今日安平也不知怎的,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她,她又不愿意说,这也让我束手无策啊。”
花溪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秦溯,“还有此事?那沈小姐醒来,我可得同她好好聊聊,若是病人自己不想好,那纵使是神仙在世,也是无能为力。”
“也好,不过你可莫要再同沈奕说些乱七八糟的。”
花溪心思玲珑,又是医师,秦溯觉得也是个办法,但是她就担心花溪口无遮拦,再说些乱七八糟的给沈奕听。
“我心中有数,你若是不相信我,那你便自己来。”
花溪一摊手,反正她没什么医者仁心,还巴不得少受些累呢。
秦溯也无法子,不再多说。
花溪施针之后,很快沈奕便醒了过来,看着守在床边的秦溯和花溪,便知怎么回事,面色窘然,有些过意不去。
“又劳烦花神医了。”
“医者父母心,我应当的,沈小姐快些先吃些东西,再泡了药浴,便无事了。”
在沈奕面前,花溪倒还有些神医的样子。
空腹自然是无法泡药浴的,沈奕心中也明白,所以就算没什么胃口,也和秦溯还有花溪一起用了些晚膳。
“鸾清池那边已经备好了,请沈小姐移步。”
三人吃完饭,稍等一会,赤水前来通禀。
“鸾清池啊,温泉吧?”花溪听得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放下茶杯便要跟上沈奕,“都是女子,我同沈小姐一起去,正好也与沈小姐谈谈心,解了沈小姐的心结。”
花溪刚走出两步,就被秦溯拉住了领子,“花神医想上哪去?不如本宫先同你谈谈心如何?”
“哎呀!”花溪回头瞪着秦溯,“殿下当真无趣,你同沈小姐一起泡药浴便泡得,我同沈小姐去鸾清池谈谈心便谈不得?都是女子,你这是何道理?”
“因人而异,我心思清正,自然无碍,你满心满脑皆是春宫图,自然不行。”
上次听花溪那么一说,秦溯就挺担心的,生怕一个不注意,便让花溪钻了空子接近沈奕,更别说这共浴了,坚决不行。
沈奕在旁边,被二人的话说得面红耳赤,忙催促赤水,先去了鸾清池。
没了去鸾清池的机会,花溪也泄了气,往秦溯对面一坐,盯着秦溯看。
花溪想看便看,秦溯自顾自在旁边做自己的事情。
秦溯好歹也是统帅一方的将军,日常事务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比如现在递到秦溯面前的这些。
现无战事,兵营之中自然清闲许多,只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秦溯一眼看过便扔在一边,直到看见一份资料。
秦溯仔细看了看,是一位老副将递上来的,说是要举荐个新人。
老副将为表郑重,特意亲手写的,只是他的这一手字实是不敢恭维,秦溯拿起来,看了半晌,才总算是看明白了。
原来老副将举荐之人,正是前段时间闯营成功的那人,今年不过二十有二,但是天生一身怪力,武力高强,难寻敌手,是个不错的苗子。
“仇……栾?”
秦溯眯着眼,费了半天的劲,趴在纸上,才总算是看清了这被举荐之人的名字,都还有些不确定。
“仇栾?”
坐在秦溯对面的花溪听见这个名字,却是有些震惊地重复了一遍。
“嗯?你认识?”
秦溯放下纸,看向花溪,她记得很清楚,花溪出身玄机谷,是在南方,就算后来四处闯荡,也没有超过京城以北,与这北窑关来的仇栾能怎么认识?
花溪似乎想起什么,皱着眉,“我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也许是重名也说不定。”
“这姓氏少见,怕是重名的可能性不高,不如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仇栾到底是何人?”
