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光是如此还不行,秦溯还要杀人诛心,将一切的证据送到三皇子生母德妃宫里去,三皇子做没做这些事情,德妃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到时候她定然比秦溯还想要知道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为了救三皇子,她也得帮秦溯把那人找出来。
如此一来,秦溯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看他们狗咬狗,看他们乱成一团。
秦溯说完,秦邈直起身子喝了口茶,“你还知道还有这么多事?光是逮捕老三的事,依老三的脾气,你不在,他现场叛逃,谁能拦得住?
虞家的人都不在京中,算得上猛将的晋少云也在护送沈奕,就朝上那群老头,谁能指望得上?你想让他们早些为国捐躯吗?”
“我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不想再犯第二次……”
秦溯站在龙案后,攥紧了手,这几日消瘦许多的脸上沉郁凝重。
前几天的事情,不知道让秦溯多少次从梦中惊醒,深陷在自责之中,她无数次自责,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一起带着沈奕回来,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去接沈奕。
看着这样的秦溯,秦邈也不由得软了心,他想象不到,这次如果沈奕再出事,秦溯会成什么样子。
“算了,走吧走吧,路上小心些,我担心剩下这些会想浑水摸鱼,对你再次下手。”
“多谢皇兄!”
秦邈松了口,秦溯一刻也没耽搁,调齐护卫队,当即出发,反正有秦邈坐镇,京中翻不出什么浪来。
虞箜和沈奕这边,连着赶了一天的路,天色渐黑的时候,已进了京畿地区,明日走得快些,便能抵京了。
晋少云看了眼天色,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暂且露宿一宿了。
找了片避风的地方,留下几人守夜,安营扎寨,休整一夜再行赶路。
一天的时间,沈奕从虞箜得知了自己是京中沈丞相沈安的女儿,随长公主出城去拜访她的时候,在回京的路上遇见刺杀,被虞箜拉着跳河逃生,不小心撞到了头,这才得了失魂症。
虞箜说什么沈奕便点点头应什么,只是对于虞箜说的这些,她还是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完全没有印象。
坐在帐篷前,虞箜将手中烤好的肥鸽子递给沈奕,看着纵然得了失魂症,吃起东西来也斯文优雅,细嚼慢咽的沈奕,抬手揉了揉沈奕的头,“明天你就要去找你爹娘了,要乖,知道吗?”
沈奕抬起眼来,将手中的鸽子放回去,伸手拉住虞箜的衣袖,“那师父呢?”
“还赖上你师父了不成?你去找你爹娘了,那师父自然也该去师父该去的地方了。”
就这两天的相处,虞箜也有些舍不得沈奕,但俩人终究不是真师徒,她总不能真把人给拐走了,还是早些送沈奕去她该去的地方,对谁都好。
“我跟着师父。”
沈奕记忆中丝毫想不起来关于爹娘的事情,对于未知有天然的畏惧,紧紧拉着虞箜的衣服,像是个害怕抛弃的小孩。
虞箜心情复杂地看着沈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官道旁一阵喧闹,抬头看去,又是一队御林军举着火把来了。
“长公主殿下来了!”
晋少云第一个反应过来,跳起来喊了一声,站在路边挥手,生怕秦溯不小心错过去了。
虞箜听见这动静,也知道该来的跑不了,带着沈奕站了起来,“走吧,说不定看见小丫头,能让你想起来些什么。”
秦溯也看见了站在官道旁边等着的晋少云,不等红云停下,便翻身下马,疾走两步,“安平呢?”
晋少云伸手一指,刚好虞箜带着沈奕走了过来。
看着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奕,秦溯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落了实地,两步过去想要去抱沈奕,走到跟前,却见沈奕往虞箜的身后一躲,让秦溯愣在原地。
“安平?”
