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冶艳,火一般灼灼燃烧,却丝毫没有抢去少女脸庞的风头。
少女一张脸,巴掌大,极致艳丽,像一朵不给自己留半分退路的花。
墨黑的眉,墨黑的眼,柳叶一样细长,又上扬,眼尾同样一颗墨黑的痣。
眼里没有半分感情,就那样斜斜倚着舞台上的吧椅,无端端生出一种近妖的感觉。
阮漠寒盯着少女,喝下一口酒。
世界上真有没半分感情的人么?
少女像是唱的极之无聊了,调子拖的越来越长,细长上挑的眼,扫过台下听她唱歌的众人。
直到扫到角落里的阮漠寒之时,滞了一下。
旋即移开,还是那样,没有任何感情。
一曲终了,少女走下台去。
一桌子正中央的女人,拍着巴掌起哄。
“唱的好啊阿烁!”
“呜呼!呜呼!”
少女懒洋洋笑着,细长的眉眼一弯,就更妖。
明明脸上笑着,眼睛里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阮漠寒抿着酒,遥望着那名奇怪的少女。
她坐的角落,灯光昏暗,刚好为她打量的眼神,提供了极好的遮掩。
“阿烁这长相,要是每晚来给我唱一首,我这酒吧还不每晚爆满?”
一个大波浪卷发的女人走过来,跟少女调笑。
“我哪儿有这么勤快。”少女笑道。
还是那样,笑着说这话,眼里却没有一丝情绪。
看来不是驻唱歌手,是酒吧老板的朋友。
唱完一首,就不再唱了,端着酒杯的手指都慵懒,听身旁围坐的朋友聊着天。
阮漠寒耳朵敏感,以至于隔了很远的距离,那堆人聊天的声音,还是细碎传进她的耳朵。
说起网红餐厅。说起新做的美甲。说起想捧一个选秀出来的小明星。
少女拿手指,划着自己酒杯的边缘,绕个圈,没半分兴趣的样子。
直到其中一个人说:“我家的毛毛生病了,在宠物医院住了大半个月。”
“医生都说救不活了,每天靠点滴撑着,它痛苦我也痛苦,好惨。”
少女抬了抬眼眸。
“那为什么不让它去死?”
少女懒洋洋开口。
她朋友一愣。
“让它去死啊,毛毛。”少女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安*le*死,就好。”
******
阮漠寒没想到的是,那名少女会向她走过来。
大剌剌往她面前一坐,还是那副懒洋洋的笑。
眼睛里一丝笑意都没有,盯着阮漠寒问:“小姐姐,一个人?”
阮漠寒望着她。
凑的这么近看,也没有一丝破绽。墨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看到底,也是一片虚空。
好像真的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
她斜倚在阮漠寒面前,凑近了,身上有一股冶艳大丽花的香气。
“一个人的话,不如跟我约?”
第2章
阮漠寒没想到自己会开口问:“去哪儿?”
少女好像听到了什么极之好笑的话,笑得弯下腰,墨黑的长卷发垂在小圆桌上。
因为是过于浓重的黑,在灯光下,就泛起一种妖艳的紫,连头发尖都在闪光,像上好的丝缎。
少女拖长了调子开口:“何必去哪儿那么麻烦,就那边就行。”
她伸出纤长手指,慵懒一指。
指向洗手间的方向。
阮漠寒也没想到自己会问少女:“你几岁?”
少女又笑了:“二十六了姐姐,你不会以为我还没成年吧?”
阮漠寒一脸淡漠,心里微微吃惊。
她没想到少女已经二十六岁,完全称不上少女了。
只是少女长得太妖。
青涩又沧桑。妩媚又锋利。看不出年纪。有时甚至连性别都模糊。
就是一种极致的、纯粹的美。
少女站起来,牵起阮漠寒的手。
又低下头,看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脸上的表情,微微疑惑。
疑惑什么呢?疑惑阮漠寒手凉么?
