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门铃却响了。周厉的另外一个助理走去开门,然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李契不在家么?”
是秦悦!
周厉和李契都同时愣住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周厉向李契扬了扬下巴。李契死里逃生地喘了几口气,握住自己的一只还在滴血的伤手,几乎是松了一口气地走了出去。
“你来了。”见到秦悦,李契表情很僵硬地笑了一下说。
秦悦看到他的手,登时吓了一大跳,走过去要看清楚那一片血肉模糊下的伤情到底怎么样:“你这是怎么搞的?我送你去医院。”
“我打破了个鱼缸。没事,真的没事。”李契的心还未平复,毕竟现在周厉还在书房里呢。
“不可能吧。怎么伤成这样?”秦悦担心地继续追问。
“就是这样”李契忍着疼,可嘴唇却在发颤:“你找我什么事?
“我……我是来找你要护照的。去罗马的事你不记得了么?”秦悦一边拿出手帕给李契先暂时的包扎伤口一边说。
“记得……记得。”李契心下一动,说:“可是我护照弄丢了。”
“不要紧,我让人给你办个加急的。”秦悦暗暗欣喜说。他就是找了罗马为借口,过来和李契和好的。这几天他反反复复思考了很多次,最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一颗心。他就是想见李契。
李契微微一笑,先没有表态。他们的这些对话周厉是肯定听到的。果然很快周厉的一个助手就走出了书房,将李契的护照放在了桌上:“李总,你的护照已经找到了。”
李契这次是真笑了,颇为感激地看了秦悦,这次又亏欠他了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觉得,李契这时候说放弃并不是因为他贱,他圣母。如果接受常家财产,那无异于接受一份施舍,可现在却相反。因为他的放弃,常棣才从施舍者变成了被施舍者。
☆、罗马假日
“给我看看你的手。”
机场里秦悦看到李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
李契拿出被绷带包扎起来的手,晃了一下:“没事了。”
“没事,没事,从那天开始你到底跟我说了多少句没事。”秦悦皱着眉头很是紧张地说:“医生说你这手差点就废了,知道不知道?”
“哪有那么严重。”李契笑了笑。
“先去办理登机手续吧。”赵凯文突然打断了秦悦和李契的对话,并且推着行李往前走了。
李契无奈地耸了耸肩,对秦悦笑说:“看吧,反正我的手没有废也用不着亲自做事。”
秦悦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发现总是跟着李契的大个子居然还没有来,而是换了画廊的老总赵凯文。疑虑堆积,他想问问李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着李契嬉皮笑脸装作没事的样子又问不出口了,这个人总是有太多不想说出来的秘密,问也白问。
天气晴朗,机场的视线更是辽阔。飞往罗马的航班准点起飞,在蔚蓝之下飞向那一片一望无际。
李契的视线一直看着窗外,看飞机起飞,看地面的一切越来越小,越来越飘渺,直到临海的所有逐渐消失在视线以内。好像是一场告别,他将爱恨都放在了飞机之外,而他要从此远走高飞。
李契闭上眼睛,却感觉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右手。一抬眼皮视线和秦悦的来了一个交汇。
“很累么?还要飞很久呢,先睡一会吧。”秦悦说。
“嗯……。”李契微微侧头,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路秦悦都握着那只手,他不愿意放开,舍不得放开,不敢放开。明明知道关于李契的很多事,也猜想过很多事,可李契在他心里就是所有污浊都玷污不了的存在,他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喜欢他。
李契醒来的时候是在夜里。周围很安静,隐隐有睡着了的人们的呼吸声。
忽然他听到秦悦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看。”
李契将视线投射向窗外。只见黑暗笼罩的夜空之中,遍布了一颗一颗大大小小的星辰。飞机飞得平稳,就像穿梭在星际之中,那些星星们比陆地上看起来更大更亮,仿佛触手可及。
李契屏吸凝视,完全被震撼住了,比起第一次见到流星雨时更能敲击他的内心。
“你看,那里是猎户座,还有那儿是木星。”秦悦说:“越是黑暗的地方看到的星星才越明亮。”
李契的唇叫微微上扬,可不知不觉中,一滴热泪却悄然从脸颊慢慢滑落。从前他无法理解,现在才终于明白,常靳的存在对于母亲来说就这星光一样。即使虚无缥缈,即使一辈子也无法碰触,却是黑暗中引领着往前走的所有动力。那么自己呢,自己的星星又是什么?