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沈奕,秦溯以为沈奕是在跟她闹脾气,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刚要开口解释,虞箜先开口了。
“安平得了失魂症,谁都不记得了。”
虞箜将前因后果跟秦溯说完,等着秦溯炸毛,但是却半晌没有一点动静。
再去看秦溯,却见秦溯只是红着眼圈,看着低着头躲在虞箜身后的沈奕,“是我没保护好安平,我那天应该早些回去接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
秦溯的这两句话,倒是虞箜从没想过的,愣了一下,看着这样的秦溯,虞箜心里还有些难受,“这也都是怨我,没有保护好这小姑娘。”
“不怨姨母,如果不是姨母,我二人也不会有在此相见的机会,”秦溯压了一下眼角,小心地靠近沈奕,扯出个笑来,“安平,你看看我,我是子寻。”
沈奕虽然是被刚才秦溯过来的架势吓了一跳,但是听完秦溯和虞箜的话,再听秦溯温声细语的声音,也小心地从虞箜身后露出脑袋来,看了秦溯一眼。
透亮的黑色瞳孔中映着秦溯那张烛火中的脸,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让沈奕也有些难受,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秦溯抬头看了一眼虞箜,不知道沈奕这是什么意思。
“一路跑来也累了吧?先歇歇吧。”
虞箜没在沈奕面前多说,秦溯也明白虞箜的意思,点头应下,一同回了帐篷。
秦溯一路上也没怎么吃饭,现在正是饥肠辘辘,坐在虞箜身边,吃着干粮,虞箜的另一边坐着安静啃鸽子的沈奕。
秦溯的视线始终跟在沈奕的身上,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地看,还怕吓到现在如同刚破壳的雏鸟一样胆小的沈奕。
不过纵然秦溯如此隐晦,沈奕还是时不时往虞箜身后藏一藏,看得秦溯只觉得心如针扎,分外委屈。
吃过饭后,时辰已经不早了,虞箜劝着沈奕早些休息,兴许是旁边杵着个“虎视眈眈”的秦溯,沈奕非要虞箜守着,拉着虞箜的袖子半晌,才总算是沉沉睡去。
总算是等到沈奕熟睡,虞箜小心地脱下外袍,盖在沈奕身上,瞪了一眼旁边还在看着的秦溯,“你少看一会不行吗?瞧把孩子吓的,觉都不敢睡了。”
秦溯才是满心的委屈,板上钉钉的娘子出去一趟回来连认识都不认识自己了,自己多看两眼还要挨骂。
从旁边拿来斗篷,虞箜披上,拉上还盯着沈奕的秦溯往远处走去。
“姨母,就连你都没有办法吗?”
在秦溯的记忆中,虞箜一向都是越是稀奇古怪的事情,她越是能应付得来。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只听说过这失魂症,也没见过啊,只知道有的人几天就好了,有的人几年后突然想起来了,还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想起来,这谁说得准?”
虞箜要是有办法,她之前就没必要那么担心了,此症邪门,谁也说不明白。
秦溯低着头,“没事,到了京城,我便召集天下能人异士,总有人能让安平想起来。”
虞箜仰头看向漆黑的天幕,“其实这小姑娘想不起来,也是好事。”
“嗯?”秦溯不明所以地看着虞箜。
“你还不知道,在你走的那天晚上,这姑娘也醒了,就站在房门口,听见了我们说的那些话,这傻姑娘在那里站到天明,这才受寒起了热,这孩子啊,是钻了牛角尖了。”
虞箜将那时的事跟秦溯说清楚了,包括后来她跟沈奕说的,顺带坦白了她经商之事。
秦溯对于虞箜经商而且富可敌国这件事早就知道,她只是心疼沈奕。
之前因为沈丞相的事情,沈奕就始终闷闷不乐,在心里放着这个事,现在怕是更难受了,谁知道自己的爹娘不是自己的亲生爹娘,恐怕都不会好过。
被虞箜这样一说,秦溯也明白虞箜那句想不起来也是好事的意思了,如果让沈奕想起来只会更难受的话,倒还不如让她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最起码不必像以前那般终日心事重重,郁结难解。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法。
秦溯长长舒了口气,“姨母,先回京再说吧。”
虞箜也知道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方法,也只能这样了,“送这小姑娘回京,我便走了,其实我也动过不送这小姑娘回来,就把她当我徒弟养着,继承我的衣钵,可惜啊,我二人注定无师徒缘分,我刚这样想,便被晋家那小子找着了,那我总不能再把人给拐走了。”
秦溯看向有些遗憾的虞箜,她知道姨母一生独来独往,活得一个潇洒自在,年轻时说出家便出家了,还将生意做得遍天下,却不想,虞箜会对沈奕如此看重。
“若是安平记起所有,她如何选择,我不会阻拦,我想安平也想随姨母多去看看这大江南北的风光。”
秦溯开口安慰,她不想让沈奕离开她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是沈奕自己的选择,她会给沈奕选择的自由,反正到时候这天下都该是她的。
虞箜笑着摇摇头,“你这小丫头,说些不确定的事倒是大方,你有本事说现在那小姑娘愿意跟我走就跟我走啊,你不拦着啊?”
“那不成,谁让安平现在只认得姨母。”
说起眼下,秦溯当即改口了,她当然知道现在让沈奕选的话,那定然是二话不说就要跟虞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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