阮漠寒的确天生体寒,不过若是因为这个,阮漠寒觉得她自己,才该深深疑惑。
因为少女的手,与她一样冰冷。不止这样,少女甚至连指尖都是冰凉,没有人类的温度。
也就好像没有人类的一切知觉和感情。
为着这个,一向讨厌与人接近的阮漠寒,任由少女牵着她的手,跟着少女走了。
******
少女把阮漠寒牵进洗手间,松手,锁门,又把阮漠寒推到镜子前。
她站在阮漠寒身后,拂开阮漠寒浅棕色的长发,露出耳后的一片皮肤。
一口咬下去。
阮漠寒吃痛,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眉眼间,还是淡淡的。
少女抬头,拥着阮漠寒的肩,望着镜子里阮漠寒的一张脸,笑道:“你长得很好。”
“浅浅淡淡的,像幅水墨画。”
阮漠寒跟少女一起,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这不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的形容了——像幅水墨画。
她整个人长得极淡。头发没染过,天生就是浅浅的棕,眉毛也是,连带瞳孔也是。
整个人冷白发光,要是不涂口红,连嘴唇都是苍白,整个人都没血色。
少女从背后伸手,抚过她的下巴:“你的这张脸,让我想起一个人。”
“我从小到大,唯一没得到过的一个人。”
阮漠寒透过镜子,淡淡望着少女。
少女笑了:“对,就是这种淡漠的眼神,跟她一模一样。”
“你们这种人,真的天生就这么淡漠?”少女手向上移:“不会真的连做.i都没感觉吧?”
她冰凉的手指,抚过阮漠寒的下巴,又摸上阮漠寒的耳朵。
阮漠寒轻不可闻的吸了口气。
“哦,原来你的min*感点,是耳朵。”
少女比阮漠寒稍稍高一点,一低头,正好用嘴碰到阮漠寒的耳朵。
嘴和冰冷的手指相反,滚烫。
少女好像就是这样一个极之矛盾的综合体。
“哪里最min*感呢?耳廓,耳垂?还是这颗痣?”
少女像在玩一个游戏,嘴唇轻轻蹭过阮漠寒的耳廓,耳垂,最后是耳垂上的一颗痣。
阮漠寒的耳垂上有颗小痣,和少女眼尾墨黑的痣很不一样,连痣都是浅浅淡淡的棕色。
当少女嘴唇碰到痣的时候,阮漠寒感受到一股颤栗。
三十年的人生,她没跟任何人这样亲近过。
身体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陌生。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来,阮漠寒努力自控。
少女却像找糖的孩子:“哈,原来是这颗痣。”
她索性把阮漠寒转过来,把耳垂含进嘴里,对着那颗浅棕色痣,反复吮吸、噬咬。
不轻柔,带着一点凶狠的力道。
阮漠寒觉得耳垂刺痛,反而形成一种强烈的刺激。
让她几乎很难站住。
阮漠寒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她偏头,像少女刚才咬她那样,对着少女耳后的皮肤咬下去。
少女又“哈”了一声:“跟我玩这个?”
她凑到阮漠寒的耳边说:“我可经验丰富,所有这些招数,对我都没用。”
“是吗?”
阮漠寒轻轻凑到少女嘴边。
柔软的唇瓣似羽毛,轻轻扫过少女的唇瓣。
少女想咬住阮漠寒的唇,用舌尖撬开她的唇齿,阮漠寒却躲开。
就那样用柔软的唇,在少女的唇上轻轻扫着。
唇角,唇峰,接着是人中。
她能感到少女的鼻息乱了一瞬。
可少女显然不会让她这样放肆下去,一把钳住她的肩。
粗鲁的舌头,霸占阮漠寒的口腔。
阮漠寒今天穿着很职业的一字窄裙,少女轻笑一声。
阮漠寒并不认输,找到少女背部的红裙拉链。
手绕到前方。
模仿刚才触碰少女唇的力道,羽毛一般,轻轻扫过。
两人激烈的吻着,却都睁着眼,阮漠寒能看到少女微微皱眉。
阮漠寒很想控制自己,可又涌起某种本能。
少女把手重新抬起来:“呵,你想。”
手指上一点晶莹,在洗手间昏暗的灯光下反着光。
“那你呢?”
阮漠寒也伸出自己的手指。
少女笑得玩味:“看看谁先服输?”
她手指伸进阮漠寒的头发,吻得铺天盖地,手指揉搓着阮漠寒耳垂那颗小痣。
阮漠寒很想对少女用力,却知用力一点用也没有,于是控制自己手上的力道,越轻越好。
像跟自己的本能较劲。
直到最后,两人都气喘,却谁都没有开口说一个“想”字。
洗手间外有人敲门:“阿烁,你在不在里面?我们要走了。”
少女松开阮漠寒:“有点意思。”
细长的眉眼一挑,慵懒又锋利。
她冲干净自己的手指,拉开门走了。
并没有跟阮漠寒说一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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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六点,阮漠寒准时下班,去王诺那边接阮清音。
一个不大的院子,门口挂着“笑研儿童福利院”几个字,取意“研究孩子们的笑容”。
王诺问她:“昨晚听歌听的怎么样?”