秦溯前世其实也没多了解花溪,只知道她出身玄机谷,后被人追杀沦落京城青楼,此外的事,花溪便闭口不谈了,秦溯也不知刨根问底的人,所以也未曾多问,自然也没听说过仇栾这个名字。
花溪看了一眼秦溯,许是在思考该不该说。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曾经我认识一人,也叫仇栾,是江湖上的,武功高强,是水云楼的人,就是一个江湖情报组织,后来水云楼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整个水云楼都没了,倒是后来又出了一个天水阁,取代了水云楼的位置,天水阁阁主自称百晓生,说是天下没有天水阁不知道的事,呵,吹牛皮谁不会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的事。”
花溪摇摇头,似乎是挺看不上这后来的天水阁。
“水云楼一夜没了,所以仇栾也失去了踪影?也许是意外逃出来,也说不定。”
秦溯不怎么理会过江湖的事,就是前世偶尔打个交道,那些江湖势力也对她客气有加,毕竟没什么人敢招惹朝廷。
“这我不知道,就是我师父以前跟水云楼的楼主关系不错,但水云楼出事的时候,我已经被赶出师门了,对个中详情知之甚少。”
花溪也不知道怎么又说起以前的事了,摇摇头,“现在没一壶酒在我手边,都对不起我这悲凉的故事。”
“除此之外,对于这个仇栾你还知道什么?”
秦溯懒得理会花溪要酒的话,继续追问。
“没了,我还能知道什么?只是后来听人说,都是江湖上的道听途说,我一说,殿下一听,莫要当真,千万别给我扣个欺君之罪的帽子,就是有人传言,说水云楼之所以会满门覆灭,是因为有内奸,跟外人里应外合,说那个内奸就是仇栾,这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仇栾不是那样的人,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整日只会练武的武痴,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花溪似乎是没弄明白欺君之罪的意思,还有些担心 ,一遍遍往回找补。
“若是让你再看见仇栾,你能把人认出来吗?”
秦溯撑着下巴问。
“除非仇栾毁容了,不然我还是认得出来的,怎么,这仇栾现在在殿下的手中?”
花溪伸着脖子,想要去看秦溯手中的那张纸,奈何老副将的笔迹实在过于豪放随意,她又倒着看,简直一个字也看不懂。
“明日你随我出去一趟便知,休要多问。”
秦溯把纸收起来,决定明天带着花溪一起去趟兵营,若是真能查出此人的底细,未必不会是一员猛将。
两个人在这里聊着的空,沈奕在鸾清池泡完了药浴,刚换好衣服,回到殿中。
时间已经不早了,秦溯看着沈奕吃过药,便准备回自己寝殿歇息。
“殿下,今日我睡沈小姐此处如何?正好同沈小姐谈谈心。”
秦溯刚要走,又被花溪喊住,秦溯这才想起来还有个花溪。
“你随我去我殿中,谈心一事等明日再说,安平,你今夜莫要再多想,等休息好了再说。”
秦溯拉上花溪,又叮嘱了沈奕一番,便回去了。
自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沈奕便觉得有些不敢去看秦溯,生怕被察觉出端倪,一直等秦溯和花溪走了,才抬起头来,却又不免多想。
“殿下当真要同花神医宿在一处?”
沈奕说完,旁边被派来照顾沈奕的绿烟笑起来,“回沈小姐,这倒是不可能的,殿下素来不乐意房中有多余的人,想来花神医只是被安排在别处。”
“原是如此。”
沈奕拉着自己的袖子,又想起来上一次在正阳宫留宿的时候,秦溯也是同自己一处的,那秦溯是自愿还是为了迁就自己?
沈奕想不通,也不敢想,记起秦溯的叮嘱,更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不再多想。
绿烟说得确实没错,秦溯拉着花溪回了自己寝殿之后,便让赤水领着花溪去了偏殿歇息,确实未在一处。
第二天秦溯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去将花溪喊起来,二人先去了兵营。
“我上辈子真是作了大孽了,这辈人认识你这个煞神,一大清早扰人清梦,你得天打雷劈你知道吗?”
花溪还未睡醒,就被揪了出来,骑着马在正月早晨的寒风里冻成了个傻子,嘴里对秦溯骂骂咧咧个没完。
“要劈也是先劈你,再啰嗦一句,本宫将你嘴缝起来。”
秦溯一身轻铠,丝毫觉不得冷,威胁完花溪后,一扬马鞭,又快了些。
花溪顿时便想骂人,但是想到秦溯的威胁,敢怒不敢言,只得一边冷得发抖,一边跟上。
同时将仇栾和前段时间刚随老三秦珩剿灭天煞阁的千夫长叫来,秦溯和花溪坐在营帐中,总算是让花溪缓过来口气,不至于直接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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