后半夜,李契一直没有能再睡着。他和秦悦一起看着黑暗的天变成深蓝苍穹,云层的颜色变得绮丽,太阳终于跃出了地平线,一片绚烂壮阔,光明无限。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试试活在阳光底下呢?
吃早餐的时候,秦悦开始向他介绍这几天在罗马的行程。
“头两天开完会就没事了,我们可以在意大利好好玩几天。”秦悦说。
李契喝着咖啡,说:“开会的事就交给赵凯文吧,反正我只是来旅游的。”
“好吧,那你自己先逛几天,然后我再陪你。”秦悦笑了说。
李契斜看了他一眼:“笑得那么奇怪做什么?”
秦悦依旧在笑,脖子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地说:“我很久以前就想蜜月旅行一定要来罗马。”
李契无奈瞪他,故意绷着脸说:“那你不该带我来。
“反正你现在也回不去了。”秦悦忍了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罗马么?”
“为什么?”李契问。
“你难道没有看过《罗马假日》么?”秦悦说。
“我对公主的故事不怎么感兴趣。”李契垂下眼睛,吹了吹咖啡说。
秦悦用手肘挤了挤他:“你向来不就只对王子感兴趣么?”
李契挪开了自己手臂,笑着暗骂一句:“真不要脸。”
飞机降落在罗马的费米齐诺机场。秦悦开始忙于会议工作,而李契因为时差的关系一到宾馆就开始昏昏沉沉。赵凯文在离开前给他喝了一杯加有安眠药的水,并且叮嘱他不要擅自作出什么异常举动。
可等赵凯文走了以后,李契却只短短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他从床上爬起来,换了一身休闲又运动的衣服,戴上鸭舌帽帽还有墨镜,带着提前兑换了的欧元出了门。不过赵凯文把他的护照都拿走了,就是怕他突然地脚底开溜。
环境不熟,语言不通,不过李契全然不在意这些,心想往哪个方向,脚步就往哪个方向走,完全不在乎会迷路。阳光灿烂,穿过树荫落于地面的是一片波光碎影。充满了巴洛克风情的建筑,林立在街道两边,穿梭其中的人随性而自由。在街角还有卖艺人拉奏出的音乐也是愉悦的节拍。这一切对于李契来说都是风景。他走累了就在路边的咖啡馆里坐着休息,喝完了咖啡后又继续上路。
在西班牙广场的上,有许多孩子围着喷泉池嬉戏,情侣们拥抱亲吻,而白鸽站立在最高处的屋顶俯视着这一切。李契买了一只圆筒冰激凌坐在高高的大理石台阶上,掀开墨镜舔得惬意。一个鲜红的气球在一阵风里脱落了孩子的手,正要飞上天空之时,却被一个男人捉住了线。孩子本来已经哭了出来,却在这个时候破涕为笑。李契完整地目睹了这一幕,等他看清了那个男人脸却惊讶得差点掉出了眼珠子,头上的帽子也差点被风给吹了出去。
“常棣……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李契一手拿着甜筒还要去扶住帽子。
常棣站在台阶底下看他,休闲T和牛仔裤的搭配看起来轻松随意,身材挺拔,仰头角度让他眉目清朗舒展,意外的年轻,并且平易。
李契有点恍惚,这样的常棣,他似乎从未见过,却仿佛旧相识,在许多许多年前。一切记忆的开始。
在几乎漫长的对视之后,常棣笑了一下。
“很巧啊。”
“这是上个世纪的搭讪方式了,常大少爷。”李契跳下台阶,阳光温暖,晒得他背心微微出汗。他和他已无话可说,不必纠缠。“从中国跟到意大利?你是有多放不下本少爷。走开,我烦你。”
李契望了下左右,抬腿就走。
常棣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听不懂人话吗?Go——away!”李契扭头,眼睛里凶巴巴的瞪。
“我不是因为你才来的。”常棣看着他,神色平静。“我舅舅过世了,他是我最后的亲人。”
“哦?”李契没什么诚意的看了他一眼,“节哀啊。”
想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不对啊,你不是还有我这个贱种弟弟么?”
常棣的眉头轻微颤动,神色复杂的盯了李契几秒,如鲠在喉,欲言又止。
李契笑了一下:“这么难过?看来你和你舅舅感情很深啊。”
“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常棣已经平静下来了,连声音都恢复了冷静。其实在他婴儿时期,外祖连同舅舅就全部移民了,谈不上有什么接触。可由于自己身份上的变化,这位舅舅的地位陡然特殊。而在几天前,他突然接到了意大利来的电话,舅舅因胰腺癌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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