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契给周厉拨了一通电话。
他刚洗了澡,身上散发着热腾腾的水汽,也没穿衣服,光让谢霖给他擦揉着湿发。
“鹰爷。”电话接通了,李契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我见到常棣了,他让我搬回去住,说要把家产还给我。”
“哦?那你怎么说?”周厉的声音微微有些吃惊,并且带着试探。
“我没答应,不知道这人打什么鬼主意。”李契面带了微笑说。
“怕什么,有谢霖跟着你。”周厉道。
“鹰爷,真的想让我住去常家?”李契装作为难。
“回去才能拿回你应有的。怎么事到临头,反而畏畏缩缩了?不用怕他,鹰爷给你撑腰。”周厉说。
“……那好吧。我明天,就搬过去。”李契道。
挂下电话后,他感觉有些轻松、有些恍惚。常家是周厉不可能的监视覆盖区,过去以后不会像现在一样每天二十四小时,就连上个厕所也好像有摄像头对着。不过那位常总,居然邀请自己这个妓|女生的贱种回家,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契没有多想,反正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觉得碍眼的又不是自己。
又是夹竹桃盛开的季节,常家的夹竹桃开得似乎比往年还要繁盛。明明是有毒的植物,却开得这么漂亮。李契觉得这片地方都有毒,不然自己怎么当时坚决要离开却又主动回来了呢?
回到常家李契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孙易,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笑站在门口,指挥着其他人去接谢霖手上的行礼。
“李契少爷,欢迎回来。行李我让他们先送上去吧。”
李契笑看着他:“孙管家,好久不见。那些东西让他提着吧,找人告诉他放哪就好了。”
他刚说完,一抬头就看到常棣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没有食言吧,什么时候吃午饭,我肚子饿了。”李契嬉皮笑脸走到了常棣面前,阳光有些刺眼,他几乎有些看不清楚常棣的脸。
常棣在脸上调动了一个笑容,觉得这个人要真如他表现的一般听话就好了,不过既然肯回来就是回归正途的第一步。
“午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饿不着你。”他说:“房间还是先住原来你的那间。缺什么和孙易说。”
说完常棣将目光落在李契身后谢霖身上,打量着问:“这位是?”
李契直接就往屋里走,头也没回地说:“我的保镖。你当他是空气好了,反正他也比空气多说不了几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 两人终于回到同一屋檐下了。
☆、没兴趣知道
房子里的变化几乎微乎其微。李契知道常棣的习惯,那就是保留遗物。所以常靳的东西都还是放置在远处。而他的也没有变。
房间里敞亮敞亮,衣柜里还整齐挂着衣物。好像他只不过是出去旅了个行,又重新回来了。不过李契不喜欢这些,那些东西上面曾经的痕迹实在太重了。仿佛时时刻刻都要唤起他那些回忆,提醒着他以前如何被常棣踩在脚底下,输得一败涂地。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他不再是寄人篱下的野小子。
李契笑出了声,一回头和盯着他谢霖来了个对视。
“我居然是这样家庭里的孩子,是不是挺像玄幻故事的?”他往房间门走,在经过谢霖时说。
“不,是恐怖故事。”谢霖转了身继续看他,嘴里道。
李契斜扬起了眉头:“你就是太爱说实话。诶,好香,走,去吃饭去。”
他是循着香味下楼的。常棣坐在他原来的位置,常靳去了主位也空了下来。李契在他对面坐下,一掀餐巾说:“开饭吧。”
他刚说完,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又端上了一碟香喷喷的烤翅来,说:“多吃一点。”
那话好像是对李契说的,他动了动鼻子,抬眼扫看了那个女人后看向常棣:“换厨子了?”
“她不是厨子。”常棣注视着那个女人说,目光居然很温柔,对她说,“别忙了,坐下吃饭。”
李契皱了下眉头,也侧过身抬头看。
那女人满脸地不好意思,一双汪汪大眼看了看常棣又看了看李契,说:“我是简菲。火上还有菜呢,我先过去看一下火。”
她走了,可李契的目光还一直收不回,长相和名字实在是眼熟耳熟,他不断地寻思着在哪里见过。
等他回过头,迎对上常棣的目光才忽然想起来,这个女人他见过。在花开十里的开盘仪式上,Jerry激动地往人群里挤就是为了想要她的签名。小影后,却在常家穿着围裙亲自下厨,常棣泡妞果然有一手嘛。
“这几天,我会安排财产转让。程序会有点复杂,需要一些时间。”常棣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
李契将手肘撑在了桌上,歪头看着常棣:“你真的要把常家所有的都给我?”
