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挣扎,纪修手指拽住陈墨衣服,铁钳子一般,无论陈墨如何掰,始终不肯撒手。陈墨担心掰伤纪修的手指,赛手的手指是很金贵的,虽然手伤能痊愈,但总是和原来的不一样,会破坏敏感性。有了这层顾忌,陈墨特别被动。陈墨一被动,纪修变本加厉,在陈墨脖子上,胸前四处留下口水。
耳边,纪修的呼吸十分急促粗重,被李明清□□了这么久,这副模样说明了什么,陈墨一清二楚。
情急之中,陈墨想解开衣扣来个金蚕脱壳,一低头才发现今天洗澡后穿的是纯棉体恤。额……这下怎么办?陈墨望天,从衣服里钻出去那本事,他又没有,只得僵硬着身子,小声哄纪修放手。
纪修拽着陈墨,头埋在陈墨胸前,呜呜的哭:“小然走了,奶奶走了,你也……”陈墨愕然,任由纪修的鼻涕眼泪糊他一胸口。这孩子是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么?因为突然只剩下一个人,所以把感情都倾泻到他这儿么?这算什么回事儿……
“放手。”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怒气,陈墨回头,李明清站在门口,脸黑得像n城暴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
纪修抬头看一眼李明清,眼睛里光芒更亮,低下头把嘴抵在陈墨嘴巴上,舌头撬着陈墨的嘴唇,死命往里伸。陈墨死死闭着嘴守护防线,用眼神示意李明清把纪修拉开。
舌头伸不进去,纪修的手游到陈墨裤腰,拽住抽带短裤的蝴蝶结就拉,动作粗暴。
“喂喂喂!”陈墨大惊,这是要霸王硬上弓,生米做熟饭么!!
“我让你放手!”李明清一大步上前,伸手捉住纪修的衣服后领,拎起来扔在一边。这还不算完,李明清两步抢过去,一手捉住纪修衣领子,一手砰砰砰连打三拳,直打得纪修眼眶乌黑,嘴角溢血。打完,李明清抱着半躺在地上还没回过神的陈墨大步走出宿舍。
门口,听见动静赶过来的黄煦等人围了一圈,个个震惊:又来这“可怕”的公主抱!
被李明清抱着走,陈墨很尴尬,涨红脸下地,回头直朝穆子轩做眼色,让他去安慰安慰纪修。
回到房间,陈墨搔搔头发:“这小朋友是想干……”话没说完,嘴巴被堵住,屁股离地,他被狠狠扔在了床上!亲吻如急雨落在身上,陈墨被李明清的胳膊紧紧箍住……
今夜尤其激烈,李明清将胸中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宣泄而出。
第二天,陈墨走路都困难。
大腿根部的骨头痛得像要断掉,腰酸啊背痛啊,走路都想扶墙啊,各种后遗症,各种艰难。昨晚那粗暴的动作反而能让他获得不同往日的感觉,扶着腰背,陈墨心说这是肿么回事?莫非我是个抖m么?越虐越爽???
走到接待室,茶几上摆好早餐,纪奶奶去世后,大家又只能吃在外面买的豆浆油条包子稀饭。陈墨抓起一只豆沙包,坐下吃,咬了两口,见大家脸上颜色异常,十分尴尬。陈墨咬着包子说:“我给大伙儿讲个笑话啊。有一天,包子被馒头欺负了,包子找了面条给他报仇,面条出去遇上豆沙包,把豆沙包打了一顿。面条回去,包子问:给我报仇了啊?面条回答:报了,老子把他的屎都打出来了。”
陈墨讲完,众人不笑,只好自己呵呵呵笑几声,给自个儿撑场子。刚笑完,纪修从楼上下来,想到昨晚,陈墨好不尴尬,特么的差点都被人强了的嗦……虽然要真较起劲来,这都还没发育完全的小身板儿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吃饭。”陈墨招呼着,满面春风,仿佛昨晚的事只是大家集体做了一个梦,实际心里恨不得能挖个洞猫进去。
“嗯。”纪修坐下,顶着个乌黑的眼圈,可脸上神情比陈墨自然多了,坐下端起桌上的稀饭就开始夹小泡菜。这小泡菜是纪奶奶生前腌的,脆脆的,酸酸的,甜甜的,装在玻璃小坛子里,用陈年老酸水泡着,口子盖上盖子封上水,早晨夹几块出来下稀饭,那绝对是美味,好吃又开胃。
纪奶奶去世后,大家都很珍惜这坛子泡菜,每天只夹出来一小碟。这泡菜尤其合陈墨胃口,他常常说有奶奶的味道。
纪修夹好一堆,把碗递到陈墨面前,只看着陈墨,不说话。
“谢谢哈。”陈墨打个哈哈,接过稀饭碗,夹起泡菜,咔擦咔擦嚼,声音传遍整个寂静的接待室。陈墨更难堪,心里埋怨这泡菜太脆。
“喜欢吃多吃,吃完我再做,保证味道和奶奶做的一模一样。”纪修的声音既柔又沙,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纪修仿佛漫不经心的话如同投下一颗大地雷,众人皆默契的停下嘴巴里咀嚼的动作,齐刷刷看着李明清。
李明清不理会条条目光似电,埋头喝完碗里的稀饭,把碗一放,拎起公文包,走出接待室,连头也不回。
“他爱你么?”纪修捏着筷子,眼睛死死锁着陈墨的脸。
这么尴尬的话题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大剌剌的摆出来讲,这太羞耻了!陈墨脸通红通红,期期艾艾道:“应、应该是爱的吧。”
“他说过爱你么?”纪修不依不饶。
陈墨放下筷子:“我们这个年纪,甜言蜜语和行动相比,更注重看行动啦。”
纪修细长的眼睛里闪着光:“说句我爱你不也是行动?”
“啧!你怎么没完没了,看我昨晚没揍你么?浑身荷尔蒙没地方释放给老子跑车去,跑出成绩再和我说话。”陈墨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心里想师父的威严该释放释放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哒?
纪修筷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来就走。
这熊孩子!陈墨气得瞪眼吹胡子。不等陈墨发话,黄煦和穆子轩两人同时站起来,跟在纪修后头。
陈墨松了一口气,看一眼剩下的众人,拿起筷子在桌面上点点:“吃饭吃饭。”
刚喝了一口稀饭,吃了两块泡菜,纪修去而复返,身后跟着死命拽着他t恤往外拉的黄煦。
“要怎样你才会喜欢上我?”纪修拼命往前探着身子,脖子被扯变形的t恤领口勒住,脸憋得通红。
“啧!”陈墨咂咂嘴,扬扬手:“我对你这种小屁孩没兴趣啦,没兴趣。”
纪修咆哮:“他根本就不爱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他不爱我这巅峰能是现在这个样子?”陈墨火了,站起身从格子架上掏出好几把车钥匙往纪修面前一丢,“他不爱我能给我们搞这么些好车?他不爱我能放弃豪华酒店不住,天天和我一起睡车队?常常半夜回,凌晨走的?”
纪修反驳:“他那是投资,是占有!是生意人的奸诈和贪欲!”
陈墨张张嘴,嘴巴里一个字儿没落出来,钻了牛角尖的人你能怎么跟他说?
“你们这演的是什么?剧本节奏没把握好还是上演一见钟情的戏码?”章欣丢下碗,斜着眼睛看纪修,“爱情这个东西是要细水长流,经得起时间的捶打才叫爱情,一会儿就没的那叫冲动。每个人表达自己爱意的方式不同,别和你的做法不一样就去否定别人。先回去好好歇着,多想几天,要还是放不下他,再来竞争。要是那腔子荷尔蒙没地方发泄呢,就去车场跑跑再回来。”
章欣翘着二郎腿,接过夏青递过来的咖啡,抿一口道:“他现在毕竟还是你师父,冲他大吼小叫也就不说了,你昨晚干的那事儿就不地道。咱们又不是青春期刚过的纯情小子,都是成年人,谁还没个三五回经验的?你上他一次他就能是你的人了?”
听着欣姐这话,陈墨有点难堪,心说欣姐,和明清叔那啥那会儿我还真心是个处男,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章欣又道:“当然,这话也是我个人的看法,你觉得说得不对可以当做没听见。如果你觉得有点道理呢,就好好的冷静冷静再做别的打算。实在放不开,你来个公平竞争,我们什么都不说。”
陈墨撇这个嘴,心里想欣姐,你怎么能劝他公平竞争呢?我可对这样的小孩子没兴趣,再说他都未成年,做这事是犯法的!
被章欣训了几句,纪修深深看一眼陈墨:“我跑出好成绩,你就会喜欢我?”
陈墨赶紧道:“我可没这么说,欣姐也说了,我是你师父。”
“有法律规定徒弟不能爱上师父?”纪修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细长的眼睛眯着,光芒闪烁:“我会找机会,证明他并不爱你。”
看着黄煦拉扯着纪修走出接待室大门,登上srt8,陈墨搔着乱七八糟还没整理的头发,心说果真是三岁一代沟么?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喜欢把爱啊不爱的挂在嘴上,多羞人。再说了,这相处才一个月,感情来得太快了点儿不是?多半是这小子一时半会儿没习惯自己一个人,想找个人陪着他罢了。还是我看起来身娇体软易推倒?
李明清坐在办公室里,抬手看看指骨关节上的红肿,心烦气躁。陈墨担心纪修那是作为师父的本分,也是为车队的发展着想,这本没什么错,他气的是陈墨明知纪修对他有意思,还一个人跑去劝,还穿抽带短裤,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他难道不知道他这幅模样有多么吸引人么?怎么能这么没有自觉呢?
他更气的是自己,看到陈墨被纪修扑倒在地,竟然失去惯常的冷静。不知道他今天身体状态怎样,李明清有些隐隐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