“嗯,所有的。”常棣平平静静说,好像那亿万的家产就如一张纸片一样。不过对于他来,比起心中的坦然,钱财的确太轻太轻。也许仍有不舍,那也是因为他与常靳一起在常氏医药上倾注的大量心血。
李契微微笑着,一字一顿:“所…有…的,也包括‘你’么?”
“我会离开这里,让你一百个放心。”常棣说。
“离开?你怎么了?脑子坏了?”李契皱起眉头纳闷地盯向常棣。胜利的果实来得太容易,让他毫无成就感,甚至感觉自己才是战败方。
“你怎么想都可以。”常棣微转开目光。
“我不会要的。”李契说。
“什么?”常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回来不就是想要这些?”
“我只答应搬回来,可没有答应要那些财产。”李契往后靠到了椅背。
“你是爸爸的儿子……那些应该属于你。”常棣话中有话。
哪知道李契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椅子和地板摩擦一声尖锐的声响。
“我不要,爸爸的东西,你好好收着吧。”
李契说完转身就上了楼去,饭也没胃口吃下去了。
下午,谢霖端了食物和水进了李契房间,却见人睡在了床上,满脸潮红闭着眼睛卷在了被子里头哆嗦。
他放下东西,手探向李契额头,皱眉道:“少爷,你发烧了。”
李契眯开一丝眼睛,嗓音已经低哑得完全变了声:“去给我找些药来,别惊动常家的人。”
“好。”谢霖动作利落地出了屋子。
李契在吃了谢霖带回来的药后一直昏睡。身体四肢无比酸无比重,放在床上就无法动弹,意识却在飘飘然然。从前的一切在放电影,就像人死了以后的走马灯,自己成了旁观者。那些该忘记的,刻意忘记的在这一刻又变得无比清晰。他放不下,忘不掉。
大汗出了一涔又一涔,被子里成了煎熬的火炉。以前仿佛也有过同样的感受,是常棣用坚硬的凶器一遍遍进入他的时候。李契浑身发抖,在梦境里挣扎,也在梦境里沉沦。
“别走……别走……。”这句话他从来没有真正喊出过,可那颗心却无声地叫过无数遍。在母亲的鲜血流到干涸成了一具白生生冰凉凉的冷美人的时候;在方浩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在常靳遥遥地坐在桌子对面对他失望注视的时候。
“别走……。”李契终于是在昏沉的梦里呓语着叫出了声。可即使在梦里他也知道那些人已经不可能再回来。
眼角滚出一滴泪,他也就在这个时候惊醒了过来。
身边常棣正在打开工具箱,取出药瓶和针管。
“你在做什么?”李契以为自己又掉入了回忆的噩梦里,睁大眼睛叫道。
常棣看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继续配着药剂:“没有人告诉过你生病了需要看医生么?”
他将橡皮管绑在李契手上,在涂抹了碘酒后,将针头平稳推入手背上的血管。
“做恶梦了?放心,以后就没事了。”常棣松开橡皮管,用胶布一层层将针头固定,伸手调试输液速度。
“什么没事了?你以为你一走了之就没事了?”李契费劲地才说完这一句话。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常棣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水我放在这了。”简菲将白瓷茶壶放在了桌子上,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像是绿叶间温婉的小茉莉。
“今天辛苦你了,孙易会安排车送你回去。早些睡觉,好好休息。”常棣看向她说。
“没什么辛苦的。那我走了,拜拜。”简菲礼貌客气又害羞地笑了笑,眼神看起来清澈单纯,完全是一个情窦初开小女人的模样,她几乎有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契,转身准备离去,常棣却起身去,把她送出了门。
在半掩门扉的缝隙里,李契看见常棣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知道为什么,李契皱了下眉头,心头忽然说不出的烦闷,一抬手把床头的水杯挥下了地。
里头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人,简菲修养良好,没往这边探一眼,冲常棣微笑点头离去。
常棣推门进来,脸色微沉。李契忽然心情大好。
“干什么?”常棣说。
李契眉开眼笑的欣赏常棣的不快,“你在给常家挑选未来